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宸一双深眸微眯着,就那么看着她,好似在等她会怎么反驳。
沈安安一怔,这人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
娇嗔的哼了一声,索性转头假装没看见。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简直精彩纷呈。
钟诚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老大这分明就是吃味了,可偏偏嫂子就不惯着老大。
能这样与老大正面交锋的人,恐怕也只有嫂子一个人,感觉这宁水郡有了嫂子,日子都欢脱了很多。
忽觉老大一记眼刀甩过来,钟诚急忙收起笑容,一脸正色。
“嫂子说的没错,程耀庭曾经以律师的身份去看过顾婉柔,并告诉她进入宴会是岳子川带她去的,但是顾婉柔死活没吐这个口。”
沈安安沉吟片刻,随即笑道,“顾婉柔还不算太傻,她也知道岳家得罪不起,可现在岳子川将她接走,有些话也说不清了!”
程耀阳向来疑心重,难保不对顾婉柔的衷心有所怀疑。
如果一来二去的调查下来,有些事便会被放大,两个人之间也会出现无形的隔阂,现在的顾婉柔的心情应该是相当焦灼了。
“看来这一局,没有赢家,程家与岳家各有短处,都选择了各取所需,息事宁人。”沈安安不禁讽笑道。
她没有天真的认为一个小计谋就能将程家连根拔起,毕竟程家在海川树大根深,在京都也有背后支持,这一次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
虽说不能损程家根基,却足以让程家慌乱了一阵,那么在急于想办法挽回局面的时候就一定会出错。
程家急于要“婉婉之心”,也许就是这一团迷雾的突破口。
宫泽宸听着沈安安的话,眼底划过一丝光彩,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蕴含笑意。
正好,沈安安也忽然想听听他怎么说,也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好似早就有这般默契似的。
“程家与岳家本就一直处于竞争状态,现在是要把这战争打到明面上了。”宫泽宸道。
“这一次确实没办法粉饰太平了!”沈安安一笑言道。
钟诚则忍不住称赞,“谁说没有赢家?嫂子这一石三鸟之计真是高啊,彻底是将这海川市的水给搅浑了!”
沈安安挑眉,佯装不懂,“咦?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不过是个吃瓜群众而已!”
钟诚摸了摸鼻子,急忙拍马屁,“是,是,咱们都是吃瓜群众,嫂子就是高!”
他们老大腹黑,这嫂子也不逞多让。
宫泽宸勾唇一笑,眼底划过一抹宠溺之色。
抬手,吩咐道,“钟叔,把东西给少夫人!”
“是,四少!”
钟建功拿过来一个深蓝色丝绒的锦盒,摆在了沈安安的面前。
沈安安一怔,“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锦盒打开,奢华在眼前,“婉婉之心?我说了不要!”
说完,推了回去。
拿人家手软,她才不要欠这男人人情。
“这不就是你去找轻舟的意图?”宫泽宸淡淡言道。
沈安安一惊,他连这个都知道?
这个想法她没有对任何人讲,这男人难道还能钻进她脑子里去了不成?
她昨天还怪他搅局,竟然是他想到了前面。
看到女人惊诧的表情,宫泽宸笑意深浓,“你想做的事,你的男人自然要帮你做好!”
沈安安翻了翻眼皮,带着一股心思被人看透的不甘,没好气的说道,“我找小舟是叙旧而已,你别把别人说的那么功利好吗?”
宫泽宸凤眸一睐,表情明显写着大大的“不信”二字。
沈安安扫了一眼那锦盒里的项链,抬手拿了出来,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这和那真的有什么区别?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子啊!”
“拿真的比一下就知道了!”
沈安安急忙摆手,“别了,小舟那小子的手艺我还是知道的,这项链足可以以假乱真,要是一会儿我也分不清了,把这么贵重的项链给了程家,我不得哭死!”
宫泽宸轻笑不语。
沈安安将项链又放回了盒子里,支起下巴看向宫泽宸,“既然你都猜想到我要做什么了,那给点儿建设性的意见吧!”
“没有意见!”
“没意见?你这么腹黑的一个人,一定有比我更好的整人方法才对!”沈安安不信的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不会害她,可能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也许是程家,也许是程家背后的人。
总之,他现在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你这是在夸我?”宫泽宸挑眉。
沈安安道,“算是吧!”
宫泽宸抬手,指尖点在她的眉心,勾唇言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一切有我!”
沈安安一副夸张的惊叹状,“这么说来,我一不小心找到了一个大靠山啊!”
宫泽宸学着她的口吻,“算是吧!”
“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吧!”沈安安举着那首饰盒摇了摇,娇俏一笑。
宫泽宸的神色忽的一滞,眼底涌出了一抹一样的情绪,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沈安安捕捉个正着。
她没问,却总觉得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
搜遍脑海,她还是不认识一个叫宫泽宸的人。
不想了,想多了会头疼。
吃了饭,沈安安又去楼上洗漱换了衣服。
也许是因为有些话好像说开了些,沈安安在宫泽宸面前也放松了不少。
“我要回沈家大宅,你不用送我了!”沈安安对已经穿戴整齐,气宇非凡的宫泽宸说道。
“好!”
宫泽宸这一次没有坚持,只开车将她带到了山下。
沈安安刚要开门下车,手却被一下拉住。
“还有事?唔……”
突如其来的吻,将要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刚还觉得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可这厮总是随时随地占她便宜这种事该怎么杜绝?
气恼的推了一把,男人才不舍的结束了这个缠绵柔情的吻。
鼻息间弥漫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嘴唇上的温热触感好似还在。
沈安安用手背挡住嘴,嗔怪的看他。“喂,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