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苏羽下巴一扬,“你太小瞧姐了。叀頙殩晓不瞒你说,这是姐的主意。而且——凌墨事前也不知道。”
“什么?!”宁可这下真的没法淡定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呀!”
“没什么打算。”苏羽脸上得意的笑容渐渐地隐下去,声音也低了许多,“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外边实在是太寂寞了,我想要有个人陪着我。如果凌墨做不到,那我就生个他的孩子好了。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是一个人。”
宁可的心被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的发酸。她伸出手去握住苏羽的手,低低的叫了一声:“小羽毛……”
“可可。”苏羽反而轻松的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怀了凌墨的孩子,我家里的人极有可能不再那么反对我嫁给凌墨了。到时候我奉子成婚,也算是一桩美谈啊!而且,就算他们这样和不肯答应的话,我就跟儿子一起过好了。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一个人了,这其实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对吧?”
“你啊!”宁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这次你妈妈应该不会反对你跟凌墨的婚事了。毕竟——就算凌墨的身份再配不上你们苏家,你爸爸妈妈也不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的。这毕竟是他们的外孙呢。”
“但愿吧。”苏羽幸福的笑着低下头去,抬手轻轻地按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其实婚事什么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要一家三口能够幸福的在一起,那一纸婚书真的算不上什么。
很显然,凌墨的想法跟苏羽并不一致。他带着苏羽高调回国的事情在第一时间被钟筱雨知晓,之后,钟筱雨一个跨过长途把电话打到了凌墨的枕边。
“凌墨!”钟筱雨的怒火几乎烧到三十三重天上去,“你这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
“钟姨,你好大的火气啊。”凌墨淡然的笑着,钟筱雨有火还能冲着他发,而他有火却只能自己忍着。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心爱的女人无名无分的为自己生子,苏羽怀孕这件事情让凌墨的忍耐力频临崩溃的边沿。回到q市后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不管苏家愿不愿意,他都应该给苏羽一个体面地婚礼。
“凌墨你很了不起啊?你以为你让小羽怀上你的孩子,我就不得不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吗?凌墨,之前我还佩服你是个男人。可是现在——我鄙视你!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钟女士!”凌墨咬了咬牙,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冷声说道:“我凌墨在你眼里狗屁不是,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但苏羽到底还是你的女儿,你诋毁她,于你自己有什么好处?还有——苏羽我娶定了。她已经成年,有自己选择配偶的权力,就算你是她的母亲,也无权干涉我们的婚姻。我只是基于对你的尊重和对小羽的爱,才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争取你的祝福。但既然我的努力无济于事,那么,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桩婚事你同不同意无所谓。你女儿,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妻子。”
说完这番话凌墨便果断的挂了电话,没有给钟筱雨任何还嘴的机会。
被挂了电话的钟筱雨等着嘟嘟响的手机,恨不得摔个粉碎。
然而,女儿与母亲,血脉相连。这种时候,钟筱雨再愤怒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她吩咐秘书定最早的飞机回华夏,没有去江南,而是直接去了q市。
凌墨和钟筱雨通电话后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两个人又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馆的卡座里。
知道钟女士这次是愤怒而来,凌墨早就做好了准备,大手一挥包下了整个咖啡馆,吩咐咖啡馆的经理把大门关闭,挂上整修整顿暂停营业的牌子。
钟女士气势如虹,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把她姣好的身材衬托的修长提拔,颇具女王范儿。
“凌墨,你真的爱我女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吗?”钟女士一双睿智的眸子盯着凌墨。
凌墨忽然有那么一点心虚,但依然笑的灿若桃李:“当然。难道经过了这么多,钟姨你还在怀疑我的诚意吗?”
钟女士不动声色,淡漠如初:“那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能答应我,我便同意你娶我女儿为妻,我会说服苏家所有人,并且在你们成婚的那天送上身为母亲的最真的祝福。”
凌墨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好,你说。”
钟筱雨抬手挥了挥,示意身后的特助和秘书都下去,然后缓缓开口,语气不高不低,平淡如水:“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凌墨微微一笑:“如您所知,我就一个混黑道的,凭着钟姨你的能耐,想查我的祖宗八辈也是易如反掌吧。”
钟筱雨冷笑:“你不诚实。看来小羽在你心中根本不重要。”
凌墨脸上的微笑一滞,目光中闪过一丝精锐,捏着咖啡勺的手微微一抬,站在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一致欠身,无声的退下之后,凌墨冰眸微虚,锁住钟筱雨的脸,低缓的问:“钟姨,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查过你的很多事,当然,我查你并不是因为想要把你怎么样,而是因为我女儿跟你绑在一起,基于对她的保护,我不得不用点手段调查你。”钟筱雨面对凌墨,难得的理智了一回,没有冲着凌墨大吵大叫,用低而缓,沉而重的声线跟她未来的女婿说话。
“然后我发现在你身上有很多事情难以解释。所以,我怀疑你不仅仅是一个混黑道的人,因为在华夏,没有一个混黑道的人能跟你一样,私吞下将近一个亿的军火依然安然无恙;而且近年来你在马六甲海峡以及马达加斯加的航线中居然也能称霸。”
“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你这个人邪气太重,你若是不跟我说实话,不留一点把柄在我的手里,我永远都不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你。”
凌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偌大的咖啡馆里一片宁静,而他的脑海里也是一片清明寂静,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凌墨甚至能听出外边大街上恰好路过的汽车是什么牌子。
两秒钟之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钟筱雨,淡淡的说:“好,我告诉你。”
凌墨那张邪气横飞的脸瞬间平静下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那张俊逸的脸上原本四溢的妖气一丝不见,只剩下了沉重与庄严。
钟筱雨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腰身笔挺。
“我是国家的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人民服务。”
凌墨的话语很轻,很低。低到只有近在咫尺的两个人能听见。这样简单而含糊地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却如誓言一样凝重。
钟筱雨却猝不及防,登时愣在那里。
“好了,你现在知道了。”凌墨脸上的肃穆已然消散,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这是我致命的把柄,如果你不想你的女儿后半辈子孤苦无依的话,最好把这句话死守在心里,对任何有生命的无生命的东西,即便是对着空气也不要说出去。”
钟筱雨点点头,只觉得自己这个脑袋比之前沉重了一万倍。
居然是密工!
他是国家的人,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人民服务。
这混蛋!居然是密工!
黑社会总瓢把子不过是身份的掩饰,他服务的部门应该是总参二部吧?或者是三部?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也正好说明了他那些非常能量的来源。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与国家为敌。
他之所以能够一下子吞下去上亿的走私军火,之所以能够在航海要道呼风唤雨,完全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撑腰!国家需要塑造一个这样的黑社会总瓢把子去做一些事情,那么他就成了这样的人。
钟筱雨心里虽然还有万千疑问,她想知道凌墨到底为那个部门服务,直线领导是谁,以后的任务会不会有危险,在欧洲跟苏家作对的那些事情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他上峰的意思等等。
但这些问题她一个都没问。
事已至此,她再问什么都没用了。
凌墨看着沉默的钟筱雨,良久之后才笑着问:“钟姨,我跟小羽毛的婚事,你看就定在年前怎么样?”
钟筱雨很想一巴掌呼过去,把这混蛋脸上讨厌的微笑打碎。只是她还是忍住了,尽管忍的很辛苦。
“好,年前哪一天?元旦我没有时间,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那天苏家人会比较全,我选那一天回去跟小羽毛的三个爷爷把这事儿说一下,家里人总要商议一下。接下来还有七天的时间,你觉得定哪一天好?”钟筱雨是打定主意要把婚事拖到年后了,妈的,既然我女儿非你个混蛋不嫁,那老娘就能拖一天是一天好了。
想想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女儿如今都怀了人家的孩子了还不知道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钟筱雨就觉得心口窝一阵一阵的抽疼。嗯,气得。
“这样?”凌墨抬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天花板,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然后点头,“好吧,那就定在腊月二十六。我老妈前几天来电话了,说明年是寡妇年,不适合结婚。所以婚事要敢在春节前办了,不然的话等后年,小羽毛可就是未婚妈妈了。”
钟筱雨又想甩脏话。
“钟姨放心,婚礼的程序绝对不会少,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会把我跟小羽毛的婚礼办成q市最特别最抢眼的婚礼。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钟筱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劝自己,最大的原则都坚持不住了,剩下的那些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吧。于是她抬手把那杯温凉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婚礼的事情你来办,我时间有限,这就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该我们准备的也一样不会少。最后,我想在回江南之前见一见小羽毛。”
这混蛋,居然把女儿给藏了起来,钟筱雨在q市的势力根本不足以跟凌墨抗衡,想找女儿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个没问题。”凌墨笑着拿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拨出去。
宁可的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正跟苏羽偎在一起看一本育儿宝典。因为怕辐射,宁可的手机被放到了餐厅的桌子上,而苏羽的手机早就在她知道怀孕的那一天就丢给了凌墨。
“我去接电话。”宁可把身上的毯子掀开,全部堆到苏羽的身上,下床趿上棉拖鞋跑去餐厅接电话。
凌墨把钟筱雨要见苏羽的事情跟宁可一说,宁可立刻紧张起来:“你确定她不会带小羽毛走嘛?”
“放心,钟姨已经答应了婚事。”
“噢?!”宁可十分的惊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认真翻看书籍的苏羽,“真的?!”
“当然,我派人去接你们。”
“我就不用去了吧?”
“你是大功臣,怎么能不来?”
“好。”宁可很开心的挂了电话,然后一蹦三跳的跑到床边,一把夺过苏羽手里的书,催促:“快!起来了起来了!你妈妈要见你,一会儿就有人来接。”
“不是吧?”苏羽悲愤的看着宁可,“我妈妈派人来接我,你居然高兴成这个样子?”
“当然啦!因为电话是凌墨打过来的,他说你妈妈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在她回江南之前要见你一面,跟你说几句贴心话。”
“……”苏羽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瞪得不能再圆,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哎,我说。”宁可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拿过外套来开始往苏羽的身上穿,还一边感叹,“你这招可真好,这么快你妈妈就同意了。马上要做新娘子了,开心的都傻了吧?”
“可可。”苏羽一把抓住宁可的手,一脸的担心,“你说这不会是我妈妈的什么计策吧?等见了我再把我带走?送去不知哪个国家的哪个角落,让我再也见不到凌墨?”
“不能吧。”宁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肚子的高兴劲儿立刻被浇下去,理智的思考一番,又重新鼓起了勇气,“我觉得不能够,刚刚电话是凌墨打过来的,别的事情他可以不靠谱,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那是你妈妈啊,又不是阶级敌人,她至于那样对付你吗?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苏羽也理智的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宁可的话有道理,于是信心百倍的从床上爬起来,开始认真的给自己穿戴。现在她是孕妇了,保暖是第一要务,医生说了,怀孕的人最好不要感冒,就算是感冒了也不能轻易吃药。
于是裙子,高跟鞋什么的是不能穿了。保暖裤,保暖衣,长裤,平底鞋,厚厚的羽绒服外套还有粗毛线围巾及帽子之类的装备一样也不能少。
因为是见苏羽的妈妈,宁可也好好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
武装完毕的准妈妈苏羽站在玄关处看着穿着羊绒短裙,高跟长筒靴和米白色羊绒外套的宁姑娘时,嘴巴一扁,狠狠地给了宁姑娘一个白眼。
臭丫头你就骚包吧!等将来你怀孕了,姐的儿子就满地跑了,那时候姐比你还风骚,姐左边是老公右边是儿子,两大帅哥围着姐转,看不气死你。
打扮的风骚靓丽的宁姑娘和臃肿如虫的苏姑娘一起下楼,先后上了凌墨的专职司机开来的那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
一上车苏羽便吩咐司机:“把暖气关掉,姐快捂出痱子了。”
只穿了一件棉衬衫的司机先生咧了咧嘴,在苏姑娘发火之前乖乖的关掉了暖气。幸好来的路上暖气开得十足,不然就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司机恐怕要被东城冰棍了。
车子不敢开得太快,不能超车,不能闯红灯,要遵守一切交通规则,把保时捷卡宴当老爷车开,以保证车上两位姑娘的安全,尤其是主母的肚子里还怀着小太子,司机那是一万分的小心。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凌墨和钟筱雨谈话的咖啡馆门口停下,早有五六个黑衣人围上来挡住四面八方。
有人上前去拉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口,欠身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嫂。”
苏羽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宁可。
宁可笑着催她:“快下去吧,别磨蹭了,让你妈妈等太久可不好吧?”
苏羽这才下车,宁可随后跟着下去。黑衣人一样欠了欠身,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小姐。”
宁可冲着几个人笑了笑,问:“凌大少在里面?”
“是,大小姐和大嫂请跟我来。”领头的黑衣人欠了欠身,带着苏羽和宁可往咖啡馆里走。
早有人把咖啡馆的卷帘门拉起来,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推开门。然后等人进去后,又‘哗’的一声把卷帘门拉下来,挂上‘装修整顿,暂停营业’的牌子。
苏羽从伦敦偷偷跑回来毕竟是心虚的。于是见到自己妈妈的时候,小羽毛同学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小羽?”钟筱雨有些日子没见到女儿了,她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虽然对女儿严加管束,但到底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身边,她有她的事业要做,上次去伦敦看女儿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次母女两个人只来得及在餐厅里吃了一顿饭,她就匆匆的走了。
反正助理会定期给女儿的卡里打钱,女儿在伦敦好好读书,凌墨也很久没出现了,钟筱雨很放心。
只是她这一放心居然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会儿看见女儿,钟筱雨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她奋力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儿,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一番努力都白费了,结果比之前更糟。
“妈妈。”苏羽面对钟筱雨时有那么一点胆怯,站在宁可身边始终不敢往前迈出那一步。
“过来,坐。”钟筱雨拍拍身旁的沙发。
苏羽犹豫了一下,在凌墨鼓励的目光中坐了过去。
宁可笑了笑,叫了一声:“阿姨。”便坐在了凌墨的身旁。
“宁可,我听说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小羽,谢谢你了。”钟筱雨看见女儿的脸色比之前在伦敦的时候好了很多,这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
“阿姨客气了。”宁可微笑着,“小羽是我的好朋友,能为她做点事情我也觉得很开心。我想换过来,如果是我需要照顾的话,她也会真心待我的。”
钟筱雨会心的微笑着转脸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轻轻点头:“你这话说的没错,小羽毛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宁可笑着说道:“是啊。都说知女莫若母。小羽毛是什么样的人,阿姨是最清楚的了。”
钟筱雨无奈的笑了:“你这姑娘,是还在为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生阿姨的气吗?”
宁可甜甜的笑着:“阿姨说哪里话,我怎么敢生阿姨的气呢。其实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小羽毛好。我是小羽毛的朋友,怎么能不体谅您的心情呢。”
“你这姑娘真是懂事。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幸福。”钟筱雨很是感慨,认真觉得,相比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宁可要好了许多倍。
大家坐在一起,客气话说了一大堆。
最后钟筱雨被宁可左捧右捧,捧舒服了,才拉着女儿的手问:“我要回家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苏羽立刻摇头:“妈,我现在一动就想吐啊!飞机不能做,动车更不能坐,我也想跟你回去,可我这种状况根本回不去啊!况且,我这一吐就晕天晕地的,吃什么都没胃口,幸好可可每天都翻着花样儿给我做吃的。不然我这日子真是没法熬了。”
“那好吧,你留下来。”钟筱雨没有任何犹豫,她是过来人,知道孕吐的时候有多难受,“只是这样一来就麻烦可可了。”
“不麻烦,反正我一个人也要吃饭的。”宁可温柔的笑,仿佛纯真圣洁的爱心精灵。
“好,那阿姨就不跟你客气了。”钟筱雨又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一句承诺,“等小羽毛的婚事办完之后,阿姨好好地谢谢你。”
“阿姨都说了不跟我客气,还说这样的话。”
“这不是客气话,这是阿姨的真心话。”钟筱雨此时已经完全想开,明白了凌墨的身份,她心底的顾忌也就没有了。只要凌墨是一个靠得住的安全的人,女儿嫁给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说到底,苏家并不缺钱,钟筱雨也不缺权势。她唯一的女儿能够嫁给她最爱的人并与之白头到老,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愿意看见的事情。
钟筱雨回苏家跟苏家的老少爷们儿交代苏羽的婚事,凌墨则全力行动起来,开始准备婚礼。
宁可是伴娘这个是不用多讲了,因为时间紧张,手工婚纱是来不及了,幸好方仕集团的设计总监唐潇风今年有两套新的婚纱作品,宁可通过宁宇的关系把那两套婚纱给买了下来,苏羽试穿后选中了其中一件,另一件则被改成了伴娘礼服。
伴娘是宁可的话,伴郎理所当然要选严上校。
凌墨一个电话打过去,告诉严肃自己要结婚请他来当伴郎的时候,严肃立刻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卖力的咳嗽了几声后平复了呼吸,严上校阴森森的问:“你确定你已经搞定了苏家?”
“我非常确定。”凌墨活到今天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跟严上校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事事都被压了一头,唯独在结婚这件事情上终于把他给压了下去,心里那叫一个爽。
“什么时间结婚?”严上校不爽了。
“腊月二十六,算算时间正好还有两个礼拜。你来当伴郎啊!替我挡酒。”
“老子没空。”严上校超级不爽,过了年老子三十一了,婚期还没定,你小子才二十郎当岁,急个毛啊?
“你确定你没空?”凌墨贼兮兮的笑着,“宁可可是伴娘啊,你如果不来当伴郎,我只好找别人了。哦,对了,梁飞扬正好有空,你觉得他怎么样?”
“凌墨!”严上校一声怒吼,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出去把那个可恶的家伙痛扁一顿。
“我这儿忙着呢,你到底有空没空啊,给个准信儿,我这儿好安排人。”
“有空!老子他妈比谁都有空!”严肃恨得几乎把牙根儿咬断,心里暗骂,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挂了电话,严肃立刻找出宁可的号码拨过去。一定要问清楚凌墨这货怎么能说结婚就结婚呢?当初他可是算计好了的,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得结在他前面啊!
宁可此时陪着苏羽试穿婚纱,定新娘当日的发型,严肃电话打过来,宁姑娘接的很匆忙:“喂,严肃?有事啊?”
这不耐烦的话语让严上校听起来心里犯堵:“怎么,你很忙啊?连老公的电话都没时间接?”
“干嘛啊你,吃枪药了?”宁可起身往一旁走,一直走到安静的角落里去。
苏羽正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看着自己新做的发型,扭头看见宁可走了便叫她:“可可,你干什么去?”
宁可对她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之后,转身去低声问电话那边的严某人:“怎么了你?”
“你陪苏羽在一起?”严肃听见刚刚苏羽的那声叫喊,心里更加不爽。老子的老婆是卖给你们两口子了咋地?一个个的使唤起来真是不手软啊!
“是啊,她跟凌墨要结婚了啊!我在陪她试婚纱和新娘妆呢。”宁可说起这事儿就发自心底的高兴,“哎,我告诉你,钟姨终于答应了呢,真不知道凌墨怎么跟她谈的。我前些日子还担心她会让小羽毛去打胎呢。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到底是母女啊,其实钟姨还是很疼小羽毛的。”
宁可一高兴,话说出来就没了遮拦,尤其是对着严肃,她素来是不设防的。
严肃却从这几句话里听去了大量的信息,不等她继续说下去便打断了她:“等等!你刚说什么?什么打胎?谁打胎啊?”
“小羽毛啊,她有身孕了!不然婚事也不会这么紧迫嘛。钟姨当然不希望她当未婚妈妈了。”
“!”严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们这是……奉子成婚?”
“你这人!”宁可低声嗔怪,“满嘴脏话!讨厌死了!”
“呃!”严肃忙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对不起宝贝,主要是你这消息太叫人震惊了。你说——苏羽真的怀孕了?凌墨这货……怎么能这样呢?”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这种手段……严上校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拷贝一次。
尤其是对他心爱的宁姑娘。
他跟人家姑娘相识相爱快两年了,他还没正经的给她过一次生日。不仅仅是生日,什么圣诞节,七夕节,情人节等节日,他也都没陪着她过过。
没结婚就滚床单的事情是迫不得已,可若是让心爱的姑娘未婚先孕,那就有些缺德了吧?
正在严上校沉思之际,宁姑娘也是心思百转。
一个念头在宁可的心中徘徊了不止一日两日了,这会儿严肃在电话那边沉默,宁可心底的那个念头又咕咕的涌上来,压也压不住:“严肃?”
“嗯?”严肃从沉思中回神,想着自己已经对不起宁姑娘许多,这会儿更应该好好珍惜。当伴郎就当伴郎吧,不就是挡酒吗?等自己跟宁可结婚那天把凌墨拉出来狠狠地灌一通不就成了?
“其实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宁可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说了出来。
“什么?”严肃一时没反应过来。
“奉子成婚啊。”宁可悄悄回头看了苏羽一眼,小羽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像是一杯香醇的酒,把化妆师造型师都给熏醉了。
严肃一时怔住,竟有些无语凝噎。
“你家里肯定也早就盼着你结婚生子呢吧?”宁可听严肃不说话,继续说下去,“不如我们也……”
“宝贝儿……”严肃适时的打断了宁可的话,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如雷,仿佛看见漫天花雨纷纷降落,把他笼罩在极大极大的幸福中。
只是他此时尚有理智,他想,他的幸福不应该建立在宁可的委屈之上。一个姑娘家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一心一意的跟着他,他已经万分满足。若是那样……他严肃何德何能?!
“宝贝儿,苏羽晚上住你那儿不?”
“是啊。”宁可想当然的说,“哎,我刚跟你说的不是这事儿啊。”
“你让她晚上去找她男人去,我有话要当面跟你说。”
“什么话非得当面说啊?”宁可有点意外,刚她那话说的那么明显,怎么着严上校也应该激动一把啊。可现在听起来他如此冷静是闹哪样?
“这事儿很重要,我必须当面告诉你。”
“……”宁可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严肃,你该不会是告诉我你不想娶我了吧?”
“胡说!”严肃立刻驳回去,“我不娶你娶谁?一辈子打光棍儿孤独终老?!这不划算的买卖我可不干啊。”
宁可扁了扁嘴巴,颇有那么一点小委屈的反问:“那你这是闹什么啊?”
“算了,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你。”严肃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反正年底了训练任务不重,与其在电话里耗着还不如冲过去当面说清楚。
“我在宁华路上的巴黎之约婚纱馆。”
“好,乖乖等着。”
严肃挂了电话后把办公桌上的笔电拍上,随手拿了作训服外套直接出门奔向停车场。空里恰好遇见罗小杰,顺便让他去跟霍城说一声帮忙盯着夜训,说自己有事要去军区一趟。
罗小杰自然满口答应,看着他家队长急匆匆的背影还以为军区有什么重要的命令下达。
新娘妆很麻烦,尤其是坐在化妆台前的是凌大爷要娶的新娘子。
整个q市做生意的谁也不敢怠慢了凌大爷的事情,所以化妆师造型师感觉亚历山大。
从修眉型,到修指甲,每一个细微之处都用心照顾到,更别说发型,首饰,头纱,手套以及妆容这般重要的事情了。
单单第一个发型就花费了两个小时,期间两位造型师深入探讨了三次,最终把第一套白纱的发型敲定。
苏羽在椅子上坐的腰都酸了,干脆站起来在化妆间里活动腿脚。造型师和化妆师趁此机会认真做笔记,研究下一个发型和妆容。
严肃的那辆军用越野跟凌墨的那辆白色的保时捷一前一后停在婚纱馆的门口,两个人先后下车看见对方时各自露出诡异的微笑。
心照不宣。
严肃率先抬起手在凌墨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好样的。”
“多谢夸奖。”凌墨臭拽的样子很欠揍,但严肃还是挺高兴的。这小子虽然手段有那么一点不高明,但也算是熬出头了。严肃此时才发觉,其实对待苏家那样的人,还真就是欠这么一手。
两个男人各自来接自己的女人,婚纱馆里一种小姑娘们全都闪起了星星眼,哈喇子差点没流到地上去。
“凌墨!”苏羽率先看见自家男人,便迈着碎步一路跑过来。
“别跑!别跑!”凌墨忙迎上去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苏姑娘满是粉黛的脸颊,“跑什么跑啊?”
苏羽才不管凌墨的担忧,只是勾着他的脖子撒娇:“我要疯了!非要这么麻烦吗?我不是说了要简单一点嘛!这才做了第一套妆,后面还有四套!我要换四个发型,四个妆容……累死了啊!”
“怎么还这么麻烦?”凌大爷立刻不高兴了,冷眼扫过旁边的化妆师。
化妆师立刻上前来一一解释。
严肃则一把拉了宁可打断了那边恩爱的小两口:“今晚可可的时间都给我了,你们两个人可以尽情商议婚礼的事情了。”
凌墨大方的摆摆手:“去吧。”
苏羽则恋恋不舍的拉住宁可:“可可,你说好了晚上给我做糖醋排骨的……”
“让你男人去给你做。”严肃长臂一伸把宁可搂进自己的怀里,我老婆又不是你家厨娘老妈子神马的,你吃什么她就得给你做什么吗?
“你不能吃肉了,要多吃蔬菜和水果!”宁可在被严肃拉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苏羽:“医生说了,你再吃肉的话会长胖,到时候不容易生,知道吗?”
“唔……”苏羽转头把脸埋进凌墨的怀里,累了一个下午了,连肉都吃不上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严肃拉着宁可的手一路跑出婚纱馆,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后座然后自己也跟进去。
宁可诧异的看着他,问:“你不去开车吗?”
“先给我抱一下!”严肃说着,把宁可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抱着心爱的姑娘,严肃缓缓地闭上眼睛,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细细的听她细微悠长的的呼吸声,因为她平静的呼吸,仿佛熟睡。
宁可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这个角度,这个位置,于晚霞满天指使,这样看着,时光的长河里仿佛卷起了浪,将他吞没。
严肃仍然把眼睛闭着,他的睫毛不长,却密,闭目时有一道黑色的弧线,像是偷偷的在看着谁。宁可凝视他的脸,心底深处涌起的渐渐地不可抑制。
想要吻他,嘴唇和眼睛,每一寸的皮肤。
想要抚摸要拥抱,耳鬓厮磨,唇齿相依。
想要……
宁可伸出双手撑住椅背,弯下腰,压到严肃的嘴唇上,唇与唇轻柔的相触,她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一遍一遍的描摹严肃的唇形。
严肃忽然反击,他单手扣住宁可的后脑,固执的用力,舌头滑进去,撬开她的齿关,进入到更深。
带着烟味的吻,火热而迷人,宁可忽然间忘记了一切,迷失在她梦寐以求的气息中。
唇与唇相摩挲,舌头勾缠在一处,在这之前宁可从不知道接吻可以这样有力,足以吸走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