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都等待她回答时,她耸肩说:“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这些场面她不知见过多少,丝毫不以为意的开始正式的演讲。上课的时候讲的是知识,而她现在要讲的是衍生知识。皮特他们这次是来对了。
“今天不是正式上课,所以我就不说理论的东西了。那些获得各大科学奖项的理论性的东西,会有教授为你们讲解。作为客座教授,我想跟大家讲的是思维。我想问一下大家,如果你想发明一个利用光影在空气中显示图案的装置,你首先要研究的是什么?”
“光的构成与传播。”一个学生举手回答。他的回答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光的种类及其效果。”另一个学生同样举手,他的回答显然更得人心。
“研究第二种的同学可以成为爱迪生,研究第一种的同学会成为博士。当时我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我大概只能说出5种光线,只知道搜索引擎里可以查出来的结果。奇迹是么?当然不是。那些领域我无法接触,也就无法用来思考。我只能用现有的东西。那么我有什么呢?什么才是虚拟影像的核心意义所在?”
黄小蕾微微直起身,学生们凝神等待她的答案。
“眼睛。”黄小蕾看着所有人:“虚拟影像是光影的魔术,它让人看到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物体。眼睛通过把光投射到对光敏感的视网膜成像,在那里,光线被接受并转化成信号并通过视神经传递到脑部。我们的眼睛是最严苛的检查官,除了我们自己的大脑,没人可以欺骗它。只有被眼睛认可才能被捕捉,才能出现在我们眼前。不被认可就出现的影像,那是只有精神分裂患者才能享有的特权。当大家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东西被排除,真像存在的范围缩小。”
“光无处不在,我们就像鱼一样置身其中。正是光让我们看到颜色,看到一切。但光又是那么莫测,那么不可捉摸,我们没有办法自由操控。我们可以让光变成各种颜色,但很难让光变成我们想要的形状。”
黄小蕾点开讲台上的虚拟影像,一株盛开的蒲公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构成这个影像需要12种颜色。花瓣,花的沟壑,叶子。叶子的脉络。怎么让光按照我们的心意层层叠叠的在一起,怎么通过一个发射源建立起立体图像?”
黄小蕾看着所有人,所有人也在等待她的答案。
“如果你们这样想就错了。你们将走上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永远都看不到终点。牛仔寻找自己的坐骑时,并不是去寻找马爱吃的东西,而是用一根绳子套住野马的脖子,禁锢它。直至让它精疲力竭,那时牛仔就胜利了,他将得到自己的坐骑。我们想要光乖乖听话,除了研究它的特性,还需要一件东西来束缚它,压制它。让它按照我们的心意行动。”
“让我们看看有没有提示。我们需要的是有颜色却没有实体的东西。闪电。海市蜃楼……对霓虹灯,彩虹……有提示了么?谁能告诉我彩虹为什么是弯的?”
“水对光有色散的作用,不同波长的光的折射率有所不同。蓝光的折射角度比红光大。由于光在水滴内被反射,所以观察者看见的光谱是倒过来,红光在最上方,其他颜色在下。每种颜色各有特定的弯曲角度,阳光中的红色光。折射的角度是42度,蓝色光的折射角度只有40度。所以每种颜色在天空中出现的位置都不同。光穿越水滴时弯曲的程度,视光的波长(即颜色)而定——红色光的弯曲度最大,橙色光与黄色光次之,依此类推,弯曲最少的是紫色光。”一个学生举手说。
“这位同学说的很好。我们知道光在同种均匀介质中沿直线传播,它是几何光学的重要基础。而我们要的效果是让它按照我们的思维行动,所以我们需要介质。大家现在看到的蒲公英影像是沃克集团生产的第一代虚拟影像装置,它受到物体遮挡时,被遮挡的部分会消失。而第二代就改善了这个问题。是因为第一代和第二代中使用了不同的介质……”
演讲完毕的时候,还有很多学生围着她,保安不得不拉着她向外面挤。这些学生来演讲之前还能保持身为大学生的理智,现在谁都不能阻止他们追求科学的心。不过只要过了这股热潮,等学生们因为高速运转而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一切都会好转。在黄小蕾到办公室之前,皮特和他的高大同伴追上来。
“黄教授你刚才的演讲真棒。”皮特兴奋的说。可以看到他目光中那股对科学的狂热力量。
“谢谢,要我找个学生带你们游览一圈么?”黄小蕾对他们还是有些好感的。
“我相信以我的魅力会有热心的同学带我去的。”皮特目光烁烁的看着她:“我想请您吃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关于虚拟影像还有一些问题非常想跟您探讨。”
面对他的期盼,黄小蕾头疼的皱眉。
“抱歉,最近一段时间我的时间都安排满了。如果你愿意,下周我去哈佛的时候可以提前一个小时。”
“可以,太好了,感谢您的慷慨。”皮特满脸笑意的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高个子的男孩有说有笑的走了。
“招桃花了么?”一个脑袋伸出来感兴趣的看着皮特的背影。黄小蕾疑惑:“什么桃花?”
“你不知道?”那人脸上带着惊讶更多的是戏谑,他微微一笑眨眨眼说:“每当女学生跑过来跟我说想跟我私下探讨问题,那只是想跟我滚床单。那个男孩也是如此。”
黄小蕾满脸黑线的推开她走近房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么?与女学生滚床单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做了。”
“那我为什么还要当这个教授?”那人反驳。黄小蕾愣住,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男子,万分无语。原来你当教授就是为了与女学生乱搞?
“不要这个表情。”那人耸肩。“如果不是为了年轻女学生,谁会做呆板无聊的教授。每天对着不同的人讲同样的内容,很快你就会吐了。”
“我已经很想吐了。”黄小蕾心有戚戚焉的点头。每天3场,上下午和晚上。她已经连续做了一个月,真的快吐了。开始还能有些热情,现在没有面无表情已经是努力后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