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人拖进客房,怀着纯洁的目的剥了他的衣服,四月被映入眼帘的满身狰狞的伤口吓了一跳,才后知后觉这个人身份不一般,救了他说不定自己会扯上一堆麻烦,但是已经知道了他的伤情这么严重,再扔出门去实在是不忍心,送到医院被盘问说不定还会被牵连。事实上四月还是没认识到这团麻烦的严重性,天真地以为把他藏好养好上问题就不大。
四月进浴室放满一盆热水端出来,这个人受伤太重,四月也只有基本的医疗知识,但她也知道这正在血流不止的伤口不能碰水。四月力气太小,只能把他拖来拖去,伤口也扯裂了,四月拿热水沾湿的毛巾给这个男人……嗯男孩擦身,也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折腾半天总算把这个基本被她剥得□的男孩擦了个干净,然后把他拖上床,拿出紧急药箱给他上药。
不知是药性太猛烈,还是男孩已经已经有些清醒,在上药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醒了,第一反应就是抬起被割得清楚地露出肌肉纹理的胳膊掐住四月的脖子。四月被这突然袭击惊了一跳,药箱一倒药水全都撒在床上,房间里立刻蔓延着伤药的味道。
“你干什么!”四月被掐着脖子,只觉得脖子上铁钳一样的手紧紧扣着她的咽喉,四月慌乱地挥舞手臂,想让他放手。
男孩不言不语,细长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一心一意先把眼前的人掐死再说。
“你!”四月快要呼吸不畅,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却无法撼动一点,这个人真的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吗,他胳膊里的血都迸出来溅了她一脸了啊,“你放手!”
四月只是下意识地喝止,谁知那个明显有着杀意的男孩一愣,竟然就这么放了手。
“咳咳,你……”四月失去力气,一下子歪倒在地板上,双手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混蛋!你都干了些什么!”
男孩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杀气四溢刚迈出一步,四月连忙紧闭上双眼,心里想着果然是好人没好报为什么她要遭此横祸今日她就要横尸在这里了,却只听到“砰”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四月睁眼一看,这个男孩已经面朝下从床上摔下来,倒在了地板上。
“活该!”四月难得这么生气,放他在她家里不就是找死么!四月气呼呼地把男孩翻过来,看着更加严重的伤口又犹豫了,但是摸摸脖子上的指痕,四月冷哼一声,拿出备用药箱给他快速地上了一边药,然后连同药箱和他人一起扔出房门。
四月把人扔到距她家不远的一个医院旁边,想起家里一共只有两个药箱,一个免费奉献给柔软的大床一个免费附赠给想掐死她的混蛋,只能再去医院带了两个药箱,又买了足够多的各类药品。回家后先清理了满是伤药味道的客房和沾染了血迹药渍的床,然后洗了个澡给脖子上的伤口上药,才悠悠哉哉走下楼,去厨房简单地炒了两盘蛋炒饭,一盘放在冰箱准备明天热一下当作早餐。
刚坐下看着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准备开吃,四月突然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放在洗衣机没有拿出来,又怕吃完饭就忘了,只能再次上楼。四月刚把洗干净的衣服放在洗衣篮准备等下晒在阳台,就听到楼下玄关处“砰”的一声,像是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四月连忙出了浴室躲在楼梯口往楼下看,刚准备打电话报警,就被一双狠厉的眼睛瞪住。
得,难不成她要束手就擒?
眼熟的不得了的男孩子站在客厅里,朝她扬了扬下巴:“下来。”
四月准备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却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盯软了腿,默默地扶着楼梯走了下来,和他一起站在客厅里两两相望。
男孩子站了一会,眼神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就锁定了餐桌上那盘蛋炒饭,毫不犹豫地抬脚过去坐下,拿起盘子就向嘴里倒饭。
“喂!”我的蛋炒饭tvt,你这个强盗!还我药箱!还我蛋炒饭!还我被踹坏的门!四月的咆哮被堵在嘴里,她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吃完饭,怯怯地摸摸脖子上的伤,老实点吧四月,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个……请问您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么……”四月看着吃完饭大爷样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打开电视的男孩,内心在流泪,真的,我再也不见义勇为了,我再也不日行一善了,我再也不英雄救美了行不行!
男孩终于施舍般地看了她一眼,再把视线挪回电视屏幕:“这个房子是我的了。”
下一句话难不成是收拾包袱给我滚吧?
“过来给我上药。”
咦?
“那,那个,这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找人来把这门给修了?晚上不关门……会有风,冷。”
大爷他躺在沙发上,上完胸前的药再翻过来趴着让她处理背后的伤,然后穿着她提供的白色大t恤和黑色短裤,翘着二郎腿继续看电视。四月送走来修门的工人,转身就看到他“你欠我二百五十万”的欠揍的脸,大爷平淡地发问:“还有吃的没。”
你刚抢了我一盘蛋炒饭就当我不记得了啊!
“冰箱里还有一盘蛋炒饭,要我给你热热么?”咦是不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太对?
四月饿着肚子给大爷他热了一盘蛋炒饭,大爷吃完了表示还是饿快去给我做饭。于是四月又蒸了米饭,做了一锅咖喱,自己盛了一盘,剩下的一锅全端到他面前。
大爷他吃饱喝足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对于平常的四月这正是上网看书训练声乐的好时段,但是她现在只能乖乖地陪着大爷看电视。
可能是大爷回归后表示的比较平和——除了踹飞了她家的大门之外,四月看着看着电视就无意识地开始搭讪:“我的名字是艾谱莉,你呢?”
大爷继续看电视,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
四月又纠结了一会,站起来:“我去切水果,你要吃吗?”
大爷终于施舍般地点了点头。
于是四月切了一大盘苹果梨子桃子香蕉哈密瓜,一片一片地摆在水果盘之间煞是好看,大爷时不时看一眼电视,然后用四月准备好的竹签插着水果片吃。
到了十点多,四月终于坐不下去,又站起来对大爷说:“那个,我先回房间睡了。”
大爷没说话,四月就当他默认了懒得说,就面对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向楼梯蹭去,等挨到楼梯的边立刻兔子一样窜上二楼,只怕傍晚掐脖子的惨剧再次降临。
楼上的房间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过了一会就安静了下来,可能是楼上的人睡了。一楼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迈上楼梯,见一个房间的门半开着,透着米白色温暖的灯光,他走了进去,发现这就是第一次他醒来时身处的那个房间。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也喷上了清新剂来遮盖洒掉的药水挥发的味道,床上放着一张纸条,大概写了需要的东西放在房间的哪里。
他静静站了一会,直接关灯上床,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四月一睁眼,就在不停地催眠自己“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期望能洗刷掉昨天痛苦的回忆。今天是双休,平时四月会去市图书馆泡一整天,但是昨天四月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于是她准备今天休整一下,还要考虑关于和马修联系的事情。
刚打定主意思考了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早餐吃什么,四月又听到熟悉的“砰”的一声,一个身影嗖地一下进来,站在她的床边,单手就抓了四月的睡衣领子把她拎了起来:“喂,起来做饭,还要上药。”
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
“快点,我不等人。”
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我做了一场梦
“好的我知道了请你先出去我换衣服行么tvt”
梦醒了。
像是过了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四月一下子从云端跌进泥土里,灰头土脸地三分钟收拾好自己不敢让大爷等她,四月下了楼梯看到大爷他竟然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敲敲打打……她的笔记本电脑!快放开它!
大爷察觉到她下来,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快去给我做饭”。
四月乖乖地丢下她心爱的笔记本做人质,去厨房做饭了。
和大爷在同一张桌上胆战心惊地吃完饭,收拾好桌子,给大爷换了药缠上绷带,眼看着大爷把笔记本霸占也不敢说什么。
话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啊?
借你十个胆子给我去问呐~
四月颤颤巍巍地走到沙发旁边:“那啥……大爷……”啊呸什么大爷!“不不是,那个,我能出去一下么?”
大爷还是没理她,四月继续自顾自地认为不理睬就是默认同意,上楼换了衣服拿了手机,和马修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就逃也似的地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好久才挤出一点,给日更以上的作者跪碎膝盖……
但是如果有鼓励的话我会更加油的吖【挥手帕~
虽然大家都能明白大爷是哪个~但是写大爷好顺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