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年被吐了一身,咬牙切齿,也做好了要照顾一个酒鬼的心理准备,然而言溪却在吐完之后乖得不像话。
她躺在座椅上,侧身蜷缩着,双腿弯曲,用手抱了抱,腿太长,蜷缩起来有点难度,但她却这样抱着更舒服。
慕时年发动了车,看她侧着身体,大半边脸都被垂下来的长发给挡住了,几丝长发粘粘在了唇瓣上。
慕时年见状腾出一只手替她抹头发,手指刚触碰到她的唇部,就被她伸出的舌尖一舔,亮幽幽的大眼睛睁开着,透过发丝看着他。
指尖被舔,慕时年的第一反应就是指尖一个哆嗦,电流感蹿起,接触到言溪那迷茫的目光时,心里又是狠狠一个哆嗦,收回手去,“闭眼!”
他低叱一声,受不了被她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几秒钟后他又一次侧脸,看到言溪果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乖巧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倒抽一起口气。
真要命了!
自从慕时年叫她闭眼不准睁开眼,言溪就果然没有再睁开,慕时年时不时朝她那边看一眼,转过脸来时不是扯领口就是对着车窗口喘口气,搞得喝酒的人像是他似得。
一直到帝景湾公寓,言溪都乖巧得不像话。
慕时年下车将她抱下车,掂量着跟她身高不相符合的体重,看她顺从地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慕时年哼了一声。
“平日嚣张跋扈谁碰都是一身刺,喝个酒倒是听话!”
慕时年说着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以后要是不听话了,直接灌半瓶酒下去就听话了。
这个主意不错!
他心情愉悦,抱着顾言溪走路的步伐也越来越轻巧,原本以为伺候一个酒鬼会很麻烦,没想到言溪倒是让他省心了。
进了公寓,慕时年将她放进卧室大床。
“水!”
言溪口干舌燥,被放在床上时依然保持着身体蜷缩的姿势,闭着眼含糊不清地喊着。
慕时年折回餐厅取水,看见桌子上那还摆在那边的面碗,里面的食物早已不能直视,他伸手端起那碗,将半碗面糊糊给倒进了垃圾桶里,又顺手将碗筷冲洗了干净,取毛巾擦拭手的时候心里郁闷了。
他什么时候自己亲自动手洗过碗的?
接了水的慕时年朝卧室走,还没有到卧室门口就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衫布料摩擦的声音。
慕时年突然想起进门的时候没有查看卧室窗户有没有关好,就算顾言溪这一路都表现得很听话,但安全隐患的存在还是让慕时年猛得提起了心脏,遂加快了步伐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
“顾言溪!”
语气里的急切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异常。
水杯里的水洒了一半。
而面前的一幕却让慕时年瞪大了眼睛。
卧室里的灯没有开,过道上亮起的灯光正好透进卧室,主卧宽大的落地窗外,月光姣姣,有人就在这一半虚幻一半现实中,脱衣服!
如果不是慕时年亲眼看到她一口干下了那一杯白酒,也深知那杯酒的后劲如何,他肯定会以为面前的女人是故意的。
故意地当着他的面,这么的,奔放!
言溪的针织衫外套已经被她拽了下来,里面是宽松的露肩上衣,本就松松垮垮的,被她这么一番不着调的乱拉乱拽,两边肩膀都露了出来,针织裙脱到脚踝,双腿无力地蹬了几下都没蹬掉。
慕时年看她执拗地跟那裙子较劲,蹬不掉就记得伸手又拽又扯,连带着上面的衣服也都乱七八糟了。
慕时年看得嘴角直抽搐,伸手擦了一下手背上沾着的水,正想说一句,就听见她突然哭了起来。
啜泣的声音响起时,慕时年都愣住了,将水杯搁一边,没好气地问,“哭什么?”
风水轮流转,昨晚上他喝多了,被她丢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现在轮到她了,报应不爽吧?
言溪收回腿,发现一只脚还挂着裙子,哭声更大,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慕时年因为她突然哭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伸手帮忙将她挂在脚踝上的裙子给扯下,“现在好了?”
她一双修长的腿都露在了外面,室内光线本来就暗。
有时候男人看女人不一定要开着大灯看得清楚,反而是在这种看不清的光线下更是让人心焦火热的。
然而慕时年此刻却把那心思给压了下来,她喝多了,稀里糊涂的,他慕时年想要一个女人才不会趁人之危。
更何况她现在还哭得他心慌意乱的。
没了裙子以为她这下总不会哭了,哪知言溪却依然抽泣着,是真哭,慕时年借着过道上的灯光看到了她脸上滚下来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掉着。
“顾言溪,你哭什么?”慕时年心道我都没有欺负你,你就哭成这样了?
言溪双肩抖了抖,听见了有人说话,抽噎着将脸转向他,“我,我不要穿着衣服睡觉!”
慕时年:“……”
就为了这个?
慕时年哭笑不得,伸手过去替她脱,言溪身体却往后缩了一下,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得慕时年心里是一阵猛抽吸。
淡定,淡定!
“乖!听话!”慕时年放柔了声音。
没想到这一招对醉酒后的言溪格外的惯用,她果然如在车里那般的乖顺。
她乖了,慕时年却心里抓狂了。
月光下,解开衣服的那一瞬,慕时年的目光便不禁被面前的人所深深吸引。
言溪皮肤白,而且很敏感,一不小心碰到的肌肤都会红一片,两人才温存过没几天,她身上的痕迹还在,看着那些痕迹,两人在一起纠缠的画面就再次蹿进了他的脑海,这对慕时年来说简直是备受煎熬。
言溪乖乖地坐着,慕时年的动作却慢了下来,额头上隐约有汗水渗出,混合着他略显粗重的喘息声,汗水越来越多,最终他没忍住低头吻了她。
唇瓣相触碰的瞬间那股电流酥麻感遍及他全身,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着,心平气和地吻她。
言溪顺从得让他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事实上他也正准备这么做,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摸床头灯时,摸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只纸盒子,暗光下,他诡异地觉得这盒子很熟悉。
强忍住了身体里的悸动,他‘啪’的一声打开灯,手中盒子上的字眼便闯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