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不想跟着小年轻在一起的。
大家三观都不同,你瞅瞅这满屋子的扫地机吸尘器还有洗碗机啥啥啥的,老人家辛苦一辈子,不觉得这是家庭必备电器,而是懒惰!
太腐败了这种生活,怪不得王朝州家里双职工,到现在都攒不下来五十万呢——咳,这点老太太不小心听到夫妻私房话,这会儿倒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是没办法啊,她现在就莫名其妙捆在王朝州身边了,要不是年龄差距实在大,王朝州也不是她家老头子那一款,她都要想个什么电视剧情节了。
总之,跟在王朝州身边,老太太也饱受折磨啊!
比如现在,这个辣眼睛的王朝州扭捏的拽着衣服,试探她有没有偷看,是不是个变态老太时,她只能用不屑的“哼哼”两声来证明清白。
——上厕所她都在外头好不,瞅他胖的,都没有腹肌,谁稀罕啊!
………
眼看着一人一鬼的对话又开始了,何槐总觉得自己拿了钱没有证明实力——这很不利于口碑的积累,还有后续生意的开展啊。
此刻,王朝州已经问到了最中心的话题:“安老太太,您跟着我干什么?”
何槐赶紧打断他的话,对着鬼魂复述一遍:“对的,你一直跟着他干什么?又不是他害死你的。”
王朝州:……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心道:莫非人鬼对话,还要经过天师中转翻译?
刚才没觉得啊!
老太太也挺不好意思:“唉,当然不是小王害的我,你瞅他怂怂的,在家里边生气了只敢偷偷折腾他媳妇儿的口红,他能干啥事儿?”
老太太的意思是,把口红拧出来,拿张纸慢慢画,挨个画,要温柔不能弄出痕迹,不能耗费太多,以免被发现……
一般来说,不管有多么生气,只要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的折腾完抽屉里的三十多只口红后,基本也就稳定了。
但是听在妻子和何槐的耳中,此刻再看胖乎乎的王朝州时,两人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所以说做男人有什么用?口红都得偷偷摸摸的喜欢——何槐。
所以说他们家老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喜欢女装?
妻子瞅了一眼他的肚腩,咬牙心道:如果他愿意减肥,她、她也可以帮他女装的!
王朝州立刻窘迫起来——
“我没用,我就是……”
“别自卑。”妻子走过来,爱怜的摸摸他微秃的头:“你很有用,你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
王朝州:“我真的没用……”口红。
妻子:“别说了,我都懂,我不在乎你有用没用……”
何槐:……
她觉得今天这个事儿吧,估计就算自己不来,最后也能解决掉。
她突然清醒过来——哎哟!
那这么一说的话,还是得赶紧解决,反正钱收了,怎么解决都是她解决的,退不了了!
于是瞪着老太太:“说重点!”
老太太浑身一哆嗦,不知为什么那么怕这女孩,但此刻还是认真的回答说:
“哦哦……重点……重点是我那天来银行存款……”
老太太勤谨持家一辈子,除了过年,任何一种单价(每斤)超过二十的果蔬都没上过她家的餐桌。
靠着这个本事,她给孙子付了装修费后,眼看着又有一笔养老金到账,于是乐颠颠的到了银行。这是她的习惯,每个月都要来银行看看存款,看了就开心了。
这会儿数一数,手头也有一两百万的存款了。
按理说,这样的客户是不会让王朝州去接待的,不过那天实在是人多,他被临时抽调出来,一来二去,老太太就把存款拿出来一半,买了银行理财。
然后,某天她买菜回家路上,听人家说买什么基金理财赔了好几十万,一时激动,就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就没以后啦!
老太太就死啦。
不过,死去以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临死还在挂念这回事儿,还是别的怎么的,她迷迷糊糊好几天以后,等到终于凝聚出人形了,就到了王朝州的身边。
老太太也看的开,死就死吧,人生总有这一天的,说起来她也没受罪,算是很舒服的一辈子了。既然跟在王朝州身边了,她到底是有执念的,所以还是想抽空问问——
“小王啊,我没别的意思,我也不想耽误你的生活,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给我介绍的那个理财,它有没有赔啊?”
王朝州:……
他抹了把脸:“老太太,就这点事儿……”
他瞅了阿槐一眼,心酸的想:就这点事儿,您让我花了五万块钱呐!
何槐当没看到。
她上门服务了,五万块钱还是扶贫价呢,╭(╯╰)╮。
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就这点事儿,你也没给机会让我说完呐!”
每次一说话,他就反应那么大,赶紧就给打断了——老太太只是想问问题,又不是想害人,自然只能放弃了。
她不开心的说道:“你们家就三个人,我一个鬼没啥经验,害怕孩子阳气弱伤到他,平时都不过去的。”
“要问你问题,你肯定也不能动,刚好你媳妇身体不错,性别也没差,我就试着上去——没想到还真行!”
可惜了,王朝州反应实在太大,几次三番,老太太觉得自己的态度没差啊,他偏偏就不接受——
你说说,哪里找那么规矩的老太太,上次他们俩在房间里亲亲我我,老太太还知道先出去敲敲门,给个提示再进去呢——不然她一穿墙,那不是……咳咳咳。
她附身以后,还给王朝州媳妇拢了拢衣服呢,她多规矩一个鬼啊!
都怪王朝州,大惊小怪!
王朝州:……
任谁看见自己媳妇肢体僵硬、声音飘渺、一双眼睛翻的只剩眼白不见眼仁儿了,能不害怕啊!
他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啊!
妻子也咳了两声——她完全没印象啊,所以反而最容易接受,此刻瞅了眼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愧疚的摸了摸王朝州的秃脑门。
而王朝州却真的要哭出来了——
“我卖给您的那个理财,最近盈利百分之十一点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