对言溪来说,慕时年就是那么一个时好时坏,好不过几秒钟就会变态的家伙。
她上楼,听到楼下慕时年的笑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步伐加快了。
楼梯间那个身影消失,慕时年的笑声才停下来,吐掉烟头起身,把碗筷收起来丢去了厨房洗手槽,靠在旁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苏安接到电话时听出了老大话语中的愉悦,心道莫不是了所以心情愉快,果然还是要啊!
“爷您放心,已经办妥了!”苏安不等慕时年开口询问就主动邀功起来,“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慕时年“嗯”了一声,“干得不错!”
苏安:“……”老大夸我了,鸡血要沸腾了!
慕时年打完电话就直接上楼,听到卧室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他蹙这眉头快步走了过去。
顾言溪果然站在洗手间里两手无措,刚才吃饭的时候还能用左手捏筷子,左手烫伤不严重,不影响她捏筷子,现在轮到洗漱就有点难度了。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言溪皱着的眉头还没有松散开,看着门口站着的慕时年一脸的似笑非笑,怎么看都是带着戏谑的,那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
快来求我啊,求我啊!
言溪咬咬牙,她的一双手都碰不得水,慕时年这货靠在门口就是一副要看笑话的样子,她伸手就去取毛巾,被门口的慕时年看不下去了,伸手夺了。
“逞什么能?”慕时年说着把抢过来的毛巾丢一盆子里,放了热水,拧好了毛巾后扯开把毛巾盖在了言溪的脸上。
言溪只觉得热气铺面,脸上就盖了毛巾,一只手跟着毛巾还在她脸上动来动去,没拧干的水珠子掉进了她的颈脖里,不禁脖子一缩。
坦白说,慕时年的服务还真让言溪不能忍,他是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待言溪一张脸被磨得一阵火辣辣的才停下来。
慕时年用毛巾是恨不得给她磨下一层皮。
“疼!”言溪受不了了,别开脸瞪了慕时年一眼,慕时年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把毛巾重新拧干后挂起来。
“还要我伺候刷牙吗?”
“不要!”言溪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她不想自己牙齿少几颗。
笨拙地用左手拿着牙刷刷了牙,言溪简单地往脸上摸了一层护肤品就作罢。
这一次回到玉圭园,言溪的心态有了变化,虽然还是有些讨厌慕时年,不过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排斥。
待慕时年洗了澡出来后就见言溪睡在了大床上,床上隆起了一大团,他走过去拉开了被子一角睡了进去。
没有之前那样的剑跋扈张,出奇的平和。
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微妙得慕时年又蠢蠢欲动了,转过身就将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给抱了过来。
言溪挣扎,慕时年沉声提醒,“注意手!”觉得顾言溪就是个笨蛋,明明自己一双手都残废了还要故作矫情。
言溪果然不动了,不过警惕心依然还有,浑身紧绷,被慕时年感应到了哼哼两声,靠在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惊得言溪一声低呼,慕时年就道,“真当我是禽兽?”
言溪不禁反问,“你难道不是?”
“……矫情!”慕时年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心里却在沉思,看来之前给她的禽兽印象根深蒂固了。
言溪生怕自己再动一下就会引得身边的男人一句“再动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动让你不矫情”,只好乖乖不动。
慕时年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她的右手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就算是睡觉搁着的姿势不对都会不舒服,被慕时年伸手抱过来之后只好仰面睡着。
身边男人侧身,脸就朝着她这边,下巴靠着她的额头,呼吸微沉,言溪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很快便睡意来袭,也顾不上他有没有睡,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唤醒言溪的是慕时年的手机铃声。
“嗯,在东郊宝瑞……”
慕时年晨起时的嗓音沙哑,带着磁性,听着都会让女人怀孕的声音,言溪醒了,睁眼,逆着光,看见身边的男人坐靠在旁边接电话。
他姿态雍容,背后拿了靠枕靠着,脸上神色似有忧忡,一闪而过,发现身边的人醒了伸手在言溪脸颊上摸了一下,微凉的指尖最后掐在了言溪的鼻子上,对话也继续着。
“你暂时不要去,我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谈谈!”
言溪的鼻子被掐着出不了起,怨怒地瞪着始作俑者的那只手,太可恨了,就算是他的手指漂亮也不能缓解她此刻的怒气。
言溪动一下,那手便松开一下,紧接着又掐住,如是再三,言溪气恼不已,在一次松开后直接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慕时年:“……”
指尖传来的疼痛感迫使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下方,居高临下。
“好,就这样!”
他电话结束,低头跟言溪四眼相对,手指被顾言溪咬着,他也不怕疼,眯眯眼,“换个地方咬行不行?”
言溪:“……”
“有一个地方能长能短,能硬能软,正好可以用来磨你的牙!”
言溪:“……”
“要试试吗?”慕时年靠过来,笑得邪肆,像是还想要再继续诱导一下。
言溪活像见鬼了,吐掉他的手指就坐了起来,才在心里浮现出来的美感消失了个精光,恨不得离他远一点,“慕时年,你可真龌龊!”
言溪起身去洗手间漱口,仿佛刚才她用嘴巴咬了什么脏东西似得,慕时年在外面大笑几声,心情极好,还神补刀了一句。
“你又不是没咬过!”
洗手间里的言溪气得一大早血压就高了。
卧室里两人一大早就有动静,楼下王嫂听着也是松了口气,待言溪气冲冲下楼,王嫂忙迎了上来,“夫人!”
看到言溪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大惊,“夫人您的手是怎么了?”
言溪脸上的余怒没有来得及收回去,见到王嫂才把情绪压了压,表情有些冷,“我手没事,受了点伤!”
王嫂六神无主的样子,看着楼梯上下来的慕时年,忙道,“先生,可以吃饭了!”
慕时年“嗯”了一声,迈着长腿下来,相比较言溪的气鼓气涨,慕时年脸色舒缓,王嫂不经意间还捕捉到他唇角扬起的笑容。
夫人有多气,他就有多开心!
早餐言溪吃得也不舒坦,慕时年的腿时不时在桌子底下勾她一下,第一次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慕时年那一脸坏笑时才知道是他捣鬼。
言溪把椅子拖远了坐。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医院,我让人送你去!”慕时年总算不闹她了,抬眼看她的手,挑眉,原本是想给她一辆车的车钥匙,看她这样子要怎么开车?
“我可以打车!”言溪还没有从他动手动脚的无耻举动中缓过神来,瓮声瓮气地答。
慕时年看她一眼,“看来还是我送你最保险!”
言溪:“……”
最后言溪妥协,慕时年的助理江南开车送她去的医院。
江南陪着两人去了一趟临江城之后回来对言溪是又敬又怕的。
这位可不像那位乔小姐,整日里顶着二爷女朋友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的,这位才是正主。
正主低调,知道的人并不多,可临江城一行,江南对慕二爷的认知是刷新到了一个新高度。
为了一个女人能在火车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末了还屁颠屁颠的鞍前马后收拾残局,这要是放在其他男人身上低声下气的好像没什么,可这套在慕二爷身上画风都变了。
说出去谁会信?
若不是江南亲眼所见他也不信。
“夫人!”江南在言溪上车之后恭敬地递给她一张卡。
言溪不解,“这是什么?”
江南道,“慕总让我转交给您的,说里面有一百一十万,是您的钱!”
言溪这才明白了,上次修复的那只花瓶,对方给的是现金,一箱子现金被搁在亿博城了,当时接到医院的电话走得急,箱子忘了取,去了一趟临江城后,事情一多都给忘记了。
言溪把卡拿了过来,慕时年把那一箱子钱存在了这张卡上,知道她这次去医院需要钱,让江南把卡给她。
言溪微微动容。
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的!
到了医院,言溪让江南先离开,江南经常跟在慕时年身边,还上过电视,她不想被人拍到。
她直接去了沈齐病房,精神科医生已经在病房里等待了,见到言溪来了就问是不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病房外,沈云池气喘吁吁,身后还跟着黄毛和小江,两人脸色也不太好,像是被人追赶了一路。
沈云池大步走进来,看向医生,“我是他儿子!”
“他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待他身体稍微好一些,我们建议是转送到三院去治疗!”
三院是荆城的一家精神病医院,这是确定了沈齐精神出了问题了?
沈云池闻言沉着一双眉眼看着病床上浑浑噩噩的沈齐,他被绑在了病床上,除了浑浊的眼睛能动作之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沈云池看得时间有些久,久得言溪都察觉到了异常,发现他的眼睛里似有怒火在蹿,忍不住伸手拉了他一下。
“云池!”言溪提醒沈云池。
她还没有询问沈齐为什么一口咬定说云池要杀他,是真的精神有问题还是其他的?
沈云池眸中的怒火却掩饰不住,看向了医生,“精神病患者杀了人是不是就不用负法律责任?”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