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我喜欢上他了!”
沈云池没有那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能失聪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听不见她说的这句话。
她的坦诚,像一把刀子似地戳在了他的心口上,痛得要命。
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止她,也尝试着做过努力,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知道她这一路走来很艰辛,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走出那段感情,他该祝福她,然而内心深处的失落却还是隐藏不住。
沈云池突然起身,他起身地突兀,让凝神的言溪微微一怔,抬眼就看到沈云池红着一双。
“我,去个洗手间!”沈云池说着转身就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荆城高铁站站台,某个还不知道自己被隔空表白的人此时正抓狂着。
慕时年目送着那辆高铁离开,一张脸冷沉得要命。
苏安赶来接驾时看他那脸色,生怕他一个不爽要他把这高铁站给炸了。
“爷……”苏安小心翼翼。
慕时年一声不吭,抬步就走,上了车后才冷然出声,“订机票!最快的!”
苏安,“……”
我不服,明明我是干大事的,现在沦为了给人跑腿的,如今像买票订票这种小事儿都让他包揽了,嗷!
……
沈云池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三遍脸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高铁票是商务舱,洗手间的设计很舒适,沈云池在里面待的时间有些久,乘务员听到水声一直在流着,便敲门提醒,他这才开门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一张脸又苍白,把乘务员都吓了一跳。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沈云池凉声,“不需要!”
回到座位时,坐在对面的言溪已经闭着眼睡着了,沈云池这才有机会静静地打量着她。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长久地看她的,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
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眼圈有些深沉,应该是没有休息好,而不经意间从她颈脖上发现到的一抹红色暧昧痕迹又让沈云池眉头拧了拧。
他想起了上午慕时年左颈脖处的咬痕,当时某个男人似乎很愿意让他看到那东西。
沈云池把目光转向了一边,心里闷!
荆城到临江县城,乘坐高铁需要三个小时,临江设有高铁站,沈家老宅就在县城内,下了高铁只需要打个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
距离临江还有半个小时。
临江火车站,江南冷得直跺脚,他想回车里,车里有暖气,要不,去候车厅也好,人多,够暖和。
只是老板在站台,他哪敢走远?
江南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小时之前还在荆城慕氏办公楼里忙得脚不离地,这不,才一个小时他就从荆城辗转到了临江小城来了。
他还没有从直升机的颠簸状态中反应过来,所以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腿每几分钟都会条件反射地抖几下。
直升机从荆城出发的时候就在下雾了,机长婉言地提议不易起飞,他老板却坚持要走,最后在半路上起了颠簸,吓死他了。
好在后来有惊无险,江南都不知道,当时他吓得要命的时候,身边的老板是如何还能睡得着的?
有心理阴影了,下次不敢再坐直升机了!
江南看着站台显示屏上显示的那趟高铁到站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在心里默默地数数。
从整栋楼都有中央空调的慕氏大楼来到临江县城,四面八方都在透着风,仅穿着衬衣西装的他,好冷。
江南把手放嘴边呵了一口气,看着还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大老板,无声地抱紧了自己。
慕时年看着列车来的方向,眉头紧锁,晚间七点半,显示屏上显示出来的消息让他的眉头差点拧成了一团。
大雾黄色警报,列车晚点!
慕时年:“……”就该不让她坐那班车!
“让人去查一下车开到哪儿了?”慕时年叫住江南,江南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温度,忙掏出手机去打电话问情况。
“大雾天气,列车减速了,什么时候能抵达没有确切消息!现在还停在四十公里外的大站没动。”
江南说着内心也在哀嚎,完了,不会要在这里冻几个小时吧,他的老寒腿哟!
见慕时年没有回应,江南一想他家老板最是等不了人的,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让他瞠目结舌了,忙低声道,“要不,我再给铁道部的人打个电话?”
听起来四十公里没多远,若是放在平时开车过去也行,可是浓雾天气高速路已经封路,铁道部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协调时间,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不过如果慕少一个电话的话……
慕时年回头瞅了他一眼,眯着眼,语气淡淡,“找死吗?”
江南:“……”人家好冤!
慕时年咬着烟头,看着眼前的灰茫色,能见度不到二十米,这样的天气确实危险,他总不能为了能尽快见到她而让列车不顾危险地冲过来吧?
他动了动腿,江南见他抬步赶紧跟上,“慕总,是要会车里吗?”
慕时年头也没回,“找个地方坐着等!”
江南:“……”好扎心!
……
列车再次缓缓启动起来时已经是在大站停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了,到临江站时延迟了三个半小时。
晚上十点半,站台清冷,整个站台在大雾里轮廓变得缥缈虚幻,灯光涣散,超过十米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言溪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沈云池停了下来,“还好吗?”
言溪点点头,她临时决定要跟来,没有带行李,而沈云池也只带了个箱子,箱子里是经过特殊包裹的骨灰盒,除此之外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
沈云池正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就见言溪站在那边愣着,目光朝着一个方向,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似意外,也是惊喜。
五米开外,有人正缓步走过来,依然是黑色的羊绒高领毛衣,黑色的大衣外套,穿出来了中古时期的优雅绅士之姿,那双眸,似清贵,又透着坏坏的邪气。
他身后过往的人都虚化成了背景,唯独他的样貌越来越清晰,最后站定在她面前。
言溪好像看到他眉头皱着,然后他褪下身上的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了她的身上,在裹衣服的时候还忍不住地低骂了一句,“顾言溪,你是猪吗?猪都知道原地跑跑跳跳蕴热,你连猪都不如?”
言溪的脑门被他口鼻中溢出的暖气熏染着,他一边嫌弃地裹衣服顺势还将嫌弃的她往他怀里揽,她的脸在撞上他的心口时,双眼一阵潮热,一种情感迅速地在心口蔓延,被迅速地填满!
她的大脑里又响起了她在火车上跟沈云池坦诚的那句话。
我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