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白!
因为这个名字。
顾言溪的脑海里那些声嘶力竭的声音再次撞击了起来,一次次提醒着她的理智和清醒。
疼!
她僵站在原地,五脏六腑苦涩难耐,张了张嘴,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慕时年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她掌心的冰凉,他的眸光暗沉了下来,情绪被强行压制,垂放着的手捏紧了些。
“下次别吃了!”
慕时年的嗓子有些哑,被刻意压制住情绪的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胸口稍微释然了些许,内心自嘲,他干什么要跟一个死人去计较。
他慕时年就这么没有能耐,要去跟一个死人计较?
言溪还苍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像是浑浑噩噩一般,慕时年见她没有反应,声音扬了扬。
“顾言溪?”
言溪的手被他抓得紧了紧,她本能地要甩开,对视上他那双阴沉得暗眸微微心惊,手就忘记了要收回来,被他这么紧紧拽着。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言溪:“……”被他那眼神看得头皮发紧,头有千斤重一般点了一下。
慕时年蹙眉,目光里带着审视,像是在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薄唇又动了动。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言溪垂放着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拽过了衣袖袖口,手指紧紧拽着,“国医生rjion!”
慕时年看着她的动作,她表面上没什么,可她的手指在反复摩挲着袖口,她在紧张,无措!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顾言溪。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慕时年心口微微一软,连他自己的语气都突然放软了他也没有觉察到。
“还有吗?”
言溪摇摇头,“没有了!”她语气有些微弱,显得有气无力。
连她父亲顾董事长都不知道!
慕时年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些满意。
总算看到慕时年脸上的阴沉神色松缓了些,言溪那紧绷不已的心脏才缓和了下来。
她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连父亲顾长安都没有告知的事情,就这样,被慕时年知道了!
下山的路上两人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慕时年也没再问,言溪心头却乱成了一团乱麻,一路回到玉圭园才后知后觉,她的手一直被慕时年拉着,手心的冷汗也沾在他的手里。
“我有点事要忙,你早点休息!”慕时年送她到门口,吩咐王嫂,“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王嫂看着两人手拉手地回来,心里高兴,直点头,“好的先生!”
慕时年看言溪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言溪,“我也有事情要忙!”
她的瓷器修复工作还在继续,不能拖,她还等着用钱。
慕时年微微蹙眉,“那就一起走吧!”
两人乘坐一辆车离开玉圭园,慕时年要回一趟公司,言溪直接回的帝景湾。
从车里下来,慕时年叫住言溪。
言溪,“?”不解,走到驾驶座车门边,慕时年直接一伸手将她脑袋上的鸭舌帽往下重重一拉。
言溪:“……”
帽子比她的头大,被这么用力一拉,眼前一黑,她的眼睛就给遮住了。
听到耳畔传来的沉笑声,言溪:“……”
待她将帽子重新拉起来,慕时年已经开着车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表情有些怔!
……
慕时年并不是去公司,他驱车直接去了荆城医院,在手术室门口堵住了秦晋之。
秦晋之刚完成一台心脏搭桥手术,见到门外的慕时年,大吃一惊,“嘛呢?”
这是在手术室堵他吗?
一般来找他不是一个电话要不就是在办公室里等,怎么今天还跑手术室门口来了?
“找你有事!”
慕时年道,“快点换衣服!”
秦晋之:“……”
半个小时后,秦晋之回了办公室,关了门,秦晋之问,“到底什么事情?”
慕时年也开门见山,“昨天晚上你知道的那件事情你要守口如瓶!”
正在接水的秦晋之:“……”
来这里就是来封他的口的?
秦晋之顿时五味杂陈,接了半杯水过来坐下,看向慕时年,“你是认真的?”
慕时年眼睛里有着无法探究的深邃,“晋之,她是我的妻子!”
秦晋之有些不甘,“结婚了也是可以离婚的!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要跟她离婚?”
不管怎么的,秦晋之都觉得慕时年这个婚结得太突兀,如果他跟乔思悦结婚的话还能理解的,但跟顾言溪……
不合适!
秦晋之总觉得慕时年跟顾言溪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二哥这个人性子有时候比较急,表面上看着还算亲切活络,但其实上个性偏冷,他身边就需要一个温柔的女人,能事无巨细,且为人处世够圆滑的女人。
顾言溪的性子太冷,而且不是那种很容易能跟人相处在一起的人,这样的女人会让二哥很累,毕竟,二哥是慕家的人,将来无一例外会接任下慕家的产业,慕家的少夫人要是一个八面玲珑社交圈广泛的人。
就顾言溪这个样子的,能行吗?
上次在顾家顾董事长的寿宴上那么多人有目共睹,她性子清冷到了哪种程度?
就算人不是她推的,好歹做做样子做做表面功夫是不是也该表现出来有点同情心?
可她没有!
圈子里传得不像样子,说她顾大小姐架子有多高,有多么的目中无人!
这样的女人,别说是给慕家锦上添花了,以后怕是麻烦都是一大堆,难不成还要二哥处处去打点,事事去收拾?
“且不说这些,她的身体情况……”
秦晋之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他。
“曾经抗抑郁治疗长达四年,她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
慕时年拿过去翻了翻,上面是顾言溪在国的治疗档案,清楚地显示着她在国外的四年里所接受过的各种治疗。
“这些我都知道了!”慕时年合上资料夹,“东西我带走了!”
他说着起身,“别忘记了刚才我所说的话!”
秦晋之愣住,叫住他,“二哥!”
他说了这么多,他怎么脑子就没开窍呢?
慕时年,“怎么?还要封口费?”
秦晋之:“……”郁闷了!
“你难道就没想想,她靠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