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伴随汹涌的疼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在快要无法呼吸时,才钻出水面。
她没有泡太久,二十分钟左右,觉得身上有了温度和软意,就跨出了浴桶。
花了五分钟左右穿戴完毕就从浴室出来。
禅房点了一只香炉,袅袅青烟模糊着灯影下的男人英俊容颜。
他坐在案桌旁,捧着一本经书,像是谁都融不进去,安静的翻阅着。
从她出来,他也未曾抬眸看她。
林淑华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在黄花梨的茶几上看到摆放整齐的药和水。
有涂抹的也有口服的。
她将头发擦拭的差不多半干,便在茶几旁蹲下。
口服的药是退烧的,她剥出一粒就着一旁提前备好的温水服用完,又将另外一碗驱寒发汗的中药给喝了,这才捏着一只姜黄色的药膏爬到床上去。
霍九卿也是在这个时候放下手上的经书,走过去的。
林淑华发现头顶上罩下来的阴暗,便抬首看不深不浅的看了他一眼:“……你能回避一下吗?”
霍九卿从她手上将药膏抽了出去,他长指扣起她白嫩的下巴,望着她冰漠的一张小脸,这张冷冰冰的小脸和深层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看着看着就像是有一把刀锐利的刺在了心口,让他心跳的时候,都是疼的。
他眸色深深的同她对视了几秒,波澜不惊的,他说:“不能!”
她也不跟他闹,掀开被子躺下去,淡淡的:“算了……不擦了。”没什么情绪起伏,实事求是般的口气,“反正,我自愈能力好……总是会好的快些。”
霍九卿被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给气笑了,他捏了捏眉心,随后吐出两个没有温度的字:“随你!”
林淑华缩在被窝里的手蜷缩了一下,闭着眼说:“我头疼的难受,想休息,能把灯关了吗?”
霍九卿无声无息的看着完全背对着他缩向里侧的林淑华,许久以后,他关了灯,没有任何交流的走出了禅房。
外面降温,出了禅房,迎面吹来的就是冷风。
霍九卿胸中无比的烦躁,甚至比烦躁更多的是因惴惴不安而无法忽视的刺痛。
他完全想象不出,即便她是完完全全的楚云烟回来了且没有林淑华的影子,她也不该这样折磨自己的;在这样的天,在冰冷的水里泡着,她是不想活了?
是不想活了?
还是因为穷途末路,想要逃避了?
呵~,他们才新婚呢!
……
禅房内,寂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林淑华蜷缩着,整个人混混沌沌,恍恍惚惚……;
她脑海里有个不停敲打她的声音,她在和她发生激烈的争执。
她问她,【你是谁?】
对方说,【我是你啊!】
她摇头,【你不是,你是楚云烟。】
对方笑,【对,我是楚云烟,楚云烟就是你;】
她还是摇头,【我不是,我不是楚云烟。】
对方变脸,面目狰狞,对她阴阳怪气的大笑,【对,你不配成为楚云烟;你是个没脸没皮的贱人;你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你是魅族的耻辱柱,你是朝歌的罪人,你对不起朝歌的王……你伤了我楚哥哥的心,你该死……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