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到达简为谢铭准备的房间时对方正在整理东西,虽然他来的匆忙几乎什么都没带上,但之前临出发去往福克斯的时候随身带的那些东西还是需要稍微规整一下的,尤其是他最新制成的一小瓶血液淀剂。

  “这是什么?”阿罗悄无声息的走进屋子,看着被谢铭掏出来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瓶,指着那里面的白色颗粒问道。

  “那是血液淀剂,我不习惯食用人血更不喜欢那些长满了脏毛的动物,所以只能自给自足了。”谢铭说着直起身子摊开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奈,边把一路风尘仆仆有了些许污渍的t恤脱掉,随手丢在了墙角的篮筐里。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在床边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一屁股坐了上去,说真的他更想要把脏兮兮的裤子脱掉,这一天一夜的又是潜水又是爬山又是干架又是赶路实在是脏的不行,哪怕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有着讲究卫生的小毛病(就是洁癖吧喂!),但这番折腾下来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难受吧。

  不过算了,反正不用他来洗床单,可劲的造吧。

  这般想着,便心理压力顿消的坐在床上,忍着想要去洗澡的愿望抬头看向这个他暂时不愿去忤逆的boss,询问意味明显。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如果没有的话就请离开吧。]

  阿罗发誓他在这个胆大妄为的新生儿眼里看到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漫长的生命总会带给人不一样的改变,否则难保不会在永生的时间里疯掉,所以阿罗不可逆转的产生了些许的小毛病。看见‘好货色’便想要吸收进沃尔图里的收集癖是其一,总是表情夸张是其二,还有一个便是心情好了或者心情不爽的时候都爱和别人对着干,这种幼龄化的作对心理。

  因为这个,即便看出了对方想要赶走自己的小心思,阿罗反而只当没见,一脸对属下的关怀备至,笑道:“哦?我想他应该不止是代替血液这一个功效吧。”突然想起上次和谢铭接触的时候发动黑暗天赋,似乎有一段记忆便是制作血液淀剂的,当时没有仔细查看,但是想来那般复杂的步骤所制成的东西总应该有些别的功效才对,如果它被这个制造者如此推崇的话。

  谢铭看着那张笑脸只觉浑身一抖,无奈的叹气,“阿罗……长老?”虽然听简他们称呼这个家伙主人,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叫的,所以折中一下叫声长老倒是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叫我阿罗就好。”在诱拐自己看中的猎物时,阿罗总是好说话到叫人侧目,当然,这种状态也可以引申为:黄鼠狼给鸡拜年。

  谢铭顺势应道,“好的阿罗,我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露出那种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说真的我的鸡皮疙瘩从你进门开始就没有消下去过。”

  视线不由控制的扫过对方□在外的白皙皮肤,阿罗很想告诉对方身为吸血鬼不可能起鸡皮疙瘩,但是话在口中饶了两圈还是被自己给吞了下去,只是一脸纵容的点了点头,一副‘好好好,都听你的’的慈父(?)面孔安抚道:“也许我叫你有些紧张?不过你得明白我只是爱才心切。”

  越发受不了的谢铭只觉得他做的这个决定有些糟糕,快速打断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就是如果总是吸食人血自己本身又不具备可以控制自己欲望的能力,那血液淀剂可以代替他们约束这种欲望,它可以压制血族对于血液的渴望。”

  而直到现在谢铭如此解说了之后,阿罗才是真正的开始正视这枚小小的白色药片,不由得正色,“我可以试一试吗?”

  谢铭讶异对方的不设防,却并没有阻止,“请随意,直接吞服或者沏水饮用都可以。”然后便见对方在玻璃杯里灌满了清水,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倒出一粒药片丢进了杯子里。

  ‘咚’的一声入水的闷响,杯子里清澈透明的液体一瞬间变得殷红,阿罗一脸惊奇赞叹的摇晃着杯子,以叫它混合的更加均匀,甚至还凑在鼻间轻嗅了嗅。谢铭心中不以为然,明白这东西根本没有味道,便见对方凑到唇边,微微仰脖一口饮尽。

  他看着阿罗的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后知后觉的眨巴了眨巴眼睛,而几乎就在谢铭刚刚重新睁开眼睛的下一秒,对方便已经喝光了血液淀剂,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真有趣。”

  谢铭看着阿罗那副享受的模样十分想要问问对方血液淀剂的滋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就算流星街无法磨灭的三年为他锻造出了一个强大的胃,但这并不表明他的味觉丧失,尝不出血液淀剂糟糕的滋味。

  其实血液淀剂原来并不是这么难喝,因为里面最主要的一味压制吸血欲望的材料是纯血吸血鬼的血液,而这也造就了药剂本身还算不错的口感,毕竟纯血血族的血液有多甜美大家有目共睹。然而来到这个世界,他至今还从没遇见过一个纯血吸血鬼,又或者完全不同的血族构架导致的结果便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纯血?

  谢铭摩挲着盛放淀剂的玻璃瓶磨砂的瓶口,若有所思。

  “真有趣。”阿罗‘不甘寂寞’的又重复了一遍,在谢铭诧异的看向他时扬起了唇,肯定道:“确实如你所说,虽然很细微,但我感受到了体内沸腾的吸血欲的缓和。”他最后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又估算了一下这里到达他的住所的距离,在发现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近的时候十分满意的做出了告辞的结束语,“那你休息,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不过阿罗却没有成功的离开,是谢铭拦住了他,阿罗诧异的转过身子,用视线描绘了一便抓握在他右臂的手掌轮廓,示意对方继续。

  “我……谢铭斟酌了一下用词,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一个不情之请,“阿罗,你能给我一点你的血液吗?”说真的他实在是没底对方会不会发怒,毕竟对于吸血鬼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血液了,而他现在大喇喇的向对方讨要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叫他疑惑的是对方显然并没有为此而发怒,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收回了迈出半步的左腿,又重新站回了谢铭的面前,“那就要看你讨要我的血液是用来做什么的了。”阿罗眼底的兴味更浓,他反倒是不急着离开了。

  谢铭挑眉,对此不置可否,而是认真的说起了缘由,“您之前品尝过了血液淀剂,除了欲望的压制以外还有什么感觉?”

  “糟糕的味道。”阿罗如是说道。

  谢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解释道:“其实最完整的血液淀剂需要掺杂一些年长吸血鬼的血液,这样不仅味道会醇美许多,药效更是会成倍的增加。”他瞳孔微转,把到嘴边的‘纯血吸血鬼’几个字咽下,用了年长吸血鬼做代替,毕竟他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吸血鬼体系里关于纯血吸血鬼的定义,多说多错,还不如选择一个最稳妥的说法,“但是自从我来到这里却没见到过任何年长者,自从遇到了您。”

  抽搐着嘴角为对方带高帽,谢铭做了最后的陈词,“所以我想借用您的一些血液,然后作为原料制成新的,完整的血液淀剂。”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呢?”阿罗展颜笑开,一脸认真的问道。

  说真的阿罗对于献出自己的血液做原料这种事情虽然不怎么喜欢却也没有到达忌讳的地步。而吸血鬼们更是经常和自己的伴侣互相吸食对方的血液,所以对于谢铭的请求他倒是没有拒绝。

  说起血族的伴侣,确实是一种十分特殊且重要的存在,与人类的分分合合不同,如果真是一对彼此认定的伴侣,那么他们之间便是绝对忠诚的。相爱、相守、永不背叛。他们会为了认定的彼此抗拒可能会出现的歌者,甚至做出远走他乡甚至杀死歌者的事情来阻止这项生理性的吸引与独占欲。而除此之外他们的信任程度甚至可以到达互相吸食血液的地步,血腥又甜蜜。

  所以既然有了先例,哪怕他和谢铭之间并没有太过亲密的关系,但给出那么一两滴血液这件事情,倒也不是绝对禁止的。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是面对伴侣的邀求他甚至可以眉头不皱的拉开衣领,但是对于一个他看中的猎物乃至未来的护卫之一来说,还是多少有些勉强。

  不过如果属于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便也就没那么抗拒了,这般想着,他才放松了下来,问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不过这却叫谢铭愣了愣,开始漫天的胡思乱想起来。

  得到什么?这种对话真奇怪,就像小妹还是小小妹的时候时不时会蹦出来的一两句狗血桥段,大多数都是总裁和灰姑娘充满天雷和地雷的蛋疼内容,而一般邪魅的总裁说完这句话之后,接下来的似乎应该是……[我的身体]?

  这般想着,谢铭壮士断腕一般的深吸口气,吐出了禁忌的话语。

  “一瓶免费的血液淀剂?”

  作者有话要说:_(:3」∠)_十分惧怕三章连发的结果就是惨淡的花花,所以插在这里各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