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这九人仍是一种煎熬。残颚疈晓终于楚天冥睁开了眼,一切都会在不久后结束,至少对于这九人来说是这样的。
“说出你们的遗愿吧。”楚天冥从沙发上起来,不带丝毫怜悯地盯着几人。
要死的人,是不需要的怜悯的。
“我只想知道原因。”西门无痕无力地说道,他想到了开始,却没有料想到结尾。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墨冥说道,“带着秘密离开这个世间,也算是一种遗憾。妾”
西门无痕没有反对,只是从口袋掏出一把手枪,“我宁可死在自己的手上。”
还未扣动扳机,就见到一道紫色的剑影,划破了西门无痕的喉咙。
“我要杀的人,绝对不能在我杀他之前就死去。甓”
楚天冥将冥神剑收入剑鞘中,冷声说道,“想死,也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吓破了胆,一个生命就这样消亡了。
夜还是那般的苍凉,就如楚天冥手中的冥神剑一样,死寂而不乏惨淡。
“下一个是谁?”
剩下的八人都不敢上前,其中还有两三个竟然吓得失禁了。
墨痕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吧。”南宫瑾站了出来。
“你有遗愿吗?”
“我有一个情人在上海,她原本是某个乡村的女孩,我却将她强行收为情妇。我现在有些后悔,我死后,你把我所有的一部分钱转给她,这算是我对她的一点亏欠。她其实不应该跟着我的,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南宫瑾慢慢说着,语气中还带有一丝的愧疚。只是现在愧疚已是为时已晚。
“好,我答应你。”
冥神剑再次出窍了,等它回鞘的时候,南宫瑾已经无声倒下,又是一个脆弱的生命被终结了。
“接下来是谁?”楚天冥静静站立着,犹如一个审判者。
“我来吧。”北辰希也站了出来,“我的愿望恐怕你无法完成。”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无法完成。”楚天冥冷哼了一声道,“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还是能帮你完成的。”
“我这二十年来,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老爹,我一出生便没有了娘,我虽是一个私生子,但我那老爹却对我无微不至,可我这些年来一直介怀自己的身份,自暴自弃,辜负了我老爹的一番苦心,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悔,可惜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后悔药了。······”北辰希也如南宫瑾那般说了很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这些的。
“我只想我老爹这辈子活得好些,不再为我们这些孩子操心了,可惜这一点你是无法做到的。”
楚天冥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做不到,但我绝对不会再杀你的父亲了。”
楚天冥有些触动,他是一个无爹无妈的孩子,他心里还是渴望温暖的,只是他习惯了黑暗,习惯了杀戮,早把这种渺无希望的东西抛之脑后了。
“我说完了,你动手吧。”北辰希昂起了头,闭上了双眼。他想楚天冥的剑来得更快一些,那样他的痛苦就会更少一分。
“好···”
说完,冥神剑那淡淡的紫色剑光已经划过了北辰希的脖子。
接下来会是谁呢?
只见冥神剑不断地出鞘回鞘。一条又一条生命就这样远去了。
楚天冥出完最后一剑后,左手紧捂住自己的胸膛。他的心跳又一次不规则地加快了,这种感觉好痛苦。
“墨痕,天快亮了了吗?”楚天冥幽幽问道。
墨痕对了一下时间,点了点头道,“是的,殿下,马上就要日出了。”
“我们去天台看日出吧。”楚天冥说完这一句便向酒店的天台走去,丝毫不理会墨痕。
墨痕自然跟在楚天冥的身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冥神殿下的安全。
“嗒···嗒···嗒···”楚天冥的脚步略显沉重,完全和之前的不同,似乎跨出每一步都是如此地艰辛。
天台离这里很近,楚天冥打开通向天台的那扇门,顿时有一道幽光向这边射来,楚天冥并没有闪躲,因为他早已判断出那道光对自己没有威胁。
原来是霓虹灯的闪烁,墨痕跟在后面暗暗舒出一口气,幸好没有狙击手。墨痕也不是很明白,就算是世家将这九个人抛弃,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前来救援,这次的刺杀似乎太容易了些。其实墨痕想得没错,这背后的操纵者,便是堂堂的太子。楚天冥好歹是他的七弟。在各方面的威逼利用之下,那些世家唯有放弃这已经死去的九个人,而当地的军队,警察也在剑依凡的强势镇压之下,没有出动。
剑依凡和楚天冥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约定,楚天冥帮他杀人,他帮楚天冥清楚障碍,就是这么简单。
楚天冥静静地靠在一边的银色栏杆上,向下望去,下面还是车水马龙,喧闹不堪。但他的心却总是能在每天的这个时候最为平静。楚天冥再抬头望天,天还是有些灰暗,没有其他颜色,繁星已经退去,一轮新月也向西而去。
“墨痕,你说,若是哪天下雨,我会不会早就出来。”楚天冥问道。
“殿下,看得不是日出,而是一种习惯,就像南方人总是习惯吃米饭,北方人总是习惯吃面食一样,若是天下雨的话殿下还是会来出来望天的,因为殿下等的不仅仅是日出。”墨痕轻声分析道。
楚天冥轻声一笑,墨痕说得还是有一定根据的,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了解他的人的,就像那个盲女孩一样。
楚天冥突然想起了那个盲女。他曾问过她日出的颜色,记得她是这么回答她的:我从小就瞎了,所以我脑子里总是再想出了黑色之外,其他的颜色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我怎么想,我都想不出来,后来我放弃了,直到你说要带着我去看日出,我才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其他的颜色的,我虽然不知道日出的颜色,但我却知道日出时候很温暖,能带给人一丝希望。
楚天冥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着那个盲女孩去看日出,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一丝的力量再驱使着他,他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照顾这个瞎了的女孩。尽管他答应过的那人正是被他杀死的,但楚天冥却没有丝毫的愧疚,而且那个盲女孩从来就不问楚天冥的身世,和她哥哥的关系(被杀的那个人)。她活着,却比楚天冥要快乐。至少她还愿意去嗅嗅花香,听听鸟鸣,弹弹琴曲。而楚天冥的生活却比他更单调一些,除了杀人,就是睡觉和码字。恐怕这个世间很难找出比他更无聊些的人了。天由灰变亮,显然离日出不远了。
楚天冥也微微垂起头,已最慵懒的姿势,等待着日出的那一刻。
“墨痕,你说这太阳为何要东升西落?”楚天冥的问题有些愚蠢,他也知道答案,但他还是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殿下,我记得华夏神话典籍里是这样记载的:天地初开,巫妖大战,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大战,至使共工怒撞天柱不周山,天向西北方向倾斜,所以日月星辰都朝西北方移动;大地向东南角塌陷······”墨痕说得是共工怒触不周山,而楚天冥不理解,他此刻为什么会讲这个。
楚天冥没有在意,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把目光聚焦到东方,那儿是旭日升起的地方。
一分,一秒。楚天冥还是保持原有的姿势,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他等着,他相信不久之后,这旭日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终于,晨曦的光辉开始映照大地,那寸寸的光辉犹如柔和的丝绸划过楚天冥的眼角。这光辉没有丝毫的刺眼,就如那盲女说得那样充满着温暖,充满着希望。
最后,一轮红日浮现在东方的天际,那淡淡的光辉,犹如人的鲜血被洗涤了一遍又一遍。即使这光还是有些温暖,楚天冥还是没有感到舒爽,他的心跳动地更快了一些,为什么他每一次见到的旭日东升都没有当初他师傅抱着他出古墓时候的要美。
楚天冥幽幽叹出一口气,便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杀戮之后,他要把自己再次沉浸于黑暗之中,因为那儿才是最安详的地方,没有那温暖,没有那希望,只有永远处在黑暗之中,楚天冥才能感觉的到他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