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都喜欢party。”
“你这么说好像自己不是年轻人。”
“不，我只是和大多数年轻人不同。”
“你的确与众不同。我在21岁的时候还在为一个女孩日日忧心。”
“那个女孩很幸福。后来修成正果了么？”
“她选择了另一个人。你呢，现在有男朋友了么？”
“没有时间。”
“你应该考虑了，别等好男孩都被别人挑走。”
“我会注意的。”
“平常也是这样么？开玩笑的时候也是没有表情？”
“令您困扰了么？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不不，严肃是很适合你的表情。让人觉得严谨。”
“我会注意。”
“年纪轻轻就像我们这些大叔一样严肃可不好。对了，待会可以给我几个手机系列产品么？我去了好几个店都需要提前预定。现在已经没货了。”
“好，对于您多少都有。需要附赠几个账号么？”
“账号的功能是什么？别人听到我有账号都很奇怪，网站上也没有账户的介绍。”
“其实普通账号的功能已经很齐全。账户最有用的就是它的优先权，要知道全世界发过来的订单可是让我们的技术员忙坏了。从提交订单到出图标准是1个工作日内。有专员负责，图像确认后只用1小时不到就能变成3d影像。如果账号太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只是内部赠送。这些在账户附赠的说明书上都有写明。以后还会推出其他功能。到时会及时通知的。”
“的确是很方便。多给我几个账户可以么？”
“当然可以。具体数量您可以跟业务部的人员商量。如果没能达到您的预期，请给我电话，我会通知他们放宽额度。”
“坠机并不都是坏事不是么？”孙瑞阳难得调笑。“有时间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商人，主要在东南亚发展。祝银轩你知道么？”
“我平常不管公司的事情。这位祝先生是您的朋友，想来也是十分了不起。”黄小蕾说的圆滑。
“他若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高兴的。那么我来约时间好么？”孙瑞阳见目的达到心情很是愉悦。
——主人。祝银轩是你的亲生父亲。
——嗯？是么？哦。
对于这个‘亲生父亲’父亲她一点都不在意，以至于连名字都记不住。赵云芳和黄建国已经给了她全部，她不缺父母的爱。若是可能，她不想与那个人有一点交集。现在既然无法避免，她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去处理。需要当心的是那个女人。她的‘亲生母亲’。那才是她以后要面对的最大麻烦。
孙瑞阳把他介绍给她，不外乎是盯上东南亚的代理权。既然是孙瑞阳推荐的，她不介意应下这件事情。给谁都能赚钱。不过这件事需要提早打算，要找人查查这家人的底。她打算交给私家侦探来做。沃克只是个超级黑客，有些事情需要打听才能知道，这件事它做不合适。
黄小蕾像个跳舞机器一样。不断的和各个年龄段的男士跳舞。这并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两个陌生人贴的很近跳舞本身就有些尴尬，加上对方那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让时间倍感难熬。
好不容易名单上的人都跳完了，她有些僵硬的去给自己拿杯喝的。但从舞池到最近的服务生不过几步的距离。这几步她始终没能完成。不断的有人过来，没端着酒杯的是想邀请她跳舞。端着酒杯的是想找她聊天。参加宴会的很少有年轻人一般都是30+，平均40+。与这些人聊天就是股票生意公司。实在把她憋屈坏了。
“没带假发看着落魄了许多。”
一个带着明显调侃口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黄小蕾无奈的站住，收回看向酒杯的视线。她不想让别人觉得‘饥渴’y sheridan公司代表律师。业余爱好是调酒。晚上在一个酒吧当调酒师。心眼极小。
“r sheridan。”黄小蕾选择回避问题。今天没有带上次的黑色长发，参加过上次酒会的人以为她只是剪了头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上次酒会她带了假发。不过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调侃她，女孩带假发是很正常的化妆。除了眼前这个心眼小的人y嘴角弯起，很没礼貌的前进半步。俯身低声说：“当交际花的感觉怎么样？”
轻佻的语气，和一样的动作让他们的气氛变的暧昧。貌似她是他的顶头上司吧？他一向是这样自大招人讨厌的么？
“比实验室要枯燥无聊。r sheridan能帮我端一杯果汁么？”端起oss的架子，黄小蕾熟练的转移话题y没有马上动。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黄小蕾一会。这样的直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这是我的荣幸。”在黄小蕾皱眉之前y绅士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的礼仪。温和的笑容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位绅士。不过谁都知道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等待在原地r走过来。
“今晚过的怎么样？”
黄小蕾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
“你呢？”笑笑没说话。黄小蕾看到jay回来时被一个穿着蓝色晚礼服的女孩拦住，两个人站在原地攀谈起来。她的果汁看样子一时半会喝不到了。
“jay很受女性欢迎。”语气调侃。
“如果在那之前他能把我的果汁带回来。我也会喜欢他的。”
“果汁？”有些奇怪。
“托某人的福，半天没喝水了。”尴尬，忙摆手说：“好好，别生气了。我给你拿。”
“别动。”黄小蕾拉住他。“你一走马上就会有人过来谈今年的经济形势。”
四周有不少人在虎视眈眈。沃克联合是块大肥肉，是值得保持联系的对象。即使没有合作。混个脸熟也是不错的选择。刚才jay一走，马上又4、5个一直注意这里的人要过来。不过被捷足先登。
“你先去休息室呆一会。如果有事我找你叫你。”
这是最好的选择。黄小蕾点头。不过休息室在另一头。这段路不知道要走多久。
“可以么？”做出邀请的姿势。“从舞池过去很近的。”他眨眼。
黄小蕾欣然把手放在他手中。两人进入舞池。
“你跳的不错。”
“我有个好老师。”
“还在生气？”
“我从来不记仇的。”
“有仇当场就报了是么？”带着她慢慢的向另一边移动。目前进展顺利。
“你比原先胖了一些。”
“我们都变了。”
“这是好事，当时有谁知道我投资失败之后还能有这样的风光？”
“那是一段宝贵的经历。你应该感恩。”
“的确。不过更应该谢谢你。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花了一点钱和时间。”点头，认可了这个解释。微笑着说：“那真是奇妙的一天。”
他看着黄小蕾：“那天我去见一个朋友，或者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大学在一个宿舍，然后在一家公司。后来他离开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我也很快离开了。但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周末一起吃饭，她妻子和我前妻我们4个人曾是非常好的朋友。破产的时候我没去找他。经济危机过去后，我看到很多有价值的公司和物品被贱卖。于是我去找他。劝他投资。他只是冷淡的看着我，告诉我，我配不上我的前妻。我们离婚是对的。”
“很难熬的一段时间。”
“我破产的时候只是收拾东西离开公司。因为我知道。有一天我还会回来。但是那一天我去了酒吧。”
“见你的时候没觉得你喝醉了。”
“身上的钱不多，喝的啤酒。从来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好。”
抬头看到蓝色透明如玻璃的瞳孔，瞳孔中有些读不出的情愫。这让黄小蕾有些奇怪。
“那天你等了多久？”他问。
“没有多久，其实当时已经想走了。因为你隔壁的……事情。”
当时他隔壁住的站街女刚好接了客人。那种简陋旅馆的墙壁可不怎么隔音。真不知道他每天是怎么住的。
“那真是尴尬。幸好你没走。”
两人已经移动到休息室的位置。黄小蕾稍稍一后退顺势放开。
“去休息吧。”微笑。
黄小蕾点头走向休息室的方向看着她的身影没有动。他该怎么说呢？那天对他来说是人生最黑暗的一天。破产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做了最大努力。离婚是因为他给不了妻子想要的。这些也许会让他黯然，却从未削减他的雄心。
对他来说，事业和金钱都可以再赚，唯有亲人和朋友是他永恒的财富。父母去世之后，妻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即使她不愿意再与落魄的他生活，他仍放不下她。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骑士。终有一天他会赢得比以前更多的财富。然后去接妻子回家。
就在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一无所有。‘朋友’的冷漠让他看清这一切。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他什么都不是。
去酒吧买醉。可笑的是他怎么都喝不醉。最后倒清醒了。很难形容他那天的心情。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平时这个恶魔都被关在最深的地方。那天，他真的抑制不住想把恶魔放出来。
凭借他的口才和以前的名望，他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骗子，在短时间获得大量财富。到时一切都会回来。包括他的妻子。但他也不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理智告诉他一旦走出那一步将再也回不去。
带着这种挣扎。他回到旅馆。昏暗的灯光下有个女孩在等她。眼神明亮，表情严肃。抱着两本深奥的书。就像学校中常见的那种乖乖女书呆子。生平第一次，他骂出‘bitch’这个词。这个词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即使别人都把它当口头禅，他也从未说过。但那一天，他对着那个女孩狠狠的骂出这个词。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进入一个喝醉单身男子的房间，还在那种地方呆到凌晨。她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么？也许她把他神化了，就像他对他的妻子。他一直觉得她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把妻子往任何坏的方面想。她喷出的口水都是可爱的。
那个夜晚改变了他的一生。在隔壁那个站街女的呻吟声中，他看完了黄小蕾拿来的资料。然后抑制不住的哭泣。说不清为什么，他需要发泄，需要与某些东西说再见。
“r……”nga（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的走过来。他们在之前的会议上见过。hga下了一笔大单子，目前就由他来负责。这个人刚愎自用，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他还是露出礼貌的微笑应酬。
“很累？”黄小蕾刚到楼道里就传来一个声音。是范小琴。自从他被派到沃克联合公司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他看着还是老样子，不过穿了正装，人一下显得正经许多。
“嗯，我要去休息室。”黄小蕾点头。
因为要配合宴会厅的效果，楼道里的灯光不是很亮。范小琴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的消瘦身影，自嘲的一笑。果然她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即使当他是普通朋友也会问上一句‘最近过的怎么样’。心里狠狠的被刺了一下。
“没事，你过去吧。”范小琴挥手，他向外面走去。那里可以抽烟。
黄小蕾看出他的落寞。但她现在没心情去安慰他。点开电梯，乘坐到高层的公寓中。
——沃克，好像有些不对。
——主人怎么了？
——我感觉有些恶心。是不是白天的药剂有问题？
——不，主人，你只是缺水。
——缺水？
——是的。你摄入水分不足。乏力，恶心都是正常的缺水反应。
从饮水机倒了杯水一口喝下，马上就感觉好了很多。
——为什么不提醒我？
——主人，你没有发现么？一个正常人类是不会忘记喝水的。
——你应该提醒我。
——不，主人。你应该看心理医生。
——你是说我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主人，你是新生的人格，看心理医生对你会有好处的。
——是给范小琴和周乐言介绍的那个医生么？
——是的。我认为他有能力。
——好。电话给我。明天提醒我给他打电话预约。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