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长,已经到达学院岛前面的大桥了,赤之王周防尊跟吠舞罗的人还没有到达。”
“知道了,”宗像淡然地发布命令,“立刻封锁所有进入学院岛的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是!”
“另外,通知苇中学园的理事长,告知他我们的行动,若有不便之处,还请他谅解。”
“是,室长,我马上去办。”
“走吧,”宗像起身,整理了一下腰间的佩剑,对若初说道,“待会儿跟吠舞罗怕是会有冲突,到时候恐怕还要你帮忙。”
“啊,放心吧,”若初笑得眉眼弯弯,“看在我救了十束的份上,吠舞罗的人应该多少会给我一点薄面的。”
“不过赤之王就要拜托宗像你了。”
“除了你之外,我估计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那家伙总是这么任性。”
“毕竟是赤之王嘛,王权者总是有任性的权利的。”若初道,“宗像你偶尔也可以跟周防学学,任性一下的,总是贯彻着你的大义不觉得很辛苦么?”
宗像微怔,道:“这是我身为青之王的责任。”
因为是青之王,所以注定了不可能跟周防一样肆意。
这算是人各有志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她可以不赞成,可以不同意,却不可以轻言对方的对错。
“作为一个王权者来说,宗像非常尽责而且出色。”若初轻笑,“能够作为宗像的氏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我想,scepter4的大家一定都是这么想的吧。”至少不用跟赤之王的氏族一样,整天担心着自家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失去王的氏族就像是迷失了方向的旅人,前途迷茫,曾经的scepter4在失去前任青之王羽张迅之后几近崩溃瓦解甚至从管理异能者的强大组织沦落成黄金之王的氏族手下呼来喝去的势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哎?哦,好。”
若初点点头,跟了上去。
scepter4的人来得很快,毕竟是坐车,而吠舞罗的人出门却喜欢自己走,因此,在吠舞罗的人到达之前,scepter4就已经成功完成了宗像所发布下来的命令。
准备就绪之后,宗像就站在通往学院岛的那座桥的正前方,率领着一众scepter4的成员等待着周防尊及其名下氏族的到来。
若初站在宗像旁边,娇小玲珑的小身影跟宗像站在一起,越发衬得对方身姿修长俊挺。
淡岛跟伏见分站在他的后方两边,一个面色严肃,一个眼神闪烁着莫名的期待。
不多时,吠舞罗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先为首的便是红发金眸的青年,慵懒的姿态仿佛随时可能入睡,然而那不失霸气张扬的气质却昭示了这人更像是沉睡中的狮子王,随时可能从沉睡中苏醒,伸出锐利的獠牙。
跟看上去优雅高贵得好像骑士一般,冷静理智的青之王全然不同的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操纵着火焰的王权者,无论何时看上去都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热烈而耀眼。
在周防的身边,紧跟着的是吠舞罗唯一的小公主安娜。
十束因为伤势尚未完全痊愈,被吠舞罗的人一致决定留在酒吧里休息,另外派了好几个人守着,不准他到处乱跑,也不许参加这次行动。
“哟,scepter4全员出动啊……”作为吠舞罗二当家的草薙出云吹了一下口哨,语调带了些许漫不经心的轻佻,“动作还真快呢……怎么办呢,阿尊?”
“嘿嘿,烧了他们吧!”八田踩着滑板,一脸的跃跃欲试。
“哟,宗像,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快。”周防伸手懒懒地打了招呼,“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叫你的人让开吧,宗像。”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周防。”宗像的声音清冷淡漠,不知道是不是若初的错觉,她总觉得宗像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无奈,“我不可能放你们进入苇中学园。”
“啊,你想先跟我打一场吗?”赤之王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可是我现在不想跟你打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阁□上。”宗像回答得言简意赅干脆利落,“既然你不想打,不如就此退回去如何?”
“你觉得可能吗?”
“虽然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但总是会抱着一点期望,”宗像的声音虽然清冷却是极好听的,优雅的声线吐出讽刺的话,“偶尔我也会希望阁下能够用你脖子上的那颗东西好好思考一下,虽然大部分时间它都是处于摆设状态。”
若初默默地低头。
她都不知道原来看上去既优雅又理智的宗像原来还有这么毒舌的时候,还是说他只是在面对赤之王的时候才会如此?
“你真是啰嗦啊,宗像,不要每次都多管闲事好吗?”赤之王不愠不怒,声音越发低沉,“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意图杀死十束的家伙的。”
“你以为我很想管你的闲事吗?”被抱怨多管闲事的青之王很明显也不爽了,要不是你这家伙每次都喜欢胡闹把别人拉下水,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够阻止得了,他犯得着每次都急匆匆地赶上来跟着这家伙瞎折腾么!身为scepter4的室长,他也是很忙的好吗!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滞,本来沉着冷静的青之王在遇到赤之王之后明显有拔刀的趋势,而赤之王更是丝毫不知反省地火上加油,两位王权者在各自的氏族打起来之前很有先来打一架的打算,若初决定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不然周防跟宗像这对相爱相杀的好基友在见到无色之王之前铁定会先打一场!
搞内讧可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尤其是这时候还有一个无色之王在暗地里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周防,还有吠舞罗的大家,早上好~~”若初挥了挥手,笑容灿烂,“老实说,我就站在这里,可是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真的是太伤我的心了……”
周防一愣,这才注意到宗像身边还站着个小女孩,不过一岁大吧,样子倒是有点熟悉:“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草薙出云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那小女孩长得很像一个人?”
一个他们刚刚见过不久的人……
“喂,说得好像我们很熟的样子,你是谁啊!”八田不客气地说道。
“明明昨天才刚刚见过,现在就已经不认得我了吗?”若初一脸失落的样子,“果然说报恩什么的都是在骗人的吧……”
“你……”饶是周防也忍不住有些惊讶,“泽田若初?”
“不会吧……”
“尊哥你说什么?”八田目瞪口呆。
安娜拿着红色的玻璃珠看了半天,肯定地说道:“是绿之王……”
“什么?!”
吠舞罗众人的惊叫声响彻云霄,惊飞了一群小鸟。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看得scepter4的人心里满是幸灾乐祸。
看吧,果然不只是他们,吠舞罗的人也是这样……
“原来不是宗像你的女儿啊。”周防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是你出任务还把女儿一块带过来了呢……”
“……你想太多了!”
“真是……神奇……”草薙出云沉默了半晌,如是说道。
明明昨天还是语笑嫣然的少女,结果一个晚上不见就变成了小孩子……其实这是幻觉吧?
“喂!蓝衣服的!你对若初小姐做了什么!为什么之前若初小姐还好好的,居然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八田气冲冲道,“一定是你耍了什么手段对吧!”不然若初小姐怎么可能从少女直接退化成了小孩子?
“不好意思,在下可没有把人变成小孩子的能力。”要是有的话,他第一个下手的绝对是周防那个任性妄为的家伙!
“啊拉,虽然很感谢八田你的关心,不过这件事真的跟宗像没关系哦。”再次为躺着也中枪的宗像点了根蜡烛,若初笑道,“是我自己的一点小问题才会变成这样的,还要多谢宗像的帮忙,不然说不定会变得很麻烦呢。”
“没有问题吧?”毕竟是十束的救命恩人,周防还是关心了一句。
“嗯,”若初点点头,“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跟宗像站在一起,是想阻止我吗?”周防看了看若初,道,“我觉得你阻止不了我。”
“我知道。”若初道,七位王权者之中,绿之王是专司治愈的王权者,而赤之王却是破坏力最为强大的一个,她当然不可能是周防的对手,但是……“周防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快要撑不下去了吧?如果你真的动手的话,我几乎都可以猜测到结果会如何了。”
“旁的话我不想多说,我只问一句,”若初认真地看着他,“周防,你真的打算丢下你的氏族不管吗?”
“曾经失去了王的scepter4究竟如何你也是知道的,你想让吠舞罗,也沦落到那个地步吗?”
“草薙,八田,还有你们诸位,我知道作为氏族,你们理所应当地听从王的命令,服从王的决定,但是,当王的决定存在不对的时候,作为氏族的你们就应该提出质疑不是吗?”
“身为绿之王,我本不该多言,但是……如果为了替十束报仇而导致了王的陨落可能性增加,你们都是不愿意的吧?就算是十束,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无法安心啊!”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是我还是想说,既然十束还活着,那么,可不可以稍微冷静一下,从长计议呢?”
不得不说,若初的话说得很有分寸,恰到好处地掐住了周防跟吠舞罗众人所忌惮的地方。
周防固然想要为十束报仇,他不在乎自己最后会不会掉剑会不会死,但是他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氏族为了自己而担忧。
吠舞罗的人同样想要为十束出气,可是他们绝对不希望报仇是以他们的王的陨落作为代价的,那实在是太惨痛了,他们承受不起。
而若初也不是别人,一来,她是第五王权者,绿之王,跟他们的王相同等级的存在;二来,她还是十束的救命恩人,是吠舞罗的恩人,所以,她说的话,不管是周防还是吠舞罗的人都听进去了。
“阿尊?”草薙出云犹豫地看着当先的周防。
“阿尊……”安娜抓紧了周防的衣摆,小脸露出担忧的神色。
“尊哥……”八田看着他,眼里满是询问。
“尊哥……”
周防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宗像。”
宗像推了推眼镜:“希望你不要再那么冲动,周防,不然我会以你‘违反了120条例’为理由逮捕你。”
“切……”
周防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出手的打算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能够坐下来谈就好。
毕竟,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有多糟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十几年前的惨剧还犹如发生在昨天,没有人希望再看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