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溪再次醒来时耳边是滴答滴答的仪器声。
她头疼得厉害,浑身使不出劲,只能睁着眼,等眼睛慢慢适应了灯光的亮度,眼前就是一个阴影笼罩,看得她神情微微一怔。
慕时年的脸!
俊挺邪肆。
他的五官极其精致,用精致来形容一个男人实在是让言溪觉得不太好,可慕时年的脸就是这般。
近看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只是这脸上的表情……
凶神恶煞!
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挡住了灯光的缘故,他脸色沉暗,薄唇紧抿,眼睛里似有薄怒在酝酿。
言溪的大脑还没有复苏过来,被他眼睛这么近距离地盯着有些不适,便垂下眼帘想闭眼,眼不见为净,耳边就是一声低沉的声音炸响。
“睁眼!”
语气冷漠,言溪一个激灵,闭着眼的眼皮颤了一下。
还真是慕时年!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她此刻真的是没力气跟他斡旋,且听他话语间有怒气,她不想正面冲突,眼睛闭刚才闭得还要紧。
她这是什么态度?把她从邰福山带下来,守了她一整天。
他还窝着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她倒好了,她人醒了还给他脸色看。
“顾言溪,你给我睁眼!”
慕时年的语气简直可以说是恶劣了,谁对待一个伤患会这么凶?
言溪感觉得到自己受伤,就在刚才,被他这么一吼,脑子里全想起来了。
她追着一架无人机摔下了一个小土坡晕了过去。
言溪不仅没睁眼脸还朝另外一边转了一下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让慕时年彻底火了。
一抬手,手指便掐住了言溪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地掰了过来,低头就咬。
言溪的唇瓣被他咬着,疼痛感袭来,惊愕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一言不合就咬她的男人。
慕时年成功让顾言溪惊呆,唇角一勾,松开了她,语气恶劣,“还敢不敢无视我?”
邰福山他眼看着就要追上她,她却笨得从一个小土坡上滚下去了。
她去追无人机干什么?没见过世面?
慕时年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脸色难看,心里还蹿起一股子隐隐后怕来。
他亲眼看到她摔下去的,他伸手都没来得及抓住她,那个时候他大脑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顾言溪你想死是不是?想死就给我死远点,在他面前碍了他的眼。
浑然不觉是他自己犯贱找过去碍眼的。
言溪被他这么近距离地靠着面对面臊得脸皮子都发烫了。
见言溪眼皮又要合上,慕时年掐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些,低头在她唇瓣上又是狠狠一咬,疼得一语不发的言溪闷哼一声。
“慕时年!”
个混蛋!她的嘴巴好疼!
她才刚醒,他就跟疯子似得粗暴对她。
言溪不好过,慕时年心情就好了,松开手,冷哼一声,“你是猪吗?”
言溪这个人平时很少发脾气,对她来说,只有她在乎的人才会惹得她动气,让她情绪波动。
她不在意的人多看一眼都没心情,谈何生气动怒。
偏偏,慕时年算什么?
胸腔里气息起伏不定,言溪喘了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了又压,想无视,又怕这家伙又像刚才那样对她。
只好将视线转开,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淡语气。
“我是猪,你又是什么?”
骂她是猪无非就是嫌她笨,她当时追着无人机就是想着能不能通过无人机对外界求助。
当时天色暗,雨也不小,她靠着两条腿去追,注意力自然分散,没有注意到脚下摔一跤也是活该。
可被他骂成猪她就不敢苟同了。
慕时年,“我是养猪的!”
言溪:“……”眸子一撑,见慕时年眼梢流露出得意的情绪,不禁皱眉。
这人脑子有病!
言溪一觉醒来人已经在荆城医院,她是如何从邰福山回来的她一概不知。
在她醒来后,慕时年便霸占了她三分之二的病床,而她一个伤患被挤在一个角落,睁着眼看着他在床上呼呼大睡。
有好几次,言溪都想趁他不备一脚踹他下床,可一想到秦晋之之前来查房时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二哥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再看看他的脸,下巴处有青色的胡桩冒了出来。
言溪忍了,摸了一下自己唇角周边的肌肤,难怪被他咬的时候感觉扎得有些疼。
言溪躺着躺着无所事事,看身边的人睡得香,自己眼皮也开始打架,索性暂时什么事情都不想,闭眼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冷,她朝稍微暖和的地方靠了靠,又伸手拉了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盖。
病房里两人睡得沉,病房外,站在门口的乔思悦看到这一幕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以为慕时年只是玩玩的,而言溪只是慕时年用来气她的一件工具而已。
然而经历了昨天晚上,言溪还是一件工具吗?
不!
要说慕时年没有对这个女人上心,谁会信?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溪被热醒,浑身汗潮了黏糊糊的,她动了动,发现自己翻不了身,身体被人紧箍着动不了。
她睁眼才发现紧抱着她腰身的是慕时年的一双手。
慕时年还没醒,言溪动了动,尝试着要挣脱开,臀部就被一处硬物抵住,带着灼热的气息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得出来。
言溪脸色一臊,想让自己离那东西远一点,但又挣脱不开他的手,几番动作下来,后腰不停地蹭在那上面。
耳边男人的呼吸一沉,带着沉睡苏醒过来的暗哑,“顾言溪,你就这么饥渴?”
言溪:“……”哔了狗了!
“你放开我!”被他这么抱着她难受死了。
慕时年先是没动,被顾言溪弄得烦了,身体猛地朝她一撞。
言溪浑身一僵,一张脸红成了煮熟的虾米,听到耳边他恶作剧般的嘲弄笑声,忍不住,“慕时年,你下流!”
慕时年的笑声一止,猛得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全身的重量都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言溪的身上。
“我还有更下流的,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