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卿说到这,断了下,问,“是这样吗?”
林淑华从不是吃亏的性子,她这两天既要忍受生理疼痛又备受情感折磨,精疲力尽,说话都像是在浪费生命,压根就没精力去翻这笔账,当然她不翻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的。
她身体向后靠着,这三天,光是这样坐着,尾椎骨都是酸痛的。
她道:“我参赛的鞋,被人做了手脚,感觉是图钉扎的脚心,但萧战事后调没有。”那天萧战是去现场观摩的,冷茹因为手腕受伤退赛但她那天和萧子昂都去了,她出事时,他们三个差不多是第一时间冲上来的,如果现场有证据他们三个都在不可能错过,“我脚也没有受过伤的痕迹,不过可以肯定,鞋子是被做过手脚的。”
霍九卿问:“参赛的鞋,都经过谁的手?”
因为是参赛的鞋,她的鞋即便是在等候室换的也没从她眼皮子底下离开过。
不过她进赛场前,有看到安妮和背影分别酷似唐慕晚以及楚韵的两个女人在一起。
当然,她也不确定。
毕竟没看到正脸。
林淑华猜测其中可能性:“我好像看到唐慕晚和楚韵了。你知道且不论楚韵,就单单唐慕晚上次在秦家宴会上,她被楚辞扔进派出所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见好就收放过我的。我猜或许是她联合楚韵收买了我的pk对象安妮……”
“至于为什么没有陷害的证据,只能说她们应当很早就筹备了这一出,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毕竟并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是肉眼所见的。”
霍九卿冷峻的下颚线绷紧了一度,淡漠的嗯了一声,“好,我派人调查!”
这样说着,凤眼对上抬起头看他的小姑娘时,毫无征兆的脑畔就撞入某一帧模糊的画面————
是个樱花漫天飞的春天,她手上握着一把剑,最锋利的那一端刺在他的胸口,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染红了她素白的手。
她说————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还不去死!】
他望着她湿红了的眼眶,一字一顿,【你还没爱上我,我不能死!】
她笑的摇摇欲坠,身体向后铺满樱花的河床倒下去前,她说,【那换我死好了!】
……
是的,她宁愿用死亡的方式,来逃离他给的全部。
她不要他的人也不要他的爱,到最后的最后带着她对他的恨烟消云散。
霍九卿回神,目光温柔缱绻的望着林淑华,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挡去了她半张小脸,看不清她脸上的全部神色,但可以肯定她不久之前应该狠狠的哭过。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淡淡的对她说,“烟烟,你要找我谈什么?”
林淑华抬起头,拨开挡在眼前的长发,她头发有三天没洗了,毛毛躁躁的,她觉得邋遢。
她从手腕处扯下皮筋,胡乱的绑了一个丸子头,看着男人的融了深情的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管他这样的眼神下意识的定义为深情,因为至少从前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过于这样过分浓郁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