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篱不知道他这晚上是怎么过来的,他唯一记着的是他看着天花板看了一夜,酸胀感频频袭来,但是柳篱不想合眼,又或许他想合眼,想让这件事是发生在梦境中,只是家中处处都昭示着,这并不是梦境。

  她说她累了。因为他,所以她累了。

  钢化玻璃的茶几上,空荡只有一碗白粥孤零零的摆着,热气早已消失,已经冷却成果冻状,晶莹剔透。

  村屋不高,看起来有两三层的样子,屋内,家具虽然都是近现代化,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透着朴素,没什么花样,简简单单,与柳篱的性格微妙的相符合。

  因为偶尔会回村屋住,柳篱不用时钟,而是用手机里的闹钟代替。

  柏静看起来是一个气场强大的人,性格看似亲和实际却是疏离着,和每个人都保持着很好的距离。但谁会知道她其实最爱看r国的柯南,很喜欢里面的歌曲。他的闹钟铃声,不知道在何时被换成了柯南的某个片尾曲,带着奇异的曲调,却意外的让人听着舒心。

  只是一晚,柳篱发现他眼底心中还是满满都是柏静,可是,他记得她昨晚说的话。

  铃声一遍遍的循环,空荡的房间似乎是一个半天然的音乐厅,但听众只有柳篱一人。酸胀感越加的强烈,柳篱忍不住眨了眨眼,闭上眼的瞬间,眼角滑落的不知泪还只是眼睛不舒服的产物。

  柏静从没在柳篱的屋子里留下东西,又或者说两人到现在都还没真正的进入对方的领域,但只是一晚,柳篱却觉得柏静的气息充满在村屋中,淡淡的。

  对他们这类职业的人来说,熬夜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头有些晕晕的,但并不妨碍日常作息和工作。

  从头到脚清洗一遍,换了套西服因为款式的原因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是里面的衬衫和领带,罕见的换了颜色。神色冷淡,看不出熬过夜,柳篱依旧是那个看起来冷冷的,与大家莫名带着疏离的柳篱。

  “昨晚和小静和好了吗?”刚巧赶上电梯的黄卓坚发觉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靠近柳篱几步,挤眉弄眼。

  算是“分手了。”柳篱淡然的说着分手两字,面部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黄卓坚听了一愣,忽而正色的打量着柳篱,柳篱还是之前的柳篱,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金色的镜框眼镜,凸显了他的斯文,也遮住了黄卓坚想要打探的地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这扇窗边迷上了薄雾。

  “认真的?”黄卓坚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是问两人为什么分手还是只是闹矛盾说说的。在他的眼中,柏静和柳篱的性格并非绝配,但也十分搭。

  他们会和普通情侣一样吵架,不过随时随地说分手的可能性会比较小,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理智型。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纠结了很久,既然在一起了,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能说我对他\她有感觉于是就在一起,这种说法不适合用在这两人身上。

  听了黄卓坚的话,柳篱沉默,既不出声也不点头,任由那沉重的气氛充满小小的电梯里。

  “如果”如果什么?哎呀,拍拖真是麻烦。黄卓坚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只说了两个字,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电梯这时恰好到了重案组的楼层,“我到了。”

  又是一天慢节奏的工作,唯一不同的是法证部的两位女王大人都不在位置上,好奇因子在发作只是想起那件十位未成年骸骨的案子,大家都默了,气氛一瞬间跌入低谷。

  “他是这么回答的吗?”柏静看着淑媛,嘴角含着浅浅的笑,看起来很清淡却又似乎是苦涩的。

  淑媛在接到黄卓坚的电话时,说不惊讶那是假的。她挺看好柏静和柳篱的,就外貌来说,金童玉女,性格虽然不是最合拍的但绝对不差。但早上的电话却让她意外无比,有一时间她都以为她接听的方式错误了。

  “大概是我想要的太多,太贪心了。”垂眸,柏静自嘲的笑了笑,算是“分手了。”

  突然间自己似乎做了无用功,那个婚约就算取消了,她又去哪找这么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改变的人来爱?

  “淑媛,对于罗华健,你曾经”突然中断对话,柏静觉得这话题无关紧要,就算曾经淑媛爱罗华健至深,但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不论离婚之时淑媛的情绪如何,现在都已没有必要提及,“今晚上我们去看恐怖片吧,听说有最新的恐怖电影今天已经上来了。”

  “好。”伸手握着柏静开始泛凉的手,淑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柏静。

  曾经对罗华健的爱情,结婚后慢慢转化成亲情,他同意自己的意见不要孩子时眼底的宠溺,仿若破开时间犹如昨日。淑媛一阵迷茫,阳光突然大盛,刺痛了人眼,迷离了视线,淑媛突然觉得真的是‘昨日黄花’了。

  她已经忘了得知那个消息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长了,那些曾经深刻在脑海中的记忆和沙漏一样,从时光中流失到最后不会再想起来。

  孩子

  关于柏静和柳篱分手事件只是四人知道,生活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重案组继续跟踪谭伟绩,记下他所有的活动轨迹。只是谭伟绩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单调到李镜才和黄翠玉都想膜拜了,还有那软弱的性格,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妻子和对面铺子的老板有染,也有人暗示的和他说过,但他却是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又或者是点了点头,继续过着他那简单的生活。

  晚上,柏静在高彦博和古泽琛的注视下,和淑媛一起开车去吃饭,然后买票看电影。

  果不愧是某国出品的电影,看得当真是让人沸腾。电影院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已经完全的无视了公共场合不得喧哗这一条,柏静拿着爆米花,笑嘻嘻的看着屏幕,耳边是众人的惊呼。

  对此,淑媛只是摇了摇头,做这行久了,对曾经害怕不已的恐怖片,他们已经很难提起那种尖叫的情绪了。淑媛以为柏静来看恐怖片是来发泄情绪,因为这对看恐怖片的人来说太正常,可柏静的表情却是

  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日子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两天,这两天柏静和柳篱在没有刻意躲避对方的状况下碰到几次,柏静依旧是嘴角含笑,让人觉得亲近,柳篱永远都是冷着张脸,两人和对方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没有人停顿也没有人回眸,只是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两人自己清楚。

  “谭伟绩?”听到黄卓坚的话,柏静差点忍不住用小拇指挖耳朵,以此来确定她是不是听错了,“你所说的那个谭伟绩,真的是我们知道的那个?”

  不要说柏静,就算柳篱也不信,只是他深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倒是没做出太大的反应。

  淑媛略显尴尬的坐在柏静和柳篱中间,她坐立不安,但案子的情况却是吸引了淑媛全部的注意力,倒是没有注意到柳篱不时投向柏静的目光,和柏静刻意用光线交叠的阴影来遮掩情绪。

  “就是那个。”黄卓坚无奈的应着,不要问他信不信,在看到那堆资料之前,他比任何人都不信。

  谭伟绩,在黄卓坚记忆中的场景就是被他妻子骂得头都抬不起了,还能没脾气的听着妻子的话做任何事。不要怪他只看表像就相信,这样的男人,他真的不能联想到会是那么凶狠的凶手。

  “这是基仔他们调查多日的结果。”从抽屉里拿出三份报告,黄卓坚喝了口清茶,他最近每晚都被某只狐狸拉出去喝酒,空腹,最近肠胃腻得慌。

  “从制作校服的厂家那边得到的资料,我们找到了当时也进了这些校服的商家和网上供应者。”

  “凶手最早犯案是在00年,从这中间我们找到了几位网上供应者,从他们记录货物出纳的本子里,我们逐个排查,没想到意外的事发生了。我们从那些买家的地址中,发现了谭伟绩的住址。”

  “资料里说谭伟绩自结婚起就没有搬过家,店铺也是继承了家里的。”淑媛看得比较快,已经到后面了,听了黄卓坚简单的叙述,淑媛嘴角带起一丝弧度,但很快又下滑,“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无法证明谭伟绩是凶徒,毕竟他只是买了这些校服,以他店铺在周围的名气,弄些校服卖也不无可能。”

  那个时候的孩子都是调皮的,弄脏弄坏校服都是很正常的,学校不安排换,他们可以自己去外面买,像谭伟绩这样有口碑的店铺,是他们的首选。

  “他从网络购买衣服就已经很值得怀疑了,从事了这个行业这么久,难道他就没有人脉帮他找到这些为学校定做校服的厂家?”偏要去网上买,就算赚差价也赚不了多少,亏得可能性很大。

  翻过资料,柏静指着其中一块说,“这里说周围的邻居都记得,谭伟绩并没有卖过校服。”只不过这么久了,也难为那些人还记得当年鸡毛蒜皮的小事。

  “袁峰廷三位死者都是最近几个月死亡的,也就是说凶徒随时都准备行凶,而他们身上的校服,也不可能是他很早积压着的,以他妻子的脾性,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校服的存在。”柳篱的思维与柏静、淑媛不同,那些都太远了,近的才是线索最完善的。

  “如你们所愿,地址依旧是他的。”

  什么叫如他们所愿?柏静、淑媛、柳篱诡异同步的挑眉,虽然高兴结果但对于黄卓坚的话,表示要保持高度同步的无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到家就来了个小型的大扫除,真的是累,明天继续。

  过两天要去喝朋友的喜酒,深刻觉得,果然懒人做不得

  ps: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咱一直都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