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宁宇看妹妹害羞了,立刻凑上去,“什么样的人啊?跟哥说说。鴀璨璩晓”
“嗯……”宁可有点为难,宁宇,宁和,都属于温文尔雅的那种人,尤其是宁宇,他本身就是时尚圈儿的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和风流。严肃却跟他大相反,硬气,霸道,甚至有些无赖不讲理,土匪气十足,也男人味十足。
“怎么,不就是梁飞扬嘛?”宁和凑过来追问,“哥,梁飞扬是明珠海港大酒店的老板,梁氏集团以酒店连锁为主,你就算不认识这个人,也应该听说过梁氏集团。”
“不是他。”宁可摇头,“我跟他没什么的。”
“不是他?”宁和这下来了兴致,“不是他是谁?”
“改天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宁可说完又笑了,“希望不会让你们太失望。”
宁宇笑道:“怎么会,入得了咱们可可的眼,肯定是个优秀的人。”
优秀吗?宁可想起严肃那副臭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宁宇没在q市住下,晚上非要回j市。宁和自告奋勇要开车送他,被宁宇拒绝了。只从宁仲翔的车库里开了一辆车出来,把行李放上去海洋大学家属楼去接他的boss张硕。
严肃同张硕一起吃了午饭,张硕便去丈母娘家,严肃一个人无聊,忽然想起以后有时间都要出来跟宁可约会,总不能回回都穿军服迷彩,便逛到了新东方购物中心,随便进了一家男装专柜给自己买了几套衣服,打算放到宁可的小公寓里,以后来也有个换洗。
只是想不到在逛商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
也不是太熟,最起码严肃不记得人家了,但人家却记得严肃,见了还很热情的叫了一声:“严肃,好巧了。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准备下电梯的严肃原地站定,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记得我了吧?”女人优雅的笑着,一点也不吃恼,“我是徐冉。之前一起吃过一顿饭,在明珠海港西餐厅。”
“哦!”这是政委夫人给自己介绍过的那个徐姑娘啊!严肃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歉然的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事多。”
“没关系,你们总是很忙的嘛。”徐冉笑道,“再说,我们就吃过那一次饭,隔了这么久没见了。要不是你长得太帅,叫人过目不忘,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呢。”
严肃笑了:“哟,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徐冉姑娘自从那次跟严肃一起吃过一顿饭后便念念不忘,只是无奈这位一直不打电话来,她身为姑娘家也不好太主动。
后来徐冉侧面跟介绍人打听了一下,听说这位上校先生很忙,休假时间很少,不主动约她也是情有可原。这次偶遇实在是让徐姑娘意外的惊喜,差点就认定这是月老暗中牵红线,要成全她这段姻缘。
“那多谢了。”严肃笑着点点头,转身要走。
“哎——”徐冉立刻说道,“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啊,我正好有个事情想要咨询你呢。”
严肃诧异的回头看着徐冉,心想我们又不熟,你有什么事儿能自寻我啊?
“那什么,二楼有个咖啡馆,不如我们去坐下说?”
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一个女人的邀请实在不礼貌,尤其这个人还跟政委夫人认识。严肃微微皱了眉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
心里却暗暗地琢磨着,不过就是喝杯咖啡,可可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吧?
可怜严上校刚扒着媳妇边儿就开始忐忑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忐忑到头儿。
徐冉和严肃进了咖啡馆,各点了一杯咖啡。
严肃不喜欢喝咖啡,茶也很少喝。
他对茶的那些知识都来源于他的爷爷,严老爷子是军人出身,但却是儒将之风。老了不喜欢烟不喜欢酒,就喜欢喝个茶。严肃小时候在大院里长大,受老爷子熏陶,懂点皮毛。
对咖啡,严肃是真心没研究,所以点的时候就凭徐冉做主,要了跟她一样的蓝山。
不多会儿咖啡端上来,徐冉修长漂亮的手指撕开奶包把奶液加到咖啡里,又加了两块方糖。
严肃本来也没打算喝,所以根本没动。
徐冉见状微笑着问:“你喜欢喝黑咖?”
“嗯,差不多吧。”严肃没什么耐心讨论咖啡什么的,只低着头摆弄手机,给宁可发短信。
徐冉笑着摇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一点也忍受不了奶和糖。黑咖我可受不了。”
“呵呵,是吗。”严肃只顾着跟宁可发信息,根本没听见徐冉说什么。
信息发出去之后,严肃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抬手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忍了许久才没吐出来,心想真苦。
“太烫了?”徐冉体贴的端过一杯清水递过去,“喝口水。”
“嗯。”严肃端起水杯两口把水喝掉,嘴里的苦味终于没了。
手机震动,宁可的信息回过来:我哥已经走了,你在哪里?
严肃一看立刻来了精神,忙抓起手机把电话打过去。
宁仲翔先送走了大侄子,本来想留外甥女吃晚饭的,无奈外甥女说晚上有事要走,没办法便叫杜心灵拿了些吃的给宁可带上。
宁可刚拎着东西放到车里,还没来得及开车,电话响了只得先接电话:“喂,我正要走呢。你发给个信息来不就成了吗?”
“我在新东方商城呢,”严肃说完这话立刻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借机撒娇:“没车啊,你来接我。”
“好啊。你就在那里等着,我这就过去。”
“到了给我电话。”
“行。”宁可挂了电话,急着上车要走。
宁和跟上来扒着车门笑问:“谁的电话啊,这么急急火火的?”
宁可斜着眼瞪他,以眼神警告:想要让姐保守你的秘密,就少打听。
“姐。”宁和立刻改变战略,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你可是我亲姐。”
宁可警惕的看着他,皱眉问:“然后呢?”
“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你带我一程吧。”宁和说着,拉开后面的车门钻了进去。
“车库里那么多车,你随便开一辆不就得了?”宁可透过右上方的镜子看后面那个眯着眼睛装相的人。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你什么时候成了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了?!宁可恨恨的瞪了宁和一眼,无奈的发动了引擎,跟别墅门口站着的宁仲翔打了声招呼,驱车离开。
出了别墅区,宁可问宁和:“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该去哪儿去哪儿,你到了我就下车,然后我自己打车走。”
“和和?”宁可皱着眉头看观后镜。
“嗯?”宁和懒懒的应了一声,“放心,我不会耽误你跟男朋友约会。”
“你这人……”
“我怎么了?我绝对民主,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也绝对站在你这边。放心。”
算了,宁可早就领教过这家伙的无赖程度,这会儿懒得跟他磨牙了,还是想想待会儿见严肃的事情吧。
新东方的停车场修建在顶楼,车道环绕着整个建筑慢慢地开上去,楼顶足以同时停放上千辆车。
宁可开着小高尔夫慢慢地往上爬,后面跟着一辆灰色的半新不旧的两厢夏利。拐弯儿的时候夏利挨着高尔夫很近,宁可心里还有点慌张,脚下的油门往下踩了些,加快了点速度。
“别慌。追尾的责任全部在后面,你慌什么。”宁和皱着眉头提醒。
“嗯。知道了。”宁可稳了稳心神,这还是她拿到驾照第一次开车上楼顶呢,能不慌吗?
新东方购物中心一共五层,车道围着建筑转了四分之三圈,从建筑的左侧上去,直到右前方才爬到了楼顶。上了楼顶视野豁然开阔,宁可暗暗地吐了口气。开始寻找停车位。
因为是周末,车辆停放的比较满。宁可顺着车道拐了出去几排,才看见一个空的车位。于是慢慢地开过去准备停车。
后面的夏利却比她熟悉,从她后面开过去,稳稳地听到了宁可看中的那个停车位后面。宁可的车子停好后,正好跟那辆夏利对着屁股。
“你要陪我逛商场吗?”宁可把引擎熄火,解开安全带,拔钥匙,拿包,麻利的推开车门。
宁和笑了笑准备下车,却见旁边黑影一闪,有个人走了过来。他忙收手,生怕自己开车门碰到了对方。然而下一秒宁和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宁可尖叫了一声:“啊——你干嘛?!”
宁可迅速推开车门下车,看见一个男人掐着宁可的脖子把她控在怀里,立刻怒吼:“放开她!”
“别过来!”那男人冷笑着扯开身上的灰色衬衫,露出胸膛腰腹。
宁和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血液逆流——那混蛋的腰上缠了一圈儿雷管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炸药。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宁和竭斯底里的吼着。
“你别过来!”那混蛋单手箍着宁可的脖子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往夏利车边走,并红着眼嘶喊:“别过来!过来我就引爆!”
宁可被他钳制着,手里的包包扔到地上,双手去掰那人的手臂,却被那人手里拿着的引爆器狠狠地砸了一下额头:“臭丫头!老实点!”
宁可雪白的额头上立刻流下殷红的血。
“混蛋!不要伤她!”宁和双拳紧握想要冲上去,却又怕宁可有危险,只得拼命忍着心中的怒火,试图安慰那个失去理智的家伙:“我不过去,你不要伤害她。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我满足你。”
“好!我要一千万现金!我要一架直升飞机!还有凌墨那个混蛋的命!你们宁家不是厉害吗?凌墨不是能打吗?那个混蛋毁了我的双手!断了我的生路!我就要他死!就算他不死,我也要他爱的人死!我要他痛苦一辈子!哈哈!哈哈……”
“!”宁和气炸了肺,“你弄清楚了没有?你钳制的这姑娘根本不是凌墨爱的女人!你报仇去找凌墨!你弄死个无辜的姑娘算什么本事?!”
“是!老子没本事!老子就是没本事才变成落水狗!”说着,那人伸手拉开夏利的车门,一把把宁可推进去,然后自己也迅速地钻了进去。
宁和现在才发现原来夏利车里还有一个司机,这混蛋居然不是一个人。
“操!”宁和急忙冲上去,一把抓住夏利车的车窗,怒吼:“你要把人带哪里去?!钱我给你!直升机也给你!把人给老子留下!”
那混蛋扬了扬手里的引爆器,得意的冷笑:“不想我现在引爆就放手。”
“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你要找凌墨算账我打电话叫凌墨来。你不能带我姐走!”宁和死也不想放手,他不怕死,但却不能看着宁可死。
“哈哈!”那人嚣张的笑了:“我为什么不能带她走?当初老子被打断手筋,可不就是因为她么?!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风流鬼!拉上他凌墨最在乎的两个女人,一起走黄泉路!对了,不要报警,我不介意跟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起早点死。”
宁和还想在说什么,夏利车忽然起步,轰鸣一声冲了出去,把宁可带了一个趔趄。
停车场上不是没有别人,商场入口一侧还有一家汽车美容店,一个年轻人正拿着高压水枪给一辆黑色的别克冲洗。车主叼着烟站在旁边指指画画。这年头,人人都习惯了冷漠。
也有人听见动静朝这边看,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那些人都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夏利车便已经迅速离去。
“妈的!混蛋!”宁和转身钻进高尔夫里,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车钥匙。于是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又踹门下车。
宁和素来不是软弱之人,虽然武力值比不上凌墨,但也是从小练拳。只是哪怕他此时有一身的本事,也不敢硬冲上去跟一个浑身缠满了炸药的人拼命。
因为那混蛋钳制着可可,他今生唯一还放在心里的女人。
此时,宁可那个被丢在地上的包里传来手机铃声,宁和忙冲过去把包捡起来,扒拉着找出手机,把来电挂掉,直接拨打凌墨的电话。
凌墨刚从港口回来,前脚进门后脚还在门外,手机就响了。接起电话便听见宁和嘶哑的吼声:“凌墨!你混蛋!”
“宁和?!”凌墨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可可被暴徒劫持了,那人说是你的仇人,你断了他的手筋,害得他没了活路。他要拉着可可一起去死!你混蛋王八蛋,做那些事情为什么要扯上可可!”宁和已经失去了理智,对着手机疯狂的怒吼。
凌墨顿时懵了,有好几秒钟没反应过来。有三四年了,q市黑道为他独尊,还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起毛刺儿。今天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敢在宁和身边抢人?!
宁和还在嘶吼:“那人说了,你断他手筋是因为可可。你好好想想,这到底是什么人?!”
凌墨眼神一冷,立刻想起事情的起因,咬牙道:“我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是谁?!妈的,你知道是谁怎么还留着这个祸害!凌墨,你……”宁和整个人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那人根本就没想活着,他一心要可可跟他一起死!操,这事儿该怎么办?!”
凌墨后槽牙咬的嘎嘣响,恨不得把那几个混蛋剥皮抽筋。只是他不是宁和,经历过几番血拼,他早就练成了一副冷静的头脑。
“宁和,你先别着急。你先告诉我事情是在哪里发生的。”
“在新东方楼顶停车场!那人开了一辆破夏利,车牌号是……算了!妈的,车牌号肯定是假的。上来的时候拿混蛋还紧紧地跟着宁可的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宁和后悔万分,自责的要死。
“听着,你立刻去商场的保安部调取监控录像,我这就安排人去查那几个混蛋。”凌墨说完就挂了电话,转身把外边的人叫进来,吩咐立刻去查之前在靡色酒吧缠着苏羽和宁可的那几个混混的落脚之地。
宁和挂掉电话后拎着宁可的包直接冲进购物商场,一路踏着电梯跑下去,推开来往的人们直奔保安部。
而与此同时,新东方购物商城年轻的总经理苏陆轩也接到了他五婶钟筱雨的电话:“陆轩!陆轩……”钟筱雨的哭声让临时回公司开会的苏陆轩吓了一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五婶,怎么了?”
“小羽……小羽被坏人劫走了!那人身上带着炸弹,说……说报警就直接引爆……呜呜……”
“五婶,你现在在哪里?!”苏陆轩的声音立刻变了调,会议室里的几位高层都纷纷起立,面色凝重。
“我在大街上……我跟小羽毛要过马路的……呜呜”钟筱雨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五婶,你抬头看看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苏陆轩竭力保持镇定。
“我不知道,你别管我,陆轩,你快想办法救小羽毛……”
苏陆轩心急如焚的说了半天才哄着钟筱雨说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他立刻抓了车钥匙去找人,并吩咐自己的助理:“立刻报警!我妹妹苏羽在长安路和丰台路路口被暴徒劫持,对方有炸药,苏羽有生命危险!”
苏陆轩的助理吓了一跳,直接把电话打到了q市刑警支队副队长徐畅的个人手机上。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q市刑警,武警,特警都被惊动了。
暴徒身上有炸药,或许还有枪支。分别劫持了两个姑娘,时间前后相差不到十分钟,一个在新东方购物楼顶停车场,一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交警那边立刻调出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寻找一辆灰色的两厢夏利,就算车牌是假的,估计也没那么快换下来。
刑警支队的徐队长和特警支队的周队长接通电话,把报警人告知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周呈晔立刻调动手下人马,准备行动。
而严肃也在给宁可打电话被拒听的时候坐不住了。他抓起手机跟徐冉说了一声:“抱歉,我有点急事。”便迅速离开。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宁可肯定遇到了麻烦事。
两个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前一刻还约好来接他,她怎么可能一转眼就不接电话?
严肃甚至还感觉到电话不是宁可挂掉的,他猜想宁可是不是遇到了小偷,或者抢包的人,偷了她的手机不敢接电话,直接挂掉。
于是他一边下楼梯一边握着手机继续拨打。
这次电话接通了,却是个男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躁,火气大的要命:“喂?!”
严肃忍不住皱眉,声音冰冷:“你是谁?这手机的主人呢?”
“你又是谁!”宁和还以为是暴徒打来电话要钱的,“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把我姐怎么样,我要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你是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严肃急了。
“我是宁和!就是你们劫持的人的弟弟!别装蒜!不是要钱吗?一千万,我准备好了,钱给你送到哪里去?!”
“宁可被劫持了?!”严肃只觉得脑子里哄得一声,似是有十几公斤c4炸药同时引爆,“你说清楚点!宁可在哪里被劫持了?!”
“你是谁?!”宁和这才发现自己吼错了人。
“我是宁可的男朋友。”严肃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你说清楚点,宁可在哪里被劫持的,劫持人是什么样的人?!”
宁和愣了一下,咬牙骂了一句脏话,说道:“是你约宁可来新东方的对吧?你个混蛋。宁可就是在新东方楼顶被劫走的。暴徒身上有炸药,两个人,开了一辆灰色的两厢夏利,旧车。”
“多久?”严肃一边说着,一边以最快额速度冲出商场,撞开人群往大街上奔跑。
“不到十分钟。”宁和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没心思跟宁可的这个男朋友废话,商城保安部经理已经把楼顶的录像调了出来,宁和再次看见刚刚的画面,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就是这个,这个混蛋,把他的脸抓下来……快!”
保安人员在监控录像里把那个暴徒的脸抓拍下来,通过网络算送给了刑警大队。
刑警大队的人立刻调出资料库开始查询此人的身份履历。
大街上,严肃把手机装进作训裤的口袋里,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冷睿的目光从大街上拥挤的车辆里逐一扫过。
周末下午,繁华的商业街上十分的拥挤,车辆以龟速缓缓前进。
严肃的目光扫过几十辆纷杂不同的大小汽车,终于瞄见了一辆灰色的两厢夏利。
他心头突的一跳,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宁可就在那辆车上。
于是他奋起直追,几个纵跃跨过拥挤的街道,穿过横栏,直接飞跃到马路对面。留下一连串的惊呼骂娘刹车鸣笛的同时,拉开一辆行驶中的出租车,两张粉红票子‘啪’的一拍,低声命令:“跟上前面那辆夏利,车牌号q—b4454的那辆。”
“哟,哥们儿好身手啊。”出租车司机还只当是老公围追堵截翻墙出轨的老婆,面对严上校阴沉沉的脸色,还有心调侃。
然而那辆夏利车上的人显然是注意到了身后的慌乱,当然,严上校惊艳的横跨六车道大马路的壮观场面,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前面黄灯一闪之后,红灯亮起,夏利车不但不停,反而加油门直冲出去。
出租车司机刚要踩油门,严肃立刻命令:“不许停!立刻追上去。”
“哥们儿……”出租车司机皱眉,这年头闯红灯可不仅仅是罚款的问题了。
“出了所有的事情都我负责。”严肃的声音带着刚硬果毅,不容拒绝。
“这……什么大事儿啊……”出租车司机显然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冷硬的男人。
严肃不得不拿出军官证:“前面那辆车里是恐怖分子,你按我的话做!一切责任都由我来负。”
“得来!”出租车司机一眼瞥见军官证上的钢印,还有军衔处的‘上校’两个字。脚下油门立刻踩下去,车子轰鸣一声追出去。
事实证明的哥的追踪水平是多么靠谱的存在,虽然夏利先冲出去一两分钟的时间,又是亡命逃脱,占了先机。但这位出租车师傅开车的水平也不是盖的,车子追出去后直接去副道行驶,隔着绿化带避开夏利的观后镜全力加速,在下一个红灯亮起的时候,逼近了那辆夏利。
严肃是狙击手出身,目力过人。即使夏利车的后玻璃上贴了膜,他仍然看清楚了车里的人。
长发的姑娘被一个男人钳制着脖子,歪着身子靠在座位上,偶尔挣扎一下,都换来暴力的推搡。
可可……
严肃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混蛋打死碾碎。只是理智提醒他不能这么做。
那些人身上有炸药,必须控制局面,先把引爆器弄走才能实施营救。
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控制这些暴徒的,这一点严肃自然清楚。他叮嘱司机:“盯牢他,别太近也别太远。”
司机对这个富有挑战性的事情很有兴趣,响指一打:“您放心。”
严肃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车,拿出手机来拨打周呈晔的电话。
“队长?有事?”周呈晔已经调集了人马准备出发。
他已经到得到消息,说劫持苏羽的那辆面包车出现在香江路中段正在向西行驶。香江路往西不到两公里就是城郊,那里有几座烂尾楼,是上一届市长在的时候弄得一个招商项目,后来那个市长出了问题被双规,招商项目被搁置,成了烂尾工程。那一带地形复杂,暴徒一旦进了那地方,事情就麻烦了。
“我在建设路西口,有暴徒劫持了宁可,正在往西行驶。我身上没有家伙不好干活,你从想办法绕到他前面等我。”
“宁可?”周呈晔惊讶的低呼一声:“你正跟着劫持宁可的车?好我知道了,劫持另一个姑娘的那些家伙们正在望城西那片烂尾楼方向靠近,他们是一伙的,有炸药,应该也有枪。队长你先跟定他们,我马上通知人配合你的行动。”
“好。”知道对方的目的地,严肃放心不少。不管怎样,路上都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差点被一辆切诺基给撞上。
刺耳的刹车声把司机师傅吓的一身冷汗,刚要开口骂呢,就见切诺基的车门被推开,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朝严肃喊了一嗓子:“我是宁家的人,上车!”
严肃立刻推开车门跳下出租车,钻进了大切里,关门的同时朝着出租车一挥手:“兄弟,我叫严肃,回头去特警支队找我。”
出租车师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捏着刚刚严肃甩下的两张粉红票子心想今天可真邪门,但愿这家伙不是个骗子。
大切诺基是宁仲翔的座驾,只是车上招呼严肃的人不是宁仲翔,而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保镖傅天翔,外号‘野鹞子’。
接到宁可被劫持的消息时,宁仲翔刚好派司机送傅天翔去机场,送他飞去云滇探亲。于是宁仲翔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傅天翔,先别回家了,赶紧的去新东方购物接上宁和去救宁可。
说来也巧,傅天翔原本是觉得时间还来得及,想去新东方给家中老母买点补品再走的,不想出了这道岔子,于是他立刻给宁和打电话。
宁和则已经接到了消息,说那辆劫持宁可的夏利跑到建设路,正被一个现役军人盯上了,那个大兵打了一辆出租车正跟着暴徒往西走。他把出租车的车号报给了傅天翔,叫他直接去建设路。自己则开着宁可的高尔夫随后追赶。
宁可的额头被黄毛砸了一下,伤口破了,血从额头上流下来,血腥味让她极度的害怕。再被掐着脖子,几次挣扎后,后脑上又被砸了两下,便觉得昏沉沉的辨不清东南西北。
只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漫长的让人难以忍受。在她将要彻底昏过去的时候,车子嘎然停下,黄毛掐着她的胳膊呵斥:“下车!”
宁和茫然的睁开眼睛,便见车子停在一处烂尾楼跟前,四处杂乱不堪,荒草丛生。她被黄毛揪着下车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扭到了脚踝。脚一落地,踝骨处钻心的疼。
只是再痛她也不敢说,只有咬着牙被黄毛拽着趔趄的往里走。
严肃,凌墨,徐畅,周呈晔等人一直保持联系,在黄毛拉着宁可进楼之后先后赶到距离那栋烂尾楼三百米的一处树林中。傅天翔则一下车便单独行动,跟严肃他们分开了。
最后来的是宁和,小高尔夫比不上大切诺基,乱七八糟的路根本开不起来,宁和把车停到路边,跑了一段路才赶过来的。
只是跑过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个,还有新东方购物中心年轻的总裁苏陆轩。
“苏羽也在里面?”宁和抬手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看着苏陆轩皱着眉头问。
“嗯,他们根本是一伙人。”苏陆轩弯着腰喘气。他是个标准的文人,从小娇生惯养,虽然偶尔健身,终究是少爷出身,一千米长跑对他来说,有点吃不消。
那边,严肃和周呈晔已经在交换意见做部署,这是一次疯狂的绑架案,实际上这些人早就做了周密的计划。而且选了这么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又口口声声宣称跟人质同归于尽的疯狂,真是不好办。
凌墨担心的看了一眼两百米之外的那栋烂尾楼,沉声说道:“我从前面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从两边抄过去,最好能狙掉那个该死的引爆器。”
周呈晔立刻否决:“不行,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据我所知,那个外号叫黄毛的家伙最近跟一个叫瘸腿老三的人混在一起,这个瘸腿老三来历不明,是最近两个月在莲州出现的一个家伙,警方已经怀疑他跟一桩军火案有关。弄不好这里面不仅仅是一点炸药那么简单。”
严肃早就沉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急也没用。冷静的头脑才是最重要的。他咬着烟蒂,沉声问周呈晔:“有这楼的平面图吗?”
徐畅忙说:“来的时候我叫人找了,应该差不多找到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快点。最好是这几栋楼的图都有。”
徐畅把电话打出去,确定对方找到了图纸,刚要说叫他们把图送过来,严肃立刻打断:“送的话来不及,通过网络传过来!”
徐畅皱眉:“可我们这里没办法接收啊?”
周呈晔忙说:“这个我可以解决,你叫他们把图传到这个地址。”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笔和纸,匆匆的写出一串字母和数字。徐畅麻利的把网络地址用短信的方式发过去。周呈晔把手臂电脑取下来,并头和严肃凑在一起准备收图。
两分钟后,严肃拿了一块石头在地上随手画出这几栋楼的顶视图,一边画一边说出自己的计划:“周呈晔跟我,分别带两个手脚利索的人从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悄悄地潜进去,查清楚他们的内部情形。凌墨,你绕到这个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他们准备逃走的的方向。守护的人应该更多,你尽量不要动手,隐蔽行动,你的目标是苏羽和宁可,枪声一响,你必须立刻把她们避开。徐畅,叫你的人从这几个位置设伏,考虑到这些人身上有枪械,有炸药,所以如果有人从里面跑出来,立刻击毙。不要给他们留任何机会。”
几个人都点头称是。
严肃又回头看了一眼宁和跟苏陆轩,说道:“你们两个怕吗?”
“怕个球!”宁和眼睛都红了,他也是宁家堂堂男儿,家中的女人被劫持,身为男人却束手无策,简直是耻辱。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苏陆轩白皙文弱的脸上也带着决然之色。里面两个姑娘一个是宝贝妹妹,一个是心爱的女孩儿。再文弱的男人那种天生的雄性豪气也被激发出来了。
“好,这里有黄毛的电话。你们两个给他打电话跟他们周旋,说钱马上送来,直升飞机也很快就到。我们要看见一见人质。”
“好。”宁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来打。”
周呈晔拿了一套防爆服,耳麦,绳索,一把95军刺给严肃,看着他穿戴整齐后又扔过一把微型冲锋枪和一把沙漠之鹰给他。严肃迅速的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里,微冲背在身后,对着宁和做了个手势:“十分钟后,你打电话。”
宁和点点头,看着手机里的号码,眉头皱成了疙瘩。
严肃朝着周呈晔一挥手,周呈晔立刻给自己身后的两名特警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全副武装的特警侧身跟到了严肃身后。严肃周呈晔兵分两路从树丛里消失。
一身黑衣的凌墨拍拍宁和的肩膀,也转身离去。
因为暴徒说了不许报警,又知道特警支队的支队长出面,刘畅便没带多少人出来。看看身后站成一排的刑警战士,沉声下令:“小赵,你和小孙去八点钟方向,在这一垛水泥板后面设伏,刘峰你带着虎子去四点钟方向,姜涛你们两个绕道后面去,去两点钟方向,你们四个绕道对面,把住后门。那边正好有一条水泥路,如果那些家伙们逃跑,那边是首选,注意隐蔽,保护好自己,不许放走一个暴徒!”
“是!”众人齐声答应着,各自携带武器分散开来。
宁和则掐着时间,只等十分钟过去之后,便准时给黄毛打电话。
烂尾楼最里面的一处空地,宁可和苏羽一起被丢在地上,有人拿了绳子绑住她们两个人的手臂,又把她们两个背靠背绑在一起。
黄毛想了想还觉得不妥当,便把自己身上的炸药解下来,直接绑到宁可的腰上,然后反手把引爆器揣进自己的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