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踏入宽敞阴暗的门厅,希帕提亚的目光屋里的陈设上滑过: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屋梁、墙上隔着玻璃罩的油画以及从天窗投下的灿烂细碎的日光。直到看到尚未燃起的壁炉,希帕提亚才回过神来,履行作为女主人的义务,对管家先生说道:“把壁炉烧起来吧。”

  “女士,在五月份可以没有烧壁炉的传统。”

  “那是因为以前北极的冰山还没有融化,寒流还没有加剧,把壁炉烧起来吧。”而后,希帕提亚转过身来对客人说道:“你好,欢迎来到福尔摩斯庄园。你们的房间已经都收拾好了,需要现在去吗?”

  “好的,谢谢你。”两位客人都点头道。

  “请跟我来。”希帕提亚在前领路,她的两位兄长在给友人介绍庄园的一切,直上二楼西翼,长长的走廊上分布了好几间房间,希帕提亚打开了最靠近楼梯的那一间房间的房门说道:“雷斯垂德先生,这是你的房间。迈克罗夫特就睡在你旁边。”而后留下雷斯垂德和迈克罗夫特去整理房间,自己领着华生和夏洛克向走廊深处走去。

  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她又打开了房门说道:“华生博士,这是你的房间,夏洛克睡在你旁边。”而后自己也就把剩下的招待事务交给夏洛克本人了,她相信夏洛克会很乐意招待华生医生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就看到了一只黄色带斑点的大猫躺在自己的床上,她过去熟练地给它挠了挠下巴,说道:“我最亲爱的,原来你在这里?是管家先生让你进来的吗?看来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躺在大猫的身上慢慢地从大腿上把丝袜褪下来,而后起来去浴室里洗了洗脸,出来看到在舔爪子的大猫,走到窗前看到楼下平整广大的草地,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去跑一圈怎么样?”

  说着,她就换了骑装,带着大猫一起偷偷地跑到屋后的马厩去,牵了匹马去纵马飞奔。

  在希帕提亚带着自己的大猫去跑马的同时,第一次到福尔摩斯庄园的两位客人也开始安置自己的行礼。雷斯垂德探长进去房间的时候,发现行礼已经放在床边了,他翻出一条毛巾,到浴室里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穿着紫红色晨衣的迈克罗夫特抱着一只米格鲁猎兔犬坐在沙发上。

  雷斯垂德说道:“迈克罗夫特,这是你的狗?”

  “是的,他叫做夏洛克。过来摸摸它。”

  “我想,夏洛克,你的弟弟不会有一条小狗叫做迈克罗夫特吧?”

  “怎么可能?他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怎么可能养宠物?养来某天给他自己加餐吗?”

  “……”雷斯垂德无言地上前摸了摸夏洛克狗下垂的耳朵,说道:“他长得还真可爱。我还以为你会在养大型犬,毕竟你家里这么大的地方。”

  “我14岁的时候得到了一只米格鲁犬做生日礼物,在它过世之后,我就找了只新的来了,毕竟我都习惯了一种狗只的习性,不想去再习惯一种新的了。”

  “明白了。这真是一条好狗。”雷斯垂德看到夏洛克狗乖顺地翻过身来给自己挠痒痒说道。

  “是呀,如果某天夏洛克对我的态度有他的十分之一的话,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雷斯垂德对此,只能安慰道:“好像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不是吗?”

  “兴许吧。”迈克罗夫特答道,忽然他们听到一声奔马的嘶鸣,迈克罗夫特站起来走到窗前远望下来,看到希帕提亚在夕阳下策马飞奔。

  雷斯垂德走到旁边,看到这个情景,说道:“看来你妹妹彻底恢复过来了。”

  “我妹妹有一颗钻石造的心脏。”迈克罗夫特自豪地笑道。

  “是的,话说,你们回来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和莫里亚蒂有关?需要苏格兰场的参与吗?”

  迈克罗夫特听到这个,回头看着雷斯垂德说道:“你很敏感。”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我们认识五年,你度假的次数比我还要少。你可以说是个工作狂。”

  “我不是工作狂,好吧,有一点点,我只是喜欢把无序的事物梳理成有序的。”迈克罗夫特原本想要否认,但是看到雷斯垂德怀疑的神色,只能改口说道。

  “继续说,这事究竟怎么样?”

  “暂时还不需要苏格兰场的参与,日后的事再看看吧。”迈克罗夫特皱眉思索道。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的华生的房间里,同样去洗漱一番的华生出来就看到夏洛克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

  “你在这里搞什么飞机?这是我的房间。”华生说道。

  “我不习惯那张床。”

  “你说你不习惯自家的床?”

  “嗯,没有你不习惯。”

  “如果你还没有满8岁的话,去抱个泰迪熊。”

  “你不是吗?”

  “啥?f……k”

  “你刚才说‘f··k’,谁?我?”

  “虾米?我刚刚那个只是……算了,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华生丢下夏洛克,出去散步了,把一头郁闷的卷毛关在屋子里。

  跑到屋子外散步的华生刚好碰上了和大猫一起跑马归来的希帕提亚,他上前一步,而后就被希帕提亚养的大猫一下子扑到在原地。

  希帕提亚赶紧下马,小跑过去说道:“凯蒂,下来,乖,别咬,那是客人。”

  华生忽然间有点后悔不带着夏洛克就在姓福尔摩斯的大宅里面乱逛,挣扎开来,看着被希帕提亚安抚得乖乖地趴在地上的大猫,走得远远的,才问道:“希帕提亚,这是豹子?”

  “不,这是猞猁,她叫做凯蒂,可爱不?”希帕提亚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凯蒂的肉爪子给华生打招呼。

  “很可爱,我忽然间想起有些事要和夏洛克说,先走了。”华生说着,转身离开,想到下次我应该带上我的手枪来。而且,一屋不能容二猫,他们家是怎么同时养两只猫的??

  希帕提亚抱着大猫在原地,看着华生远去的背影,很想解释,其实我家猞猁自幼是吃熟食长大的。

  晚餐的时候,希帕提亚坐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迈克罗夫特则作为男主人说道:“家母远在外国,所以只有我和妹妹来招待两位了。”

  华生看着福家人以一种极其优雅而标准的姿态在吃水煮豆子,就连夏洛克也是一样,忍不住说道;“我险些以为要换上正装来吃晚饭。”

  希帕提亚听到这句笑道:“你带正装了吗?”

  “带了。”

  “那好,我们明天可以举行。”

  夏洛克闻言,带着点责备地看着华生说道:“约翰,你把我们明晚吃晚餐的复杂程度提高了一倍都不止。”

  “别这样说,夏洛克,我们今天这样已经很失礼了。”

  “每天被这些阴森森的画像注视着,我已经快要窒息了,还要穿上正装像是上演舞台剧那样吃饭?我会吃不下的。”

  “你不是一直都不爱吃饭吗?”希帕提亚反驳道。

  “哼。”夏洛克扔下勺子起来抓起一块面包说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转身离开。

  “夏洛克,上帝呀,他总是这样子的,别介意。”希帕提亚说道。

  “他比上次还坚持多了10分钟了。”迈克罗夫特说道。

  “可喜可贺,真是巨大的进步。”

  华生和雷斯垂德面面相觑,只能埋头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