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上校的涩涩小妻 > 第七十三章 诉说,初恋时节
  黑豹健身俱乐部的气压很低。覔璩淽晓拳室连着四天了都没对外开放,理由是正在装潢维修,暂停使用。经常过来练拳的几位客户都有点情绪了。

  这里的贵宾拳室是q市最好的,设施齐全,享受也好,可连续几天都不能使用的话,就很不好了了。

  周六下去,长裙飘飘的宁可从白色的小高尔夫里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黑豹健身俱乐部的牌子,微微蹙了蹙眉,抬脚往里走。

  门口的两位身高体健的男孩子见了心里诧异,暗想咱们这是健身俱乐部又不是瑜伽馆,来这么漂亮的小妞儿是要干嘛?只是心里诧异脸上却不敢带出来,忙微微欠身:“您好,欢迎光临。”

  宁可轻轻地点了点头,直接往里走。

  里面有负责新客户的教练迎上来打招呼:“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找你们总教。”

  总教练康平是凌墨从体工学院带回来的兄弟,也是散打出身,练了十来年,虽然打不过凌墨,但也是罕逢敌手。

  “对不起女士,我们总教不在。”

  宁可淡然一笑拿出手机来,找出一个号码打过去。

  没多会儿的功夫电话被接起:“喂?大小姐,您到哪儿了?”

  宁可看了一眼面前错愕的教练,说道:“我在楼下。你跟他们说。”说着,把手机递给面前的人。

  “喂?”教练迟疑的接过手机,看着宁可。

  “小封,这位是大小姐,麻溜儿的给我请到三楼来!”

  “是,是!”小封连声答应着把手机双手奉上,欠了欠身:“大小姐,您请上三楼。”

  这个健身俱乐部宁可是第一次来,她从来不愿多搀和男人们的工作,宁氏集团都很少去。晚上出去泡吧也基本选择跟凌墨没关系的地方。

  进电梯上三楼,康平已经等在了电梯口。

  康平见了宁可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大小姐,您可来了!”

  “怎么了?”宁可很纳闷,苏羽是去英国了,但凌墨也没必要为这事儿把黑豹给掀翻了吧?

  “前几天周队长来了一趟,他一走我们老板就发疯了。把办公室里的家具砸了个稀烂不说,又跑到拳室里来,一口气打烂了一个沙袋。然后一连四天都这样,每天都练拳,沙袋一共打烂了六个了。拳室的门都没出。”

  这还真的是疯了!宁可倒吸一口冷气,皱眉道:“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老板不让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怕在这样下去会出大事儿,才偷着给您打了个电话。”

  宁可走到拳室紧闭的屋门前,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康平,说道:“你先去忙,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我就守在外边,有事儿您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好。”宁可看着康平退开几步,方上前敲门。

  敲了七八下,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宁可大声喊了一嗓子:“花猫!开门!”

  里面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后,屋门从里面拉开。凌墨消瘦疲倦毫无光彩的脸出现在宁可面前。

  “可可?你怎么来了?”凌墨侧身靠在门上,没有让宁可进门的意思。

  宁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推了凌墨一下:“有水吗?我渴了。”

  凌墨发愣的时候,宁可贴着他的胸口进了拳室。

  洗衣液带着的淡淡的薰衣草香让凌墨瞬间回神,朝着走廊喊了一声:“康平,拿两罐凉茶进来。”

  “好来。”躲在一旁的康平暗暗地舒了口气,心想老板抽风的时候还得是宁大小姐出马才行。换别人,谁都没用。

  原本舒适奢华的贵宾拳室里一片狼藉,各种健身器材横七竖八的排在地上,打坏的沙袋也没来得及清理出去,一地的细沙。

  宁可进门后左躲右闪,走到休息区,抬脚在地上的一只哑铃上蹬了一下,哑铃咕噜噜滚走。又弯下腰把沙发上的臂力棒拿走,皱成一团的毯子也拎到一旁,把黑色的真皮沙发收拾出一片来,宁可叹了口气,坐下去。

  康平速度拿了两罐凉茶交给凌墨,又体贴的问了一句:“这个时间了,大小姐应该没吃午饭,老板,要不要送两份套餐进来?”

  凌墨这几天就胡乱喝点啤酒,一顿正经的饭都没吃。他心里烦闷,不吃饭也无所谓,宁可少吃一顿也不行的。于是点点头:“好。”

  转身进门,走到沙发跟前打开一罐凉茶递给沙发上闷声不语的姑娘。

  宁可抬手接过来,仰头喝了半罐儿,皱眉问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苏羽还没死呢,你是打算给她殉情吗?”

  “没有。”凌墨有些自知理亏,闷闷的打开另一罐凉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手指用力,‘啪’的一声把易拉罐捏扁。

  他这幅样子,宁可越发生气:“那你这是干什么?装痴情汉啊?”

  “我心里烦。”

  “有什么好烦的?她能去英国,你不能去吗?买张机票飞过去,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吧?”

  “可可。”凌墨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无法言喻的情绪:“我被限制出国了。限令没有撤销之前,不能离开s省。”

  “为什么?!”宁可噌的一下站起来,“怎么会这样?!”

  “苏家人手眼通天。”凌墨抬手把易拉罐丢进门后的垃圾筐里,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周呈晔那天来,话说的很详尽:这是从上头下达的命令,q市的人只负责执行。

  凌墨还以为是那批枪支的缘故,当晚便给自己一个可靠地人打了电话,结果是一样的,那个朋友在电话里安慰他:只是暂时配合工作,不会有什么大事。

  什么叫大事?!凌墨当时就火了,对老子来说,老婆跑了却不能去追,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只不过那些老家伙们不这么想,凌墨的那个可靠地朋友也不这么想。

  那人在电话里耐心的劝他:这只不过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限令就会解除,到时候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宁可听了凌墨的解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苏家是铁了心要小羽毛跟你一刀两断了?”

  凌墨点点头:“是啊。王八吃秤砣了。”

  “小羽毛有没有给过你电话?”

  “没有。自从她被她妈妈带走,就没有一个电话。”

  “她也没给我打过。”宁可无奈的皱眉,“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我能怎么想?她回不来,我出不去。我们只好牛郎织女了。”凌墨揉着酸胀的额头,叹道:“不对,牛郎织女还有个七月七呢。我们连牛郎织女都比不上了。”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康平带人端了两份套餐进来,顺便把休息区整理了一下,沙发茶几都收拾出来,饭菜摆到茶几上,又泡上两杯清茶。

  “大小姐,这是我给您和老板从谭氏私房菜叫的饭,您多少吃点吧。”

  宁可立刻明白了康平的意思,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应该的。”康平又看了凌墨一眼,带着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宁可把饭盒一一打开,又拿了筷子递给凌墨:“先吃饭吧。不管怎么样,身体是最重要的。你若是先趴下了,苏羽她妈妈更有理由让她女儿移情別嫁了。”

  “……”凌墨无奈的看了宁可一眼,心想死丫头你的嘴巴怎么也这么毒了?你就不能安慰哥哥一下?

  看着凌墨拿了筷子开始吃饭,宁可想了想又给了他一记安慰:“我可以去找苏陆轩,问他要苏羽的联系方式。其实,想联系也没那么难,就算没有电话,不还有网络呢吗?你可以先给小羽毛发邮件。最起码让她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凌墨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邮件我发了,但一直没有回信。不知道她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再怎么说,她也是她爸妈的女儿,是他们护在心尖子上的人。她妈妈总不会拿自己的女儿当犯人。网络暂时不通可能有其他原因。等我问过苏陆轩就知道了。”

  “嗯,谢谢你了,宝贝。”凌墨重重的点头,然后大口的扒饭。

  宁可陪凌墨呆了两个小时,看着他吃了饭,喝了茶,又送他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睡觉才离开。

  从黑豹出来后立刻拿出手机给苏陆轩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下午茶。

  苏陆轩自从那次借着苏羽的由头请萧小匿叶眉几个女孩子吃过一次饭后,便没有再露面。一来是真忙,身为苏氏实业零售业的新任总裁,每天都有很多工作,二来是他被那晚宁可冷清的态度伤了一下。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想沉淀一下自己的感情再作打算。

  宁可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苏陆轩好一阵惊讶,但还是很快的接了电话。

  “六哥。是我,宁可。”

  “嗯,可可找我有事?”

  “下午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喝咖啡。”

  “好啊。”苏陆轩立刻笑得恣意飞扬起来,“地点定在哪里?”

  “就新东方购物二层的那个四月物语咖啡馆好了。”

  “这么照顾我啊?”苏陆轩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手指在硬塑料封面上轻轻地敲着,“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先忙。”

  “好,我等你电话。”

  ……

  切断电话后,苏陆轩握着手机半天没动。

  那晚,萧小匿和叶眉起哄,让苏陆轩和宁可干杯,说当着她们好姐妹的面,来一杯定情酒。

  宁可当时就冷了脸,说:“别的玩笑可以开,这种玩笑开不得。我只是因为小羽毛的关系叫苏总一声六哥。并没有其他关系。”

  原本有了三分醉意的苏陆轩一下子冷静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连那一声‘六哥’都只是因为小羽毛。原来自己若不是贴了小羽毛的标签,恐怕人家宁姑娘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宁可开车去新东方购物的楼顶停车场,下车后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

  那天被劫持的情景历历在目,想想依然心有余悸。

  “可可?”苏陆轩从楼顶那家汽车美容店里走出来跟宁可打招呼。

  “六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到我这儿来了,难道我还不能出来迎一下?”苏陆轩温和的笑,好像那个放下电话就跑到楼顶上来蹲着的人完全不是他。

  “六哥真是客气。”

  “走吧。”苏陆轩带着宁可从楼顶进总裁专属电梯,去二楼的四月物语咖啡馆。

  因为周末的缘故,咖啡馆里人不算少。购物的人逛的累了,都会进来喝一杯咖啡歇歇脚再走。

  不过苏陆轩是这里的老大,他一进来咖啡馆的经理便迎了上来,把两个人请到里面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并殷勤的献上两杯极品蓝山并两份水果,两份甜点。

  “这苹果派做的不错,可可尝一下。”苏陆轩把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盘甜点换到宁可的面前。

  宁可很给面子的拿起叉子切了一块放到嘴里,称赞道:“是很好吃。”

  苏陆轩开心的笑,好像吃到美味的是他自己。

  “听说宁姨回加拿大了?我还说去送她一程呢,没想到你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等我知道的时候,宁姨早就飞走了。”

  “你那么忙,何必再辛苦这一趟。”

  “话不能这么说,我跟宁姨很说得来。也很崇拜宁姨。她的画美的让人震撼。”

  “这话你该当我妈妈的面说。”宁可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转了话题:“小羽毛有没有打电话来?她都把我这个好朋友忘了,连封邮件都没有。回头还好意思见我嘛。”

  苏陆轩端着咖啡含蓄的笑着:“可可,你是为你自己呢,还是为了凌墨?”

  宁可一怔,低声笑道:“怎么,六哥以为,凭着我跟小羽毛之间的友谊,不该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那倒不是。”苏陆轩捏着银质的咖啡勺搅着咖啡,笑得如沐春风:“我大爷爷都发话了,我也不敢多嘴。目前家里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小羽毛跟凌墨的事情,所以想尽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就算我不同意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小羽现在不在伦敦,她跟我五婶在一起,昨天应该去了巴黎。我五婶现在走哪儿都带着她,说是要培养她做自己的接班人。”

  “这么说她没上学?”

  “学应该会上,但就我对五婶的了解,如果她不放心的话,是不会让小羽离开她的视线的。所以你回去跟凌墨说一声,真正的爱情应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嘛。现在着急上火也没用,就算他能出国,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整天坐着飞机追着我五婶跟小羽满天飞啊?”

  宁可一阵沉默。

  苏陆轩说的不无道理。

  苏家为了拆散苏羽跟凌墨,连上层关系都动用了,那么近期内就不可能会让他们轻易见面。

  苏陆轩见宁可沉默不语,又问:“你最近怎么样?少了小羽毛这个爱闹的家伙,是不是觉得空闲了很多?”

  宁可笑了笑,说:“是啊。之前她整天缠着我这样那样的折腾,我还觉得挺闹腾的。可她忽然就这么走了,才觉得有个人在身边闹来闹去的也是一种幸福。”

  “说心里话,我真不知道小羽毛怎么会跟凌墨在一起。像小羽毛这种惹事精的性格,应该不是凌墨该喜欢的类型。”

  宁可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你要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苏陆轩挑了挑眉,轻笑道:“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讲的话,我洗耳恭听。”

  宁可想了想,说:“他们是在j市认识的,那年小羽毛十四岁,凌墨十七岁。这事儿还是小羽毛自己说给我听的。”

  苏陆轩不置可否,安静的听着。

  宁可像是讲故事一样,缓缓道来。

  九年前的夏天。

  苏羽的母亲钟筱雨发现丈夫背着自己在外边养了女人,便一起之下摔下一纸离婚协议书带着女儿回了j市娘家。那年苏羽十四岁,刚好面临中考。

  家庭的突变给苏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她本来是个开心快乐的小姑娘,那件事情之前,在她以为天下最大的事情就是家里养的狗狗跑出去跟隔壁别墅的狗狗掐架。

  却想不到某天,母亲哭得红肿的眼睛,竭斯底里的朝着父亲大吼一气,然后拉着行李带着她从家里离开,直接上飞机飞离风景秀丽的江南,回到j市外公外婆家里。

  仓促之间,她的转学手续都没办。但幸好外公当时是s省的副省长,稍微动了动关系就把转学手续办好了,送她去了j市实验中学。

  忽然间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从老师到同学,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回到家里看到的是外婆长吁短叹,唉声叹气和母亲悲伤地红肿的眼睛。小羽毛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天塌了。

  她开始变得少言寡语,跟谁都不说话。晚上躺在床上细心的听外边外婆外公跟妈妈谈话,白天去了学校就抱着课本睡觉。

  老师因为她是转学来的学生,又是托关系进来的,所以并不怎么管她。

  同学则因为老师对她额外的宽容而妒忌她,冷落她。甚至还有两个坏坏的男生趁她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弄了胶水把她的辫子粘在课本上。然后在她起身的时候弄得课本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撕得乱七八糟。

  恶性循环,苏羽跟班里的同学关系越来越差,老师却对这些事情熟视无睹。

  初三毕业班的老师,只看重哪些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能考到重点高中给老师脸上争光的孩子才是好学生。像她这种,不学无术,每天只知道睡大觉的,模拟试卷每次的分数都不过二三十分的,老师看都看得看一眼。

  那天中午,苏羽不想回家吃饭,不愿看见外婆苦着的脸和妈妈愤懑的眼神,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下午有个模拟考试,要提前半小时入校。中午自己在外边买点吃的,不回家了。

  钟筱雨没有多想,反正女儿中午不回家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羽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些零食,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找了一个老头儿老太太们晨练的小区公园拐进去,在一株高大的水杉下面坐下来,打开袋子开始吃东西。

  她买了很多零食,薯片,薯条,话梅,果脯,海苔,山楂片,开心果,杏仁等等,一共花了不到一百块的样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躲在这里吃一个下午的,反正下午的物理课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上午已经睡了一上午了,下午也没心思睡了。

  只是想不到的是她刚拆开一包杏仁还没吃几颗,便有几个男生从树荫中转了进来,前后左右围定了坐在草地上的小姑娘,为首的那个嘿嘿笑着,说道:“苏羽,你还蛮自在的呀。一个人买了这么多吃的?”

  苏羽没说话,便把手里的袋子直接递上去。她认识这个男生叫董洛祺,是他们学校的霸王,据说是他爷爷是市委的某位了不起的人物儿,爸爸是个很厉害的军官,他们家在京城也有亲戚,可以直达天听,校长老师都不怎么管他,所以这人绝不是她一个外省转学来的小姑娘能惹的起的。

  董洛祺看着苏羽白白胖胖的小手拎着那只大大的塑料袋子,忍不住冷笑道:“苏羽,哥们儿不稀罕你这点小零食。你喜欢吃,哥哥们可以天天给你买。”

  苏羽没说话,默默地收回手。

  “小酥鱼儿?”旁边一个男生笑嘻嘻的说道:“祺哥是喜欢你这个人,以后你及跟着祺哥吧。”

  苏羽冷冷的看了那男生一眼,又看着董洛祺,很认真的说道:“早恋不是好学生。”

  几个男生忽然间爆笑:“哎呦喂!你还知道早恋不是好学生啊?就你这样的,就是好学生啦?”

  “就是,咱们祺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装了。”

  董洛祺摆摆手,止住众人的笑声,上前两步拉住苏羽的手腕,说道:“小酥鱼儿,一个人坐在这里吃东西太无聊了,我在丰味居定了位子,一起去吃吧。”

  “我不去。”苏羽说着就甩手腕。

  董洛祺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紧紧地抓着她:“给哥哥个面子。别闹了。”

  “你放手。”苏羽继续挣扎。

  “苏羽。哥是真的喜欢你。”

  苏羽冷笑:“喜欢到让我们班里所有男生都跟我作对女生都不理我?”

  董洛祺大言不惭:“是啊。我喜欢你,你就只能跟我好嘛。”

  “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回家?也行。”董洛祺再上前一步,贴近苏羽的胸前,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亲哥哥一下,哥哥送你回家。”

  “你混蛋!”苏羽手里提着的袋子愤愤的往董洛祺的脸上摔。

  董洛祺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双手用力把苏羽的胳膊反剪到她的背后,用一只手狠狠地攥住,腾出另一只手来捏住苏羽圆圆的下巴,得意的笑着:“怎么样宝贝,服不服?”

  苏羽拼命的挣扎,摇头躲避着对面传来的污浊的呼吸。

  “亲一个!亲一个!”旁边几个男生起哄。

  董洛祺得意的笑着慢慢地凑近,漂亮的眼睛弯弯如月牙,闪烁的全是邪恶的目光。

  “放开我!呜呜……”苏羽刚要骂人,董洛祺便真的亲上来,她吓得赶紧摇头,紧紧地闭着嘴巴,堪堪躲开董洛祺的嘴,被他在脸颊上咬了一口。

  “小酥鱼儿,味道不错。”董洛祺抿了抿嘴巴,钳制着苏羽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

  苏羽则拼了命的挣扎。

  这边的声音吸引了更多的人围观,这个小区跟中学离得近,中午有不少学生会跑这里来玩儿,尤其是那些早恋的孩子们,这里更是幽静的乐园。

  董洛祺没亲到苏羽的嘴巴自然不甘心,手指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作势再亲,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枚石子,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后脑勺上,生生的疼。

  “操!谁背后使坏?!给老子滚出来!”董洛祺放开苏羽,转身找人。

  一个一身黑衣的高个子少年躺在一张木质的连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冷声笑着:“四五个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真他妈丢人!”

  “哟呵!这儿来了个打抱不平的嘿!”董洛祺丢开苏羽,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一摇三晃的踱到了凌墨跟前。抬脚往木椅上踹了一下,啐道:“孙子!有种起来!爷不跟躺着的过招!”

  凌墨冷冷的看了董洛祺一眼,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木椅上跳起来,落地之前狠狠地一脚揣在董洛祺的胸口上,干脆利落,董洛祺一点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噔噔噔往后退了七八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董大少在j市素来横着走惯了,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当时从地上爬起来便要跟凌墨拼命。

  那几个陪着董大少一起出来混的家伙们个个儿也都不简单,见董大少被打了,谁也不敢怠慢,卯足了劲儿一起往上冲。只是这几个纨绔子弟哪里是凌墨的对手。凌少侠拳打脚踢不过三五下的功夫,那几个纨绔便都趴到了地上。

  凌墨拍拍手,看了那个胖胖的小姑娘一眼,冷声说道:“这小丫头以后由爷爷我罩着。你们谁敢再动她一下,你爷爷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董洛祺趴在地上捶地嚎叫:“妈的,有种留下姓名再走!”

  凌墨冷笑回头:“怎么,难道你还要回家叫家长?”

  “孙子才叫家长呢!你不说老子也查得出来。”

  “不用费心查,想报仇的话,来体工学院找我。我叫凌墨。”

  “有种!晚上七点,还在这儿!有种你再来!”

  “来就来。”凌墨当时刚拿了省里的散打冠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哪里那这几个小崽子放在眼里。

  大家都是不服输的主儿,下午不到七点,董洛祺便带着一帮弟兄们在约定的地点聚齐了。

  苏羽放学后没敢回家,她知道董洛祺的背景,按说她外公在政界的地位不必董家低多少,若真是撕开面子闹起来也是个半上不下的结局,何况苏羽是个小女孩,董家更不占理。但因为妈妈的事情,外公这几天气不顺,高血压犯了住进了医院,苏羽便没敢跟妈妈提过这茬儿。

  苏羽不回家是记挂着那个为自己出手的大哥哥。她知道董洛祺肯定不会罢休,会找更多更厉害的人来教训那个哥哥,她怕那个哥哥会吃亏,所以便悄悄地猫到一旁,准备在那些人开打之后,打电话报警。

  到了地方一看,自己猜测的果然不错。

  董洛祺带了足有二十多个人,那些人高矮胖瘦不等,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双节棍。

  凌墨倒是按时来的,也带了帮手,只不过是一个。

  苏羽看着凌墨身边那个矮了半头却腰身精壮的男孩一眼,便不自觉地摸出了手机,按下‘110’,只要他们一动手,她就拨出去。

  只是苏小羽同学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好民警同志赶过来的速度。

  按说这个小区附近就有个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就出警的话,前后都用不了五分钟。

  可那些人都打了十几分钟了,警察叔叔还不来。

  眼看着那那个黑衣大哥哥以一敌十几,身形矫健,闪展腾挪之中,也难免吃一两记闷棍,苏羽躲在石头后面急的直按手机。

  报警电话再次接通后,苏羽带着哭声喊道:“你们快来啊!这里要打出认命了!”

  又过了五六分钟,警笛声传来。

  那些混战在一起的少年们骤然收手,董洛祺到底是有经验的,一挥手喊了一声‘撤’,便带着众人跑了个干净。

  凌墨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看了看手指上的血,笑着骂了句脏话,对旁边的同伴说道:“怎么样,打得爽吗?”

  “爽。”姚睿也抬手抹了一把脸,“凌少,咱们也跑吧。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嗯……嗯?”凌墨转身看见身后的小胖妞,又忍不住笑了:“你一直躲在后面?”

  苏羽点点头,眼睛盯着凌墨的额头,嘴巴扁了扁,递上自己雪白的手绢。

  凌墨来不及多说,一把接过手绢按在头上,另一只手拉了小姑娘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叮嘱:“如果见到警察,就说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

  苏羽依然不说话,跟个小哑巴似的被凌墨拉着跑出了小公园,从警笛声响起的反方向出去,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凌墨让苏羽上去,问她身上有没有钱。

  苏羽还没来得及说话,凌墨便从身上摸出一张粉红票子丢给她:“乖乖回家。”后,便拉着同伴跑了。

  第二天中午放了学苏羽没有去小公园,而是叫了辆出租车去了体工学院。进门便跟传达室打听一个叫凌墨的人。

  传达室的人很热情,一听是找凌墨的,便笑着给她指路:“看见没小姑娘,从前面这座楼绕过去,道后面那个红色的楼上,上三楼,找练散打的凌墨,问谁都能告诉你。”

  苏羽道了谢,按照路线找过去,却没找到凌墨。

  “你找凌少?他受伤了,在二院呢。”

  苏羽顿时愣住,心里暗骂自己傻。昨天明明看见他被打破了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先送他去医院。

  等苏羽在医院找到凌墨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先去超市买了个保温桶,又去外公曾带自己去吃过饭的某饭店。

  当时凌墨脑袋上缠了一圈儿绷带,正躺在病床上睡觉。苏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怀里抱着从饭店打包的鸡汤,一声不吭。

  凌墨感觉到被人注视的目光睁开眼睛,看见小姑娘时忍不住皱眉:“你怎么找这里来了?”

  苏羽依然不说话,直接把怀里的保温桶递上去。

  “给我的?”凌墨接过保温桶来打开,扑鼻的香味引得他食指大动,“哎呦真香。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呢?”说着,他抱着保温桶喝了一口,又含糊的说道:“唔,不是,小爷连早饭都没吃。姚睿这混蛋在很不靠谱,都不记得给小爷送饭。”

  苏羽见他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勺子来,放到水杯里,用暖壶里的热水烫了烫,递过去。

  “谢了,小丫头。”凌墨很开心的接过勺子,捞了一块鸡肉填到嘴里嚼。

  苏羽左右找了找,没找到什么东西,只得从包里拿出一块纸巾来放到床头柜上:“骨头吐这里。”

  凌墨扑哧一声乐了:“小丫头还挺体贴。”

  然后凌墨跟苏羽一边吃一边聊天。

  “你在读初中吗?”

  苏羽点头。

  “你中午不回家吃饭?”

  在点头。

  “你家里没有家长?”

  无语。

  “你每天中午都吃那么多零食肚子能受得了吗?”

  继续无语。

  “小丫头,你怎么不说话?”

  苏羽笑了笑,依然没说话。

  “不说话的小丫头哥哥不喜欢哦。”

  小丫头愣了一下,慢慢地低下头去:“说什么?”

  “回答哥哥的问题啊。”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苏羽的脑袋,把小姑娘的发辫给揉歪了一只。

  苏羽只是笑了笑,没出声。自己悄悄地抬手把歪了的那支辫子解开,用手拢了拢头发,重新扎上去。

  下午下课后姚睿才出现,来的时候带着凌墨的晚饭。当然被凌墨骂了一顿。

  自那天后,苏羽都是早晨来医院给凌墨送了早饭才走,中午又来,下午不回去上课,直接在医院等凌墨吃了晚饭后才走。

  凌墨住了一次院,回去后便多了个小尾巴。

  然后,凌墨发现这小丫头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学习,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索性上午课也不去上了,整天逃学。于是他很严肃的跟小丫头谈了一次话:“你这样可不行啊,考不上高中,上不了大学,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呢?”

  苏羽皱眉:“为什么要嫁出去,我可以不嫁人。”苏氏的女儿就算是出嫁也会拥有家族的股份,她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没钱花没饭吃。

  “你不嫁人?你不嫁人怎么给我在一起啊?难道你不喜欢我?”

  “……”苏羽大眼睛眨呀眨,渐渐地露出惊喜而狂热的色彩。

  “好好读书,不会的话我帮你找个家教。嗯?”

  “你教我?”

  “我不行。我就是个粗人。只会打拳,我的文化课不如你。”

  “……”小姑娘的眼神暗下去。

  “不乐意?”凌墨有点犯愁。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虽然被她粘着的感觉不错,但自己总不能照顾她一辈子。

  “你是不是想用这种办法甩开我?”苏羽慢慢地低下头。

  “怎么会呢。”凌墨笑着摸摸小丫头的发辫,“要不这样,找个人给你当家教,我不练拳的时候跟你一起学?”

  “好。”

  凌墨果然从s大找了个在校生给苏羽做家教,每天都给她补课,督导她做习题。

  即使这样,苏羽在中考的时候成绩也很不理想。

  她丢下半年多的课,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补习,她又不是天才儿童,成绩差是必然的结果。

  按照成绩的话,苏羽只能去三流中学,混张文凭然后花钱进个高职学院什么的拉倒。但她不愿意离开实验中学,想留下来继续读高中。因为实验中学跟体工学院离着近,每天中午都可以跟凌墨一起吃午饭。

  苏羽的差成绩引起了钟筱雨的注意,她再三跟女儿确定,以后会用心学习,争取考上像样的大学,之后才动用关系并花钱,让女儿留在了实验中学。

  上了高中之后,凌墨帮她请的家教依然每天给她辅导功课,凌墨不打拳不比赛的时候会过来陪她,苏羽果然爱学习了很多。

  三年后凌墨回q市继承宁仲翔手中的黑道势力,苏羽也跟着他靠近了q市的海洋大学历史系。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苏羽虽然跟凌墨矛盾不断,两个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但多数都是因为担心凌墨的安全,或者不喜欢他那些应酬之类的缘故。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却从没改变过。

  ……

  故事讲完,宁可和苏陆轩已经换过两次咖啡。

  宁可拿过手机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多,这次下午茶喝的可真是漫长。

  苏陆轩徐徐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真是想不到,小羽毛那几年在j市是这样过来的。”

  宁可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那时候钟筱雨一心跟丈夫闹离婚,整天抓着那些事情不放,根本无暇顾及女儿。若不是凌墨恰好出现在那个小公园里,苏羽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可可,小羽毛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凌墨。其实——凌墨这人也还是很不错的。我个人比较欣赏他。就是我们家那个家庭……没办法,你可以理解的吧?”

  宁可点点头:“我能理解。但不管苏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我想你们都不希望看着小羽毛痛苦一辈子。”

  “是的。我们都希望她能幸福。”苏陆轩点点头,“而且,我相信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应该经得起考验。”

  “这倒是。”宁可也笑,“不过,爱情这东西,说脆弱也是很脆弱的。”

  “嗯,我明白。”苏陆轩别有深意的看着宁可,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

  慢慢来吧,他暗暗地想。小羽毛的爱情经历了九年都还没有修成正果,自己才认识宁可一个多月,不急。

  拒绝了苏陆轩邀请一起晚饭,宁可驱车离开新东方购物中心往自己的小公寓方向行驶。

  包里手机铃响,宁可按了一下耳朵上的蓝牙,接通电话。

  “喂?是宁可姑娘吧?”中气十足的男人声线传进耳朵里,宁可脚上的油门不由自主的松了一下,放慢了速度方迟疑的问:“是我,您是……聂大队长吧?”

  “是我,小姑娘不错嘛,一下就听出来了。”

  “聂大队长的声音很特别。”

  “小姑娘,你放暑假了没?”

  “还没。”宁可心想你管我放暑假不放暑假干嘛?

  “噢。这都七月份了怎么还没放暑假呢?”

  “下个周就放了。您有什么事儿?”

  “我之前不是答应带你去海岛训练基地玩儿嘛。明天正好直升机有空,想带你一起去啊。不过当天回不来,所以问你有没有假期。”

  宁可有些犹豫,她很想去。而且考试科目也已经结束了,下个礼拜去学校也就是跟教授见个面,说一下大学四年级的实习什么的,在就是送家在外地的萧小匿上火车。

  “怎么样,小姑娘,来不来?”聂伟箴早就查清楚了宁可已经考完了,下个礼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才打这个电话。

  “我要跟教授商议一下才能决定呢。”宁可实在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况且她已经跟严肃和好了。两个人有三个礼拜没见了,上次通电话也是一个礼拜前。

  这几天又是考试又是担心凌墨的事情,都没来得及想他。此时聂伟箴一个电话打过来,宁可忽然间觉得很想见到那家伙了。

  而且,通过凌墨和苏羽的事情,宁可深深地感觉到相爱的人能够好好地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明确的知道自己爱上了严肃,便再也不想再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纠结。

  “那好啊。我等你电话,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早上我派人去接你。”

  “好,谢谢您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可见外了。先这样啊,再见。”

  “好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