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扫了一眼那四个数字,立即全身僵硬。一路上我都盯着电子表上的数字,无奈地看着他们的变化,真实得不能再真实。谁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一种不详的、冰冷感觉立马爬满了全身,仿佛被放置在冰天雪地之中!糟糕,机关……要启动了!
我的神经紧绷着,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要小心,千万要小心!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了,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一旦放松下来那才危险。这和我最后在沙漠里麻木的状态完全相反,因为那时候实在是太难受了,身体和精神的消耗都极大,精神就渐渐变得麻木。在这里,只有全身都进入一种警惕的状态才能应对无法预知的危险。
但是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四秒钟……我几乎是以一种等死的心态来等着所谓机关的启动,但是半分钟过去了,周围仍旧没有任何动静。我和哑巴依旧好好的在楼道里跑,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来。难道,是钟表错了?那才好,最好现在才十一点,但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说孟仁最后打算放过我们,没有启动机关?不,不会的……孟仁那种人,绝不是会感情用事的,而且他对我们有个鬼感情啊。孟仁也不会那么仁慈,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但一看就是那种作风非常狠厉的人,和以前见到的墨执事有的一比。
被这种人盯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除非你能比他牛逼比他强。
我正这么想着,忽然额头一痛,抬头看,原来是哑巴突然停了下来。我正想着那些事情,不留神就一下子撞到他后背。
一般他突然停下来就肯定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正走在楼梯上,我用手电筒往楼下扫了一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奇怪道:“怎么了,难道机关启动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啊?他没有回答,而是对我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盯着楼下看,似乎在仔细观察。我没敢打扰他,他的洞察力不是我一个常人能比的,我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就是闭上嘴巴别打扰他。
哑巴和安常在的身份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带给我的落差让我感觉非常不爽。不爽归不爽,有事的时候我还是乖乖退在一边的好,免得给别人添乱,越帮越忙。
哑巴往下面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拉着我开始往回退,我问他发现了什么,要是现在就往后退的话可要费更多时间。他抿着嘴巴不做任何表示,只是一个劲的拉着我往后退。一直退开了很远,我又问他,他才告诉我下面有毒气。那些毒气的成分他还不能确定,他的洞察力非常厉害,在下楼梯的时候就看到楼下一些黑暗的角落里冒出了一些烟,很淡,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好东西。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但还是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只看见那些毒气蔓延的速度非常之快。按照毒气蔓延的速度,恐怕在一分钟之内就会布满第十八层的整个地面,半分钟,肯定不够我们穿过第十八层。如果这种毒气对人的皮肤也有损害的话,就这样穿过去的话太危险,保不准就给阴了。
以现在的速度,毒气很快就会从第十八层蔓延到第十九层,并且一直向周围蔓延、扩散,这里的空气流动性不太好,毒气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下面一定有机器来传播,如果可以破坏掉的话,也就会安全了。可现在下面第十八层的地面几乎都布满了这种毒气,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更别说靠近。
而且也不能确定第十九层就是安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样能够防止毒气侵入身体的东西。普通衣服自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这里是医院,也不知道有没有剩下一些防毒的物件。毒气蔓延再快,十八层的体积还是很大的,想要蔓延到十九层还需要一点时间,要是可以找到防毒的东西一切就好办了。
和哑巴搜了几个房间,都是单独的病房,面积竟然也很大,里面都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还可以找到一些资料,但就是没有我们想要的。接连找了好几个都是这样,里面按照主人的习性布置好了,还可以找到房间主人在这里的记录。并没有有用的信息。
在打开一个房间的时候,忽然就从里面爬出一条蛇来,速度很快,我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光一闪而过,然后鼻子上就传来一阵阵疼痛感。然后我就看到了它。我走在前面,没有防备。哑巴已经迅速向前抓住它的尾巴,但这家伙还是咬住了我的鼻子……我:“……”exce我是得有多倒霉!
把蛇扯下来之后哑巴立即拉着我后退,同时我就看见房间里的地面上、墙壁上全都爬满了蛇!也幸好安常在没跟我们走,她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要疯掉。他碰的一声把那扇门关上,接着看了看那条蛇。
它的头是一个略长的三角形,颈很细,翻过来一看,它的头背部有很多细小的鳞片。鼻鳞和颊窝鳞前缘之间有很多很多的小鳞。大概有我的手臂那么长,不太粗,左右体背颜色是棕褐色,在背部中线两侧有并列的暗褐色斑纹,左右相连形成链状,腹部灰褐色,上面布有很多的斑点。
这家伙原本非常嚣张,就算被哑巴死死抓在手中,它也还嘶嘶地吐着信子,像是在威胁。一般人遇到它只有逃的份,但是它可威胁不了哑巴。哑巴稍微用了些力气,它就表现得很痛苦,不断扭动着身体,试图逃脱。
这种蛇我知道,叫做原矛头蝮,台湾那一带的毒蛇,也叫做俗名烙铁头、笋壳班等、老鼠蛇和恶乌子等。但是原矛头蝮主要生活在丘陵及山区,有时候也会在竹林、灌丛、溪边、茶山、耕地,或者到住宅周围如草丛、垃圾堆、柴草石缝间活动,这里可是利比亚沙漠,怎么会有原矛头腹。
这里的病房都是按照病人的习惯布置的,或许住在这间病房的人喜欢养蛇。重点不是它的开路,这东西可是有毒的。这条蛇的出现让我想起了自己抗药的体质。
抗药,毒能不能算进去?我捏了捏鼻子,没有奇怪的感觉……真的是……不起作用!靠,这么久了,我终于有自己的金手指了……
当下我也管不得要隐藏这个秘密了,我立即停下,问哑巴:“哑巴,你说是不是拆掉那些放出毒气的东西就没事了?”哑巴点点头,打着手势告诉我,只要能让毒气的机器停下,过不久毒气自然会消散。他有点不明白我问这句话要做什么。
我说:“老实跟你说吧,我的体质有点特殊……我觉得,可能有点算百毒不侵了,我也不懂怎么回事,就是那个孟仁的人下的药。不过他大概不会想到,他费尽心机给我设的计到头来却帮了我的大忙。”
哑巴不是看不出来,一般人被毒蛇咬了,伤口还在鼻子上,就算不会立即死去,也肯定会有一些中毒的反应,可说了这么久的话我还一点事都没有。
眼看下面的毒气应该已经漫过脚踝了,我走下楼梯,探出脚来试了一下,好像还真没什么事儿,于是我胆子就大了起来,干脆跳下去,踩进这些烟雾中。毒气还在往上蔓延,不过速度不算快,既然对我不起作用,我也不用担心它蔓延到哪儿了。
由于我的洞察力没有哑巴好,不知道哪里才是发出毒气的地方,就由哑巴在楼梯上给我指着,我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走。先找到一处角落,蹲下来用手电筒一照,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类似于盒子的东西在那里,它的大小像鞋盒,金属做的。我对金属的辨别能力完全为零,所以也认不出这东西。
盒子大体呈长方形,底下和地面连在了一起,上面四个角往上翘起来,每个凸起的角上面都有个小小的洞,就是毒气的出气孔,中间则是有些凹下去。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盒子不像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机器,我所见过的机器都是用螺丝钉封住外壳,只要用螺丝批就可以拆开的,然而这个盒子竟然是密封的,上面没有任何可以撬开的地方。它和地面连住了,我也不能直接拿起来就砸。说起来,走了这么多层,在医院里居然连一扇窗都没看到,怪不得那么闷那么黑暗,不过通风口一定是有的,只是这样的话,待会儿毒气消散得会很慢。
我在旁边找了些坚硬的器物想把这东西敲开,但金属就是金属,我敲得手都麻了也只能在它上面留个小小的痕迹,十分无奈。
我只得回头,哑巴朝我招了招手,我便过去跟它说了那下面的情况,我砸不动那个盒子。
哑巴突然打着手势问:“你力气有多大?”
我想了一下说:“扛个一百斤左右,最大也是这样了。”
“扛得起我?”
我对着他比划了一下,哑巴现在最多也就一百一,反正就没见他肥过,背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说可以,哑巴朝盒子那边比划了一下,说那个距离呢?
我想了想,心说你让一个妹子背你真的好吗?但这时候也不能介意这些了,他一定能够弄坏那个盒子,如果我能带他过去那就最好了。不过那个距离,我心里也没有底儿,我最怕半路我没力气了,摔他下来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