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的表面是掉了漆的牡丹,上面有怎么都擦拭不干净的斑驳旧迹。
从她大脑发出去拿这支锦盒之前,她一双水澄的狐狸眼就不动声色的不放过楚辞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显而易见,楚辞掩饰的很好,淡定从容,眼底甚至有深深不散的疑惑。
他对她道:“这是我未婚妻的东西!”
他从容不迫的肯定口吻,目光有轻微的痴缠,但不会让她感受到不舒服,“十多年前,就埋在南湾的梧桐树下。”他家烟烟说,十年后,如果山河还在你我不变,她便将它挖出来,当着他的面打开,告诉他,她愿意,“里面有我在她十二岁时送的生日礼物。”
林淑华点点头,“我知道!”顿了下,“是一枚戒指,叫倾城之泪。”说着便他伸出手,“钥匙在你那,现在随身带着了么?”
楚辞胸腔里翻滚着热流,但脸上表情却过分寡凉,眉目不动,透着一抹削薄的冷色。
他自然是没将钥匙随身携带的道理,但他从小姑娘将这枚锦盒掏出来以后就已经知道她此次的来意了。
她在试探他!
她家烟烟开始怀疑他了!
忍不住的想告诉她一切!
不不不……
还不是时候!
他家烟烟还没有百分百的活下来,还没有解除记忆封印……
他不可以!
他要拒绝承认!
他这样想着,然后淡淡的回着:“不在。”顿了下,刻意冷戾的目光锁住小姑娘的眉眼,“为什么在你那?”
林淑华笑,问:“依你之见?”
楚辞:“……”
依他之见?
呵~
依他之见,他总不能和盘托出,你和烟烟就是同一个人呢。
楚辞觉得喉头有些堵,心口亦然如此,似乎有一只手就那么伸进胸膛里,捏着他的心,一点点收紧,收紧,再收紧。
真的是很疼啊!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疼!
隔着生死轮回,隔着物是人非,跨过千年孤苦,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疼过了。
那么疼却那样云淡风轻的口吻,望着她,眼瞳隐约有蔚蓝色的华光,“想不出!”
林淑华看着他的眉眼,脑畔里竟然诡异的浮出最近反复做的那个梦,那个梦里衣袂飘飘长发泼墨的男人。
他是朝歌的王,魅族的尊上!
那个梦,一遍又一遍的在她传输这个信息,直至此刻蓦然想起竟然如此根深蒂固且越发肯定了,那个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往昔真实存在过的。
她看着他,口吻不咸不淡的说着,
“最近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朝歌的古老传说,有个和你一样名字的男人,他是朝歌的王,魅族的尊上;”
“还有一个长的和我很像的女孩,她是朝歌的耻辱,魅族的妖女。她死的凄惨……”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她叫云烟!”
“她托梦告诉我说,她虽死惟灵魂不灭!”
说到这,口吻生生一顿,漂亮的狐狸眼微微弯了弯,她问那个看起来似乎无波无澜但明显眼眶里已经宣泄出什么类似于崩裂情愫的男人,笑了下,
“这个梦,听起来是不是有很大的想象空间,很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