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树里还是得进去。她默数了三个数以后再次推开了门,首先树里注意到沙发上端坐着一条苏格兰牧羊犬,现在正耷拉着舌头看着她。然后就看到她的部长已经恢复正常了。起码她没有扭曲着双手站在那里了。对她坐下了。只是她坐在那里跟不要钱不要命似的扯着卫生纸让树里觉得有些微妙。树里看着千绪的头顶,默默地为那卷变瘦的卫生纸点了个蜡烛。
就在树里为一卷卫生纸默哀的时候,千绪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她第一次进活动室时看到的高深莫测的笑容跟她打了个招呼。
部长你是精分吧你果然是精分啊怪不得阿舞不愿意来啊阿舞你怎么忍心把我推进这个火坑!
树里心里吐槽的天翻地覆但是她懒得说出来,所以千绪一点儿都不知道。
所以千绪直接给树里布置了一大堆任务,理由是她是部里唯一一个能干活的了。
树里面无表情地瞅着一大堆资料,什么表情都懒得做。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树里小幅度地低了低头,结果就看到那条苏牧正在舔自己的小腿。
我洗过澡了不需要你帮我了谢谢。树里用眼神传达了这一讯息。
那条狗更干脆地向她传达了“美女我看不懂你的眼神”这一令人悲伤的讯息。
摸了摸狗狗的脑袋,树里决定睡一觉。
然后树里就睡了,睡得心安理得昏天黑地。
树里做了个一个梦,梦见自己小时候跟绿间一起去学游泳,然后原本还跟她玩的很开心地绿间突然把她按在了水里,无论她怎么扑棱都不肯松手。
“谋杀啊!”树里大叫着睁开了眼,惊魂未定的她看到自己的部长正双手抄在胸前好整以暇老神在在地看着她。
原来梦里那个小绿不是小绿是千绪。树里默默地想。小绿我冤枉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让我溺死的,也就伊月千绪这个女人忍心把我憋死了!悲愤的树里想到了高尾说的伊月千绪有个属性是“恶毒”。树里现在相信了。
等会千绪脸上有着微妙的不爽啊难不成她真的想杀了我吗?树里开始考虑该如何虎口逃生。
还没等树里开口,千绪就发话了:“下周三的时候我要可供4份32开的可直接发行材料,按时做完了就给你放假三个星期。不一定要你自己写的,但至少不能被看出来不是你写的。”语气坚定的不容树里拒绝。
三个星期的假实在是很有诱惑力,而且听懂了千绪话里的意思以后树里觉得这件事简直太容易了。
树里眨了眨眼问千绪:“那阿绪我能把这些带回宿舍做么?做完把电子档传给你。”
既然是周三要,那她周二再做好了。
看到千绪点头以后,树里抱着一堆资料准备走人了。走之前她好奇地问:“千绪你的狗狗叫什么?”
千绪晃着纤长的小腿漫不经心地说:“二黄。”
二黄?树里瞅了瞅那条正朝她耷拉着舌头差点流出哈喇子的苏牧,脑海里立马冒出一个金发金瞳没事儿就犯个二卖个萌的男人。
是挺像的。肯定了一下千绪起名的水准以后树里抱着资料回宿舍去了。
下午被阿舞拉去上课的时候班长找上了树里。班长眼里闪着渴求的光对她说:“寺岛,下个月迎新咱班的节目就靠你了!”
树里当即跟他说:“班长,我得去主持。”
然后留下傻眼的班长挥挥手走了。
星野好奇地问:“树里你什么时候答应去做主持了啊?”
树里想也不想地回答:“在我脑子被排泄物糊住了的时候。”
星野嘴角抽搐地看着树里先是愤恨的咬牙切齿,然后又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走吧,明天我要回家,要不要来我家玩?”
第二天树里跟星野下去的时候绿间已经等在宿舍楼下了。见到他们俩下来绿间看了看表面无表情地说:“差一分钟。”
星野不禁感叹,树里的时间掐的真是妙,每一分钟要干什么都像是经过计算一样。
树里伸了个懒腰没说话。她懒是懒,但是绝对不会迟到。
树里家跟绿间家都离学校不远,坐地铁也就半小时就到了。
站在自己家门口,树里沉默了半天,在星野眼睛越睁越大眼看就要憋不住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绿间开口了:“你又没带钥匙吧。”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树里先是沉默,然后很快在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星野看着树里的笑脸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树里简直就是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
树里的五官可以说是精致到极限了,尤其是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每当她慵懒的眯起那双眼睛时总是让人联想到猫咪。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睛,纯粹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而脸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更是让她多了几分可爱。
至于翘挺的鼻子红润小巧的嘴巴精巧的耳朵巴掌大的小脸细腻白皙的皮肤和栗色微带自然卷的长发这些全部的细节加起来拼凑出一个完美的寺岛树里。但上帝似乎决定的给她的还不够,所以还赐予了她一个聪明的大脑。
最让星野嫉妒到眼红的还是树里的身材,发育的太好了让人望尘莫及啊!
绿间对树里的笑容早就有免疫力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往自己家走。树里一边跟在绿间身后一边朝着呆立在原地的星野喊:“阿舞快跟上啦!”
绿间瞥一眼跟在自己身边悠然自得的树里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后两个人再回家直接把树里带回自己家好了,反正树里根本没有带钥匙的习惯。
绿间的妈妈一见儿子带着树里回来就立马明白了。她笑眯眯地看着树里问:“树里又没带钥匙吧?”
树里撅着嘴故作不满地说:“阿姨你不要每次都说的这么准好不好?”
绿间妈妈笑着摸了摸树里的脑袋,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树里身后的女孩子身上。她面露好奇地问:“这位是?”
星野赶紧鞠躬:“阿姨您好,我是树里的舍友,我叫做星野舞,从大阪来东京上学的。”
绿间妈妈非常亲切地说:“自己一个人在东京上学,真是不容易呢。”
星野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黑色短发。
树里直接扑倒在绿间家的沙发上然后拿出手机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在确定她亲爱的爸爸今晚又回不来以后树里严肃地跟绿间说:“小绿我今晚回不去了。”
绿间理都没理她,习惯了没事。
星野有些茫然,意思是今晚要住在这个不太熟的绿间同学家吗?
绿间妈妈端着洗好的水果走过来,正好听见了这段对话。她笑眯眯地说:“树里你爸爸还是这么忙啊。”
树里捞起一个苹果边啃边说:“是啊,我明天去医院找他好了。”
星野好奇地问:“树里的爸爸是医生吗?那你妈妈呢?”
树里吃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在绿间和他妈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回答:“去世了,大概是我上国中那年吧。”
绿间站起来上楼去了,树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绿记得帮我把房间通风哦!”
星野觉得自己好像挑起了一个不该说的话题。她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咬着嘴唇看着树里。树里被她看得不自在,她白了星野一眼说道:“你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是要干嘛?我都没觉得怎么样,妈妈就算去了另一个地方也一样很爱我的。”
星野嘴角抽了抽,天才少女也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吗?
像是看透了星野心里的想法,树里幽幽地扔出一句:“这是我爸说的,你千万别以为我会相信这说法,人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我早就看开了。”
星野开始想象树里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爸爸会教育出树里这种孩子。
绿间的妈妈爱怜地看了树里一眼然后又换上了亲切温和的笑容:“今晚就让星野尝尝我的手艺吧,树里你们先玩。”
树里还在啃苹果,忙不迭地点头,星野坐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树里翻了个滚然后打开了电视机。
绿间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树里和星野两个人很没形象地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看电视。树里还拎着一串葡萄吃着,结果一个没接好一粒葡萄滑进了她的衣服。
树里非常不在意地伸手捞了出来然后丢进了垃圾桶,绿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出一道白光。
他什么都没看到。
星野舞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树里并不在房间里,但是隔壁绿间睡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星野刚准备敲门,却在听到里面谈话的内容以后就把手放下了。
树里的语气有些闷地说:“小绿其实我很想妈妈。”
绿间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
树里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说她会想我吗?”
绿间毫不犹豫地说:“会。”
树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爸爸很想她。”
绿间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树里的脑袋。
然后他拎着树里准备把头送回房间,一边走还一边说:“快到十一点了,赶紧睡觉。”
树里就哇哇地抗议:“小绿你不能这么□啊今天是周末让我晚点睡啦!”
星野看了看自己的表,怀疑绿间的表是不是快了一个小时,明明还不到十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