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帕提亚的婚礼非常简单,只是在伦敦的一处小教堂里行礼,没有摄像头和照相机,只有亲人出席。如果大办的话,这代表她的丈夫还有兄长都要充分暴露在媒体的视线内,而莫里亚蒂不久之前才蓄意破坏了国家通讯,所以考虑到后果,希帕提亚还是决定低调处理。即使如此低调,莫里亚蒂还要预先命人在附近留意。
婚礼结束后立刻上车离开英国,他们必须要躲避迈克罗夫特的追捕,他有责任追捕一个蓄意破坏国家通讯安全的犯罪分子。当然了,在迈克罗夫特的逮捕令下达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一首停在伦敦码头的游艇,顺着泰晤士河离开了。
希帕提亚穿着礼服坐在船舱里面看着外面不断向外倒退的河岸,静默无言。莫里亚蒂走到她身后,俯身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道:“看,这多有趣,多像抢亲。”
希帕提亚闻言,向后一靠,想要给他一个白眼,但最后还是暗地叹息,这是一场不会被祝福的婚姻,因为我嫁给了自己兄长的仇敌,这是一次可怕的豪赌,希望能够赌赢,上帝不会再保佑我,也许魔鬼能偶尔发发善心。
莫里亚蒂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有些不满足地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到希帕提亚眼前,里面是一条璀璨的蓝宝石项链。
希帕提亚见到大惊道:“这是玛丽王后的遗憾?我把它捐到教堂里面去了,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一条小手段,我想你不会介意的。”
“我们会下地狱的。”
“那我很高兴。”他笑道。
希帕提亚闻言也笑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如果你敢背叛我,你就死定了,我会用余生去报复你。
“开心点,亲爱的。有些有趣的事物在等着我们了。”
“我尽量。”
最后,他们下船的地方已经过了直布罗陀海峡,去到了意大利的一个小渔村。这个小渔村居然还有高墙围着,别墅一幢,估计又是莫里亚蒂的其中一个窝吧,这家伙实在谨慎,怪不得一直抓不到他。
别墅对开就是私人海滩,不过希帕提亚有些担心按照莫里亚蒂喜欢把人沉泰晤士河的习惯,估计海滩对开会全是鲨鱼,所以她不敢下水,只敢在岸上走走。
她才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得到了一个极大的惊喜,当然了她觉得更像是惊吓。她下去地下室,为午餐取一瓶红酒的时候,一打开地下室的门,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有一叠人高的美钞,把将近100平米的地下室挤得满满的,可以说没处下脚。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她退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再开一次门,还是满眼的美钞,他究竟是去贩毒还是走私军火?!
这时候,身后传来他轻快的声音:“你喜欢吗?这是我的那些可爱的顾客们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
希帕提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还接了给人洗黑钱的生意。”
“洗黑钱这个,我有专门的途径,不会放到这里来的。”他又回到眼前的话题来了,说:“你说把游泳池的水都排光,在里面放满硬币这个主意怎么样?听着那哗啦啦的响挺有趣的。”
“不,我没有把家里改建成龙窟的意向。”
“龙窟的话那还差一点,我应该把这些纸币都换成硬币才对。”听到这个,莫里亚蒂有些意动,认真地思考着说道。
“不,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当银行行长的爱好。”
“……我想逗你开心。”
“看到这个,我已经开心到想哭了。”希帕提亚说道。
在第一天受到这样大的惊吓之后,以后的日子就过得比较平顺了,直到孩子出生。
在希帕提亚生产前的一个月,她就已经写了长长的一张单子给莫里亚蒂,这个偏僻的鬼地方连电话信号都时常被截住。
孩子出生之后,莫里亚蒂有些僵硬地抱着那个孩子站在希帕提亚床前说道:“我必须告诉你,我想我很难像你一样喜欢他。”
“他是你的头生子,你就没有一点期待?”希帕提亚听到这个很想抽人,我拼死拼活生下了个娃,你来告诉我你不喜欢,给我去死!
“实际上没有。”才这么点大的豆丁有那个大脑理解我做的事情吗?
“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希帕提亚语气强硬,一锤定音。
“他令你痛苦!”
“你现在的态度才真正让我痛苦。”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对你造成上的伤害。”
希帕提亚这时候没精神跟他掰扯这事,直接赶人,说:“你给我安静些吧,我得睡一会儿,等我醒来之后再和你慢慢说。”
“那我把他抱出去。”
“不,我担心你会把他从窗户那里扔出去的。”
莫里亚蒂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我才不会把他扔掉了,如果我真的这样做的话,你会回英国的。兴许我真的可以期待一下这个孩子不会是个金鱼脑。
这个孩子按照传统,被命名为詹姆斯,希帕提亚更觉得这是因为莫里亚蒂懒得去想,他对很多事物缺乏该有的感情。兴许他知道应该去爱的,去伤心,但是无法感应,缺乏共鸣。这个孩子在莫里亚蒂心中的地位是依附于希帕提亚而存在的,比陌生人的地位高一点点。希帕提亚觉得只要让莫里亚蒂搞明白这个孩子是要好好对待的,那就已经值得感谢上帝了。
在小詹姆斯一岁的时候,他们搬到了美国,在那儿,希帕提亚生下了次子,莫里亚蒂给他命名为迈克罗夫特,美其名曰遵照传统。
等长子五岁的时候,他们又搬去了厄瓜多尔,一下飞机就有车队接送,开路的居然是装甲车,还要是美式的。希帕提亚见此,忍不住问道:“厄瓜多尔的治安环境有这么差吗?”
“实际上没有,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有什么重武器想要的吗?”莫里亚蒂兴高采烈地问道,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詹姆斯,补充了一句:“男孩们要的话也可以。”听上去像是要买几盒糖一样。
希帕提亚嘴角抽搐了一下,拒绝了。她觉得和莫里亚蒂生活在一起,时不时就会被刷新一下世界观。
他们的新家是在一处占地50英亩私人领地上的一幢维多利亚样式的大宅,领地上有河流、有山川,有森林。莫里亚蒂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连主权都买来了,所以围墙上拉了电网,围墙外面还挖了深沟。这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子住的,还有莫里亚蒂的下属和保镖,只不过这些人不住在主屋里面,而是住在小树林边上的一排屋子里面;同时还有佣人:分别是男女管家、再加上两个女仆、两个男仆还有花匠和厨娘。
希帕提亚见到这么多人,第一句话就问道:“这些人哪里来的?”可以信任的吗?
莫里亚蒂闻言,满意地点头笑道:“放心吧,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希帕提亚到了这里就明白了,这里大概算得上是莫里亚蒂在中美洲的老巢了。看来她已经完全得到了他的信任。
果然,她很快就能参与到莫里亚蒂的生意里面去了,如果她想的话,一封电邮就可以让。在这上面,她得到了更大的话语权则是因为另一件事。
莫里亚蒂虽然更习惯用网络,但是有些事还是需要面谈的,他总不能老是在家当宅男。在詹姆斯七岁生日后不久,他就应邀去和自己的生意伙伴们坐船去公海钓鱼了。
本来预定是五日的,但是过了七天,他还没有踪影,连个口信都没有传回来。雪上加霜的是,不知道厄瓜多尔政府受到了什么暗示,对莫里亚蒂的生意的容忍度急剧下降,级别从违法到必须铲除的毒瘤。而这个时候,偏偏莫里亚蒂还要跑去钓鱼,希帕提亚咬了咬牙,想要抽人。
最后她还是没有抽成,换上一套沉色的套装,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到会议室。
正在会议室里面领着众人商量事情的莫兰上校见到希帕提亚,就站起来,上前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吗?”没事领着娃跑到这里来,当这里是游乐场呀?赶紧滚。
希帕提亚说道:“这是他的头生子,在这个时候,难道他还不能参与吗?”
“明白了,夫人,请坐吧。”
实际上,此时希帕提亚也只是多听多看少说话而已,同时安定一下人心,最起码继承人还在。
莫兰上校显然也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在一次散会之后,他走到希帕提亚身边问道:“夫人,如果教授他真的有什么事?那你?”
“我会为他服丧,然后把孩子们养大。”
“很好。”
“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当然了,我也希望。”提到这个,莫兰上校明明一汉子,竟有几分泫然欲泣。
希帕提亚看到之后,只觉得囧囧有神,努力抚平了身上的鸡皮疙瘩,说:“我得去看看我的孩子们了。”
希帕提亚的心想事成显然还没有修炼成功,莫里亚蒂还是不知道在哪个公海上飘着,但是政府的军队就先来了,据说还是最精锐的陆战队成员。
希帕提亚一收到消息之后,问一句:“消息属实吗?”
“是的,这是我们当中隐藏最深的一个成员告诉我们的。”
“非常好。”希帕提亚说道;“把人都叫齐了,我有话说。”
等众人进入到主屋的大厅里面,他们看到的就是桌面上一叠又一叠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美钞,不由得议论纷纷。
希帕提亚见此,一笑,发表了一段很简短的谈话:“政府的人要来接收我们的财产,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带上枪,去战斗。凡杀人者,有赏!每杀一个,割下他的耳朵,到我这来,我就赏十万美元。”说着,她从面前的美钞里面抽出一叠,洒在地上。
看到地上那鲜亮的灰色钞票,人们的眼睛都要红了,紧接着又听到一句:“如果你们不喜欢美元的话,还有钻石。”同样的几颗闪闪发亮的钻石跳动着蹦到了地上。这自然不会是黯淡无光的原钻,希帕提亚为了效果好看,拆了自己的一条项链。
希帕提亚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发生了什么不幸,也不必担心,你们的孩子将会由我和我的丈夫来抚育,你们的父母也会由我们供养,你们的爱人也会得到足够的赔偿。”
金钱的威力非常强大,在美元和钻石的刺激下,这些保镖们显得十分激动,恨不得拿上枪把那些将要到来的士兵们的耳朵都打下来。见此,希帕提亚才对莫兰上校说道:“塞巴斯蒂安,一切就拜托你了。”
“是的,夫人。”他心悦诚服地说了一句,上前,俯身捧起希帕提亚的手,行了一次吻手礼。
希帕提亚听到这个语气,一乐,笑道:“有直升飞机,找几个人拿上钱,驾着直升飞机,等军队来了之后,就飞到他们上空撒钱。”厄瓜多尔可不是个有钱的国家,军人的工资估计也不会很多吧。不得不说,希帕提亚这种用美元来砸死你的方法实在是太贱了。
“好的,夫人。”
莫兰上校走后,希帕提亚对主屋里的佣人说道:“一切如常,但是不准随意走动出入,每次行动都要两人结伴。厨房多煮些热汤,里面多放些雪莉酒。下去吧,事后我也有赏。”
处置完这些事务之后,希帕提亚才有心思关注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三岁,七岁那个可以随身带着,但是三岁那个今晚应该是去睡觉的,但是外面全是枪炮声,他真的还睡得着吗?她想了想,让小詹姆斯带上弟弟,穿得严严实实地跟她上去三楼的露台上观战了,看好时机,见事不利就好跑人呀。
她有点担心地问小詹姆斯道:“我亲爱的,你害怕吗?”
小詹姆斯的回应足够令人自豪的了,他说道:“不,母亲,这是我日后必须面对的。”然后他就很懂得为母亲分忧地去安抚自己的弟弟了。
希帕提亚笑了,确实如此,这是他父亲的事业,理所当然要由他继承,真坑爹呀!我的儿子居然要成为一个国际闻名的犯罪分子,就算是咨询罪犯那也很坑爹呀!
上帝抑或魔鬼还是愿意眷顾希帕提亚的,到了天明的时候,那些可怜的陆战队成员就接到上头通知,说要撤军回去,那个指挥官听到命令之后眼睛都红了,靠之,老子打了一个晚上,死了那么多人你跟我说撤军?!哪个混蛋下的命令,老子要毙了他!多想无益,他最好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在临走前,他远远地看到了从公路那里驶来的长长的车队,居然还是装甲车开路的。
莫里亚蒂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希帕提亚一起给众人发钱,一天之内上千万,即使如此,堆在地窖里面的钱还是有很多很多。
回房之后,莫里亚蒂听完了希帕提亚对于长子的表现的叙述,非常欠揍地说了一句:“他生下来的最大作用终于表现出来了。”
“嗯?”希帕提亚觉得他想表达的绝对和自己想的是南辕北辙。
“你可能会背叛我,但是你不会背叛你的孩子们。”他有点小委屈地说完了下一句。
希帕提亚闻言,手痒觉得要抽人,她也真的是这样干了,抓着莫里亚蒂的手一拧、一扭,然后把他压在地毯上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领着弟弟要来向母亲讨晚安吻的小詹姆斯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一把捂住弟弟想要发出尖叫的嘴,然后偷偷溜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莫娘和妹子的番外,还有别的番外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