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工,夜半的时候,柏静和高彦博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调出在林少聪车上发现的那根毛发dna图谱,两个图谱完美的吻合。
“接下去可不是我的事了。”打着哈欠,柏静靠这椅背,狠狠的灌了几口咖啡,手上开始动作。
景天思很聪明,对自己也狠,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拿到澳洲医疗机构给的资料,或许他们会因为昨晚她的自导自演而模糊,甚至放弃这个怀疑。
“作为下属,你是不是该把报告打好给我?”实验室里,高彦博站在柏静身后,电脑屏幕上是两组dna,乍一眼看去一模一样,仔细看去的确是一模一样。
“作为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你一定不会看着下属明天顶着黑眼圈来上班;作为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你肯定不忍心你妹妹通宵达旦。”其实报告什么的,他们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半个小时的整合而已。
柏静余光瞥了眼高彦博,两人嘴上斗得欢快,实际上柏静手下动作飞快。长期码字生涯的成果在这时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速度。这速度,让高彦博都觉得汗颜。
柏静一心二用,很快,一篇声情并茂,不对,条理清晰、简洁明了的报告就出现在柏静和高彦博面前。
“下属的能力太好也是个‘罪’啊!”手里的纸张还有着点点余温,高彦博极不符合平日形象的用了感叹句。
柏静嘴角微抽,关掉机器开始整理东西,“你最好现在打电话给你的梁督察,今晚那位的行为,估计已经猜出你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kratiu现在在香港还没有出售,澳洲买的鸟结糖,加上今晚上的dna谱图,最重要的是澳洲医疗机构发来的资料,景天思是凶徒的可能性太大了,大到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或者是推翻这个怀疑。
阿琛的小说一直都是她校对的,阿琛一手促成她去澳洲做手术,孤儿的她也因此对阿琛也有着不同寻常的仰望。汀汀那丫头大咧咧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她见过景天思几次,虽然掩藏的很好,但偶尔不经意流露的情绪,今晚吃饭的时候她看到可不止一次。
景天思压抑着自己对阿琛的感情,让这个情在不知不觉间变成畸形的仰望,会因为阿琛的一句话去做不该做的事。
“我和小柔只是好朋友好拍档。”说这句话时,高彦博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迟疑。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东西全部整理好,柏静看着高彦博,红唇微抿,最后叹了一口气,“哥你总是说自己清楚、有分寸,你用手指上的那个圈束缚自己、压抑自己。当初我和阿狸感情出现波折的时候你虽然没说什么,但却一直鼓励我踏出一步,只要一步也许就海阔天空了,那么现在,你能踏出那个圈吗?”
“不要等失去了才想起去追回。”连我都看得出,a组的那位女督查并不会是一位原地踏步的人,和她接触了这么久的你,难道会没看出来?!
“阿狸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无边黑暗,伸手见五指却只局限于自身,好像发光体就是自己。
这是梦境!柏静这么对自己说,只是空旷、寂寞、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好像从心底袭来,达至四肢、大脑,让人防不胜防。明明从心底升起却仿佛从耳边听闻,明明没有一丝流动但好像有冷风吹过。柏静忍不住捂住耳朵无方向的跑起来,好像这样就能逃脱这个黑暗的牢笼。
往前不知道跑了多久,突入一阵光明,刺目,让人忍不住抬手挡住光线但不敢后退。
眼睛适应了光亮,柏静睁开眼,入目的景象让柏静惊讶,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个景象,但她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
密布着黑暗,空荡摸不住的房间,走一步就是一个回声,好像有人鬼祟的跟在你身后,想看清但只有那个小小的排风扇在转动,割碎了光线。再走一步又是回声,可接下去的每一步好像次次落在心头,重重的压下,繁重的沉闷了整个胸腔,连呼吸都忍不住轻了。
一个小女孩一直在黑夜中奔跑,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后面,看着四周有没有追赶的人,暗夜中微亮的光线,她看到小女孩身上的衣物满是污迹,脚上的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明明精疲力尽,她还是一直在跑,她在害怕什么却死死的咬着嘴唇。
她不认识路,方向只是随便挑的,虽然她有仔细考虑过,但对于向来出门都是坐私家车的她,那番考虑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这是一条小巷,小巷里摆着各种东西,可能是被人遗弃的垃圾,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夹杂着众多男人难听的骂声。她不敢放松,就算她其实恨不得一死了之。拐进小巷,看着充斥着灰色的小巷,她犹豫了几秒她继续往里面跑。
小巷很短,很短却也四通八达,她不知道前方某个拐点是不是就有他们的人守在那里,她怕但她不能停住脚步。天空逐渐亮起来,但在这个年代天亮对于追逐在她身后的那些人来说并不能代表什么。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惊恐布满眼底,那不知道是汗是血还是污泥的双手紧握,她突然摇摆不定,她是不是该回头?
身后的脚步声杂乱无章但逐渐靠近,前方的人也在靠近,然后,没有然后柏静醒了。
“醒了。”
“什么时候了?”鼻间的气味不是家里清新剂的味道,而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柏静猜不出缘由,眉头微皱,耳中听到的声音夹杂着疲惫,心下一惊,连忙看着柳篱,“怎么”抬手,右手异样的感觉转移了柏静的注意力。
手上的针、消毒水的味道,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晰,“我怎么在医院?”
“半夜你发高烧。”柳篱没有多说,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手上动作小心的把柏静的手放回被窝里,又仔细的弄了距离,免得压着手背上的针管。
“发烧?”柏静自认去殷家学武后身体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病毒身在风暴圈中的柏静都没事,怎么会因为小熬夜,吹点冷风就会发烧?
柳篱扶着柏静起来,后背垫上枕头,枕头是柳篱特地去家里带来的,医院的东西再好也比不上家里的东西。
“你怎么没上班?”从窗帘透进来的光线,应该是白天,没有钟表柏静不确定现在究竟是几点,但这个时候柳篱该再上班。
“请假了。”替柏静倒了一杯温水,慢慢的喂着柏静,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我睡了多久。”被柳篱喂了好几口温水的柏静才发现她这个时候是如此的想要喝水,就像梦中那个小女孩跑了很久很久,滴水未进一般。好一会,梦中的那些场景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没有黑暗,只有光芒。
抬了抬眼皮,柳篱神色淡淡,“三天。”
“这么久?”惊讶,心底异样的情绪已经散去,柏静还是柏静,她发现了柳篱的不对劲,“你几天没睡?该不是这三天你都没合过眼。”
“没事。”轻叹一口气,柳篱伸手整理柏静的头发,静静的说着柏静沉睡时的事,“前天彦博和阿琛要不是接到梁督察的电话,估计要守着你到天亮;昨天卓坚、淑媛、林汀汀她们来看你,天黑才走;早上莫卓浩来过。”
“我等会打电话给彦博告诉他你醒了的消息。梁小刚他们说等你出院了,集体请你吃饭给你压‘惊’。”
咳,真的是压惊吗?柏静想反问,只是看着柳篱的脸色,柏静赶紧拉正脸色,郑重得只差对天起誓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身体的。”
“案子怎么样了?”柳篱避重就轻不回答柏静之前的问题,柏静猜到了些许也就带了过去,有些事放在心里放在行动就好了。
“凶徒已经落网了。”知道柏静对这个案子的在意,柳篱坐下似有长谈之势,“凶徒是谁你那晚也知道了,至于她为什么杀人,只能说她偏激了。”对于景天思杀人的原因,柳篱无法认同,但更无法认同的是她去杀人。
似乎早有所觉,当a组赶过去的时候景天思正在收拾行李,看起来是要出远门的意思,但房间里的家具之类的看起来打算分给邻居,好像不仅仅是出远门这么简单。
柏静的家人都不在香港,高彦博和古泽琛各自有事无法长时间在医院看着柏静,于是他请了假在医院陪护。
那时他并不在现场,景天思最后悔过跳楼这件事,他也是听来看柏静的淑媛说的。没有多大的感触,或许那时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柏静身上,高烧持续,柏静好像在做噩梦,嘴中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话,他听不明白,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比得过柏静。
简单明了的说了事情经过,柳篱开始担心柏静的身体,三天未进米水,“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粥。”
“有点。”
“那我去给你买粥。”又细细叮嘱了柏静一会,柳篱拿起外套便出门。
“真没看出来,他那样看起来像冰山的人,也会这么唠叨。”柳篱前脚出去,后脚莫卓浩少年就来了,手里捧着一束花,鲜艳的玫瑰花。
“看病人送玫瑰。”看着莫少年手里那一束怎么说也要上千的玫瑰花,柏静默默的吐槽这孩子真浪费。
“我这是希望你早日身体恢复,看你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让这红玫瑰衬衬你的血色。”把花放在桌上,莫少年一点都不客气的坐下,上下打量着柏静,心下松了口气。
“你确定不是衬得我更加苍白?”
莫卓浩成长得很快,至少现在董事会没有再有人弄幺蛾子,之前那件和三流小明星的事已经彻底落下帷幕,而且莫少年也利用这件事得到了他想要的;两人之间的婚约很完美的解决,反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再简单的来说就是各取所需。
“不正好让某人更加心疼你。”和董事会那些老头子对上几回后,莫卓浩发现自己的嘴皮子利索了不少。看现在,他对上魔女不落下风。
少年你真的确定不是某女现在精力不足不能展开‘攻击’?
“孤家寡人这是在嫉妒。”柏静不冷不热的反驳一句,视线却是移到玫瑰上。
“怎么可能,少爷我会嫉妒你。”也许是被柏静那不冷不热的语气给刺激着,还是被踩中痛脚的莫少年炸毛傲娇了。
“好好好,你不嫉妒。”从玫瑰上移回视线,柏静失笑的看着莫卓浩,眼中满是揶揄,“现在你可是圈子里的黄金单身汉,有不少女人想爬上你的床吧。”
“你难道就没有身为女人的矜持吗!!!!”好像是又被柏静踩中痛脚,莫卓浩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柏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你的节操呢,下线呢?”
“一直都在。”
“你就吹吧。”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莫卓浩少年出场,大部分都很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