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也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浮橙就被一通电话叫醒,对方的声音很陌生,但好像又在哪里听过,直到他自我介绍时,才想起来是谁。夹答列晓
“我是齐晟。”听她没有说话,又笑着解释了一句,“陆小姐还对着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发过脾气呢,这么快就忘了?”
浮橙恍然,是之前那三个特意来找她的领导之一,听声音应该是那个最年轻的,齐董。
“请问有什么事?”她睡得并不好,嗓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御景一直没有回来骚扰她的原因,从医院回到别墅时虽然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身体明明也累得很,连动一下都懒得动,却还是十分清醒地洗过澡,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天蒙蒙亮了才恍惚眯了会儿,却被这个奇怪的电话吵醒了。
“不知道陆小姐是否已经决定好了?”齐晟在电话里问她。
浮橙诧异地微凛心神,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否曾经答应过他什么事,皱着眉反问:
“决定什么?”
“呵呵,看来是真的忘记了呢。”对方耐心地提醒了一遍,“陆小姐确定要用那张图参赛?”
这下子是真的反应过来的,原来还是为了那张临摹,不觉有些好笑了。
“齐董,绘画是一种心灵上的艺术,如果那幅画有涉及侵权或者其他不法的嫌疑,我当然不会选择去画它,但事实上,我却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而想展示它,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么?”
说不上原因,从第一眼看到z传来的照片起,她就对那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尽管画风不符时下的潮流,线条色彩抑或主题都有些粗陋,和现今比较流行的细腻勾勒大相径庭,可是她却始终觉得那画里还藏着不一样的东西,这种感觉就跟昨天见到那个大峡谷一样,明明很完整,又好像哪里缺了一小块。2
正如她刚说的,绘画是一种心灵上的艺术,那么很多时候,感觉是心灵的直接引导,相信感觉,就跟相信自己的心是一样的。
齐晟似乎也并没打算强逼利诱,只是象征性地问了这么一句,听她意志坚定,也不再多说了,随意再聊了些有的没的,便挂了电话,坐在办公室的旋转椅上默不作声。
“怎么样?探听出什么来了吗?”办公室里还坐了一个人,见他垂眼看着手机屏幕,知道已经结束了通话,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
齐晟挑眉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讽刺他:
“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何必百忙之中抽空来我这里确认?”
那人也不气,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深邃的视线凝在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上:
“别怪我没提醒你,乔荣那只老狐狸可没我这么好耐性了,这两天在国给封家那小子扔了一堆烂摊子后,已经金蝉脱壳地逃回国了。”
齐晟吃了一惊,脸上镇定的表情也裂开了几分:
“他居然敢回来?”
“当然会回来,他手里可是死攥着三幅呢,真想和这边的人谈判的话,论资格也绰绰有余了。”他双手交握在身前,从容巍然不动,“都是敢拿命赚钱的人,总要赌一赌才甘心的,这一点上,你还欠了些火候。”
齐晟噤了声,面上虽不豫,心里却十分清楚,在这个人面前,他果然还是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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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橙画了一整天的话,这期间,放在窗台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隐隐的期待是什么,是来自医院的某个人的电话,还是……那个从昨晚到现在都不再见过面的人电话。
轻叹一口气,起身将白布放下,却不小心碰翻了颜料盒,几管刚挤过的颜料掉了下来,正好划过纸面,擦出几道不同颜色的线条,临摹了一天的画就这么给毁了。
对着惨不忍睹的画板无语了几秒,她心想自己其实是不是潜意识里就根本不想参加比赛?不然怎么会一点都不上心呢,按理说这种世界性的大赛选拔,原创作品远比临摹有胜算的多,可她却独独选择了临摹,明明那些上级领导也聊表了建议,她不仅没控制好脾气,更是把他们都得罪了,连乔以航……她好像很认真地跟他说过不要给她走后门?
她果然是别扭得很。
拿开夹子,将画纸取下来,正准备扔掉,突然无意识地“咦”了一声,将画纸重新高举过头对着灯光打量了起来。
这几条线正好覆盖在整片大海之上,像是一条……居高临下虎视眈眈的巨龙?!
清眸瞠大,瞳仁之中流转着越来越惊艳的波光,她似乎明白这幅画里到底缺了点什么了。
解开了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疑惑,心情也好了不少,拿过手机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又到晚饭时间了,她午饭只啃了几块面包,现在才觉得饿得不行,收拾了一下画室,就来到楼下厨房找吃的,翻遍了冰箱也没有能吃的东西,无奈地换好衣服,拿过钱包和手机准备出门买点材料做饭。
自从上次手机被偷之后,她也没时间去买新的,只是去补办了电话卡,用的是大学时的那个旧手机,至于通讯录里的号码她一般都还备份了一份在电脑上,所以也没遗失。而被偷的钱包那里面本来现金也不多,幸好证件什么的都放在家里,平时也很少带出门去,算起来,除了扰了点心情,确实没有太大亏损。
边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边往山下走去,只是走出一段路程后,她才猛地记起自己居然没把钥匙带出来!
别墅没有备用钥匙,当初封御景的要求之一就是她必须住在这里,并且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不许在外面留宿,尽管这种要求怎么听都觉得是站在一个类似监护人的角度说的,可彼时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恶劣的厉害,反而觉得他越不想让自己做的事情,她越想去做,只是那个时候,她在试过几次网吧通宵,又被他一身煞气地领回去后,也慢慢学会从反抗到顺从了。
但封御景却似乎对她的顺从很不满,她越表现地温顺听话,他就越喜欢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