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虾线的小龙虾是没有灵魂的,这个作恶的鬼哭唧唧的被迫在投胎窗口排了队。
前后左右都是与他差不多罪行的渣渣,不过许多都是投胎很多次了,此刻见他如丧考妣的样子,还好心的安慰道:
“你别怕,只要投胎的速度够快,估计人家一顿夜宵没吃完,我们都当了三次他碗里的龙虾了。”
“毕竟龙虾现在都靠人工养殖的,数量太多了,咱们这些人不够数,也不是每次投胎都成龙虾仔仔做起的。”
最主要的还是让恶人体会那种活生生被烹饪的痛苦嘛。
说到这里,前头那个已经做了三次龙虾的鬼有新的看法:“其实我宁愿去当皮皮虾,毕竟麻辣的料水煮在咱们的肉体里,实在是酸爽啊。”
这个新排队的鬼看着他们轻松又惬意的样子,不由心生一丝期待。
“听你们的口气,好像也不是太痛苦是不是?”
“那当然了。”前后两个鬼对视一下,挤眉弄眼——
“龙虾的痛觉反应很迟钝的,不管是麻辣还是蒜蓉,都很轻松啊,就像睡一觉你就又回地府了。”
瞎眼的鬼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可却狠狠松一口气——这么说的话,犯罪的成本很低嘛!
就像他做人那一世,虽然坏事做了不少,可人间富贵多少也算享受过了,回头再来做几次龙虾,感觉也很划得来耶。
在投胎窗口排到他的时候,那淡然又镇定的神情只让工作鬼也诧异了一下。
随即便由系统给出投胎地点:
“却月城汉中路西街483号特色鲜活大宝小龙虾,21号桌麻辣小龙虾。备注:特辣。”
………
孙景看着办空中何槐投射给他的景象,心中很是不忿:“我以为投胎当小龙虾是对他的惩罚呢,想到居然这么轻松,你看这些投胎多次的,心里根本都不带怕的!”
作恶没有惩罚的话,这个地府也失去了灵魂!
还有却月城这个麻辣小龙虾,他如果哪天去到这个城市,一定要连点4份特辣的才行!
何槐摇头一笑:“人丑还想的美呢!你看他前后两个鬼身上的灵魂编码p——他们之前做人时在人间界犯下的恶,是行骗。”
“谁说做龙虾不会痛的?这种半路投胎的恶魂会痛死的好吗?”
至于那两个死不悔改的骗子,投胎次数多了,还没有半分悔改迹象的话,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逐渐退化成龙虾的样子,并在最后真的被吃掉,再也没有投胎的机会。
虽然说的很血腥很残酷,但是孙景却狠狠松了口气。
这么看来,地府的法律机制,比之人间界还要公平许多呢!
毕竟如今人间界奉行的法律要义,其中不可忽视的一条,就是“弱穷即正义。”
虽说这些年也带不断进步与发展,但就这个进度来讲,还真没有地府来的完善。
………
“不过……”
两人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孙景好奇的问道:“我还以为地府的鬼都非常的狰狞可怖,可是怎么这一路走来,大家都收拾得体体面面的?”
那种他常在小说里描述的,什么流血泪啊,断头啊,青面獠牙呀,开膛破肚之类的鬼,半个都没见到呢。
“鬼当初也是人啊!”
何槐手里的臭豆腐据说是嶓冢山特产,特别特别的臭,但是又夹杂着一丝奇特的香气,花了她足足一万亿的冥币。
此刻香气徐徐透入,离得太近的孙景在恶心之余,魂魄都仿佛深沉许多。
何槐解释道:“地府可是正规单位,大家也都是做过人的,当了鬼也不能邋里邋遢呀,再说了,六宫联合执法,很看重地府的形象的。”
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还有很多新鬼不知道规矩,还有一部分浑浑噩噩的鬼,喜欢搞这些血淋淋恶心吧啦的模样——我跟你说我买的那栋房子,当初还有个老太太甩着肠子跳广场舞,哎呀呀,可把我恶心的啊!”
孙景:……
他突然心头涌起一丝忧虑——所以自己之前的小说都是用狭隘的思想来瞎写一通了,人家鬼明明很讲文明,很讲道德的,还有正经的法律来约束。
可是他写的,还是跳不出以前的窠臼,也亏得笔力出众,能把老汤写出新口味来。
但这样下去可怎么搞?如今都知道了,总不能还瞎写吧!可100照实写的话,读者该不会嘲笑他吧?
不不行,不能这么写。
现在网络审核越发严格,地府再怎么说也是个独立政府了,这个题材很容易被404的,加上本身又是不被广电看好的悬疑灵异题材,他如今神格稳固,可不能冒这个险。
唉,想到这样好的场景只能憋在心里无法描述,此刻他一颗文青的心不由纠结了起来。
………
何槐根本感受不出来他的纠结,此刻等着那碗臭豆腐,狠狠的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没了那一丝香味,于是毫不犹豫的把臭豆腐扔在一旁,转头又看上了路边卖的铁板烧,并顺手点了烤茄子,烤韭菜,烤馒头,考莲藕,烤香菇,烤面筋……等。
饶是孙景根本不饿,这会儿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这些……我可以吃吗?”
何槐点点头:
“可以啊。反正你现在是鬼嘛。”
孙景赶紧去付钱了。
等到点完自己最喜欢的烤脆骨,何槐都已经吃了好几串了,却听她含含糊糊又接着说:“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吃,闻都不要闻,毕竟阴气重,闻的多了,你再回去的时候会有点小小的后遗症……”
正端着一碗桂花糯米藕的孙景呆愣的看着她,嘴里半块莲藕“啪嗒”一声掉回碗里了。
………
有地府风味的美食,何槐根本看都没看他,此刻反而好奇的问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每个月能有一两百万的收入,可是好像每天更新也不多呀——要不是我之前错失了一书封神的机会,这会儿肯定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她叹口气:“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又有新的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