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行家经营的是一个珠宝公司,许多原料都要从外国买进,以前,一直只能依赖另外一家大型珠宝行的进货渠道,自从有幸结交到柳云展,他就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瞪了一眼赵天明,要不是这家伙没事找事,他今天也不会横生波折。这幅画今天可是几位前辈都过了眼的,就算以后再发现是假货,也怪不到他头上。
现在事情生变,即使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柳云飞也肯定不会像以前那般,承他的情。
“这画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画,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还是高手在民间呀!”柳老感慨道。
“说到底,还是我们自恃见多识广,小瞧了大千世界的能人异士。”这事,对周老有点打击,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竟给打了眼。
虽然这幅画现在尚未有定论,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杆称,几乎都认为,这不是真迹,至少,如果是在外面,他们肯定不会入手。
“哥们,你真是太厉害了!老爹都看走眼的东西,你竟然能看出破绽,以后我们多多交流。”
柳云飞对赵天明竖起大拇指,对这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是真心佩服,至少,水平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点,亏自己还常常吹牛,自诩年轻一代领军人物。
柳老脸色一黑,对他呵斥道:“刚才谁说的,眼瞎了才看不出这是真品?你看看人家赵小友,再看看你自己,你要是有他一半的细腻功夫,还会被人坑那么多次吗?都几岁的人了?没个定性!”
柳云飞这才反应过来,貌似触了老爷子的霉头,他立刻乖巧的躲到一边去,现在这时候,可不敢自掘坟墓,和自己老子顶嘴。
“小飞,听说你收了一幅吴昌硕的画?”
周老适时开口,帮柳云飞解了围。柳老早没了请大家鉴赏吴昌硕杰作的心情,不过,其他几位老人家还是惦记着的。
柳云飞连忙请几位老人家品鉴一下,别这幅也是假的,中奖的概率就有点高了。
这是一幅牡丹图,大红大紫、颜色浓丽、酣畅淋漓,用色非常之大胆。但一点也没让人觉得俗气,反而非常有文人的一种风骨。
这也是吴昌硕非常鲜明的一个特点,齐白石那浓艳明快的风格,就传承自他,然而吴昌硕说过,齐白石只得了他的皮毛。
吴昌硕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有金石气息。所谓金石气息,指的就是钟鼎上所铸的金文与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所具有的味道。
人们常说谁谁的画作有金石气息,其实这种评论标准都是从吴昌硕的绘画风格出现以后才有的。比如,人们在谈到徐青藤、八大山人时,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评价他们的画作有金石气息。
吴昌硕少年时受父亲熏陶,就开始了学习写书、印刻,后来才开始学习绘画。
吴昌硕最擅长写意花卉,受徐渭和八大山人影响最大。由于他书法、篆刻功底深厚,受此影响,他把书法、篆刻的行笔、运刀及章法、体势融入绘画,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的独特画风。
吴昌硕作画用“草篆书”以书法入画,线条功力异常深厚,从而形成了影响近现代中国画坛的直抒胸襟,酣畅淋漓的“大写意”表现形式,成为“海上画派”的代表之一。
他的艺术,对于中国近现代绘画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众多现代绘画大师或出自其门下,或受其艺术影响。
如十三大弟子王一亭、陈师曾、齐白石、陈半丁,潘天寿、王个簃等,还有像张大千、刘海栗、黄宾虹、傅抱石、李可染等也无不受到吴昌硕的影响。
他们是研究吴昌硕艺术具有代表性的实践者,在对吴昌硕艺术的学习、传承与研究中,也对于阐释、承袭与引领近中国现代花鸟画的发展历程,具有相当重要的价值与作用。
据说,最得吴昌硕真传的,不是名气最大的齐白石,而是吴昌硕晚年收的得意弟子王个簃,他是吴昌硕门生中的佼佼者,全面继承吴昌硕的艺术,在诗、书、画、印领域造诣卓著。
这幅画自然不会再是假的,几位老人家赞不绝口,让柳云飞挽回了不少面子。
在几位老人家的坚持下,柳老又带他们观赏了不少自己的精心收藏。赵天明流连于这些珍品之间,眼界大开。
不得不说,八九十年代,是收藏的最好时机,他们这些在行内打转了一辈子的前辈,收藏都不会少,许多珍贵的东西,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
即使是那些重量级的国宝,流传下来的也绝不止明面上这点数量,只是许多人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而已,还有一大批,更是流到了国外,想找回来更难。
“小子,我记住你了。”
直到离去的时候,罗元行都没给赵天明好脸色,柳云飞后面也一直陪着他老子,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他的事,自然也办不成了,一肚子的怨气,全转到赵天明的身上。
赵天明也挺无语,得罪一个人,都不需要理由,不过,自己也不怵他就是了。再说,大家不在一个圈子,天南地北,以后还能不能碰到都是一回事,用不着纠结。
“老弟,别管他,他要是有什么动作,和老哥说一声,我到要看看他是什么来头。”王志伟拍拍赵天明肩膀说道。
“随他去,他也不会没事找事这么无聊吧?”赵天明耸耸肩,不以为意。
王志伟也忙着去装裱他的画,好挂在办公室里装逼,两人分道扬镳。
回到小区里,赵天明意外的碰到冷秋霜,她画着浓妆,一脸的倦容,手里还提着不少食材,应该是拍完戏从外面回来。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不过貌似她都比较忙,早出晚归,两人很少会碰到,见面的次数,还不如天天宅在家里玩游戏的韩雪伊。
毕竟赵天明也不少宅在家里鼓捣他自己的东西,偶尔出来透透气吃吃饭,倒垃圾什么的,总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