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猪嘴镇镇长
无心心满意足的扭开了脸,伸手又要去拉顾大人的缰绳,顾大人立刻一挥手:“去,我不用你给我牵马!”
月牙也俯身打了他一巴掌:“你就不能上来歇歇你的狗腿?在家里顶数你最懒,出来倒勤快了!你看你摘的这些花,招来多少蜜蜂?你趁早给我上来,要不然我和顾大人走了,没人管你!”
无心乖乖上了马,感觉月牙和顾大人都没什么情趣。
一行人到了猪嘴镇,先前租住过的房子还锁着大门,显然里面没来新房客,月牙贴着宅院的后墙根往下挖,从深处挖出一只破瓦罐,瓦罐沉甸甸的,里面正是大洋。
虽然大洋是月牙当初亲手埋下去的,不过半年之后挖掘出来,总像是失而复得,十分庆幸,四人到镇子中心的饭馆里去吃了顿迟来的午饭,本打算吃饱喝足之后就回文县,不料菜未上完,外面却是阴了天,顾大人走到雅间窗前向外一望:“哎哟,是不是要下雨啊?”
无心和月牙也不确定,三人正要看天说话,雨丝飘下来了。
顾大人回到县里也没急事,所以索性坐稳当了,慢悠悠的连吃带喝,顺便等着雨停,然而春雨下得绵长,天色也是越来越暗。
月牙坐得久了,又吃得腹中饱胀,就想起身活动活动,饭馆是大馆子,上下两层楼,她一挑帘子出了二楼雅间,沿着满地油污的长廊往楼梯走,走着走着,她忽然直着眼睛停了脚步。
抬手捂住胸脯,她张了张嘴,随即“嘎”的打了个饱嗝,此嗝十分响亮,月牙虽然不是文雅仕女,可也比不得顾大人的粗豪,闭嘴之后红了脸,她向左右瞟出两眼,就见今日楼上客人不多,雅间之内都很安静,想必无人领略自己的饱嗝,便加快脚步,做贼心虚的赶紧离去了。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雅间门帘倏忽一动,一双惨白的手将伸未伸,无声的停顿在了半空中。
月牙到了楼下,见顾大人的小兵们围了一张大圆桌,正在欢天喜地的连吃带喝,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肠胃全是无底洞,而且又有长官付账,所以一个个狼吞虎咽,不住的让伙计加菜,月牙走到门口往外看,就见街上湿漉漉的,空气经了小雨的洗涤,像是更透明了。
门口的柜台后面坐着年轻的老板娘,是个非常伶俐的小媳妇,见月牙站着望天,就很亲热的向她搭话,且把柜台上的一盘椒盐花生推过去,要和她边吃边聊,月牙难得能遇上个同龄的女伴,又知道顾大人必在楼上谈论他的军政大事,十分无聊,就守着柜台和老板娘唠了许久,后来她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向老板娘告了辞,准备上楼回雅间去。
椒盐花生是老板娘亲自炒的,里面加了几根小红辣椒,月牙一边咀嚼一边上楼,嚼着嚼着就感觉嗓子里不痛快,仿佛是被干辣椒皮呛着了,抬手扶了墙,她一路咳嗽着往上走,及至进了二楼走廊,她面红耳赤,鼻涕眼泪全流出来了,停下脚步清了半天的喉咙,直到感觉嗓子里不再火烧火燎的难过了,她才继续迈步往前,走着走着,她忽然又停了脚步。
走廊狭长,只在尽头有两桌客人,在雅间里面偶尔发出谈笑之声,月牙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冷战,一只手依旧扶着墙,另一只手则是伸进了衣兜里摸摸索索,似乎是有阴寒气流拂过了她的后颈,油污的雅间门帘无声的动了,惨白的小手又缓缓的伸了出来,阴暗之中,小手稚气未脱,手背上凝结了鲜红的血痂,光秃秃的指甲破烂肮脏。
这时,月牙的手从衣兜里抽出来了,手中多了一条薄如蝉翼的破旧手帕。
手帕被她捂上了鼻子,在小手将要触及到她的发髻之时,她猛一低头,惊天动地的擤了一把鼻涕,随即手帕被她向后一掷,正好打在了小手上。
小手一惊,登时停在半路,而月牙抬起头继续迈步,低声自言自语道:“哎呀妈呀,难受死了。”
月牙刚回雅间,就听窗外楼下一阵喧哗。片刻之后门帘一挑,一个胖子挤入雅间,却是本镇的镇长。镇长和顾大人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论交情是非常的浅薄,几乎等同于无,但顾大人东山再起,不但攀附了老帅,而且占领了文县,导致镇长重打算盘,决定和顾大人再叙一叙旧,听闻顾大人驾临猪嘴镇了,镇长慌忙赶来,生怕自己步伐迟缓,会放走一位好亲戚。
既然把顾大人堵在雅间里了,镇长谈笑风生,就绝不肯再让他轻易的走;亲戚辈分也全论起来了,口口声声都是你嫂子如何如何,你侄子如何如何,顾大人含笑听着,态度是不冷不热;听到最后,他接受了镇长的邀请,决定到镇长的官邸中住上一夜,因为雨水不停,道路必定十分泥泞,几十里路走下来,可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镇长作为本镇首富,拥有一套格局混乱的大宅院,安置着他的太太小妾以及众多儿女,顾大人进了客厅和镇长闲话,镇长见他对无心和月牙十分关怀,便腾出一间上好的房屋,请他们进去安歇。
房屋可能是位姨太太的卧室,里面收拾得花红柳绿挺热闹,并且带着一股子隐隐约约的脂粉香。
月牙捧着一杯热茶坐下了,有点不自在:“今天就住在这儿了?”
无心答道:“管它呢,住就住,正好让你少做几顿饭,也清闲一天。”
月牙笑着看他,怎么看怎么好,恨不得咬他一口。
叶想也被分了个无心和月牙旁边的房间,叶想对于顾大人的那些破事都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早早的来到房间里休息了起来。
入夜之后,无心和月牙早早上床,缩在热被窝里嘁嘁喳喳的说话,顾大人却是和镇长坐在前厅,觥筹交错的痛饮不止,顾大人喝高兴了,嘻嘻哈哈的开出许多空头支票;而镇长本来和他不熟,不大了解他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