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听着韩清羽对自己的称呼,再看着韩清羽跪拜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恼怒:“清羽,你就一定要这么倔强的跟朕说话吗?”
韩清羽依旧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可是听声音就让人欠揍得很:“万岁爷,您也说了您是朕;既然是朕臣妇当然的大礼跪拜。”韩清羽不冷不淡的说道。
呃景明帝无语了,半天之后方才挥了挥手示意韩清羽起来。
韩清羽站起身来以后,方才有时间好好地仔细看了看景明帝;韩清羽脑子里面有关景明帝的印象都来自于原主身体本身的记忆,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的看清楚了对方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老实说不管是韩家还是水家,这两家的基因都还蛮不错;你看看人家三王爷水钰就知道,那可是整个一妖孽啊!
这景明帝虽然不像水钰一样隶属于妖孽的级别,可也是一个超级漂亮有型的男人;要不然的话当年的甄珍又怎么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呢?
这些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对方的气势;景明帝的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只要走近了他的身边;就会忍不住让人对他心生仰望,那是一种专属于帝王才会独有的气势;没有山岳一样的身高,却有着山岳一样的胸襟;这就是皇帝!
景明帝深深地看了韩清羽半天,仿佛通过她在回忆些什么?好半天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两年你过得不好,心里头对朕有怨恨朕是可以理解的。”
韩清羽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眉眼弯弯非常的灿烂:“万岁爷,您说错了;这两年我过得很好,尤其是现在有待我如珠如宝的夫君,还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儿女;更别提那一群对我热情到了极点的林家人,万岁爷您就放心好了。”
韩清羽看着景明帝的眼神略带嘲讽,突然不客气的呛声说道:“只要您不从京城里来烦我,我们一家人一定会越过越好。”
呃景明帝尴尬起来,合着自己现在是被人给嫌弃了吗?
对于景明帝韩清羽的心思多少有几分复杂,她虽然是景明帝的女儿;却丛来就没有叫过对方一声父亲,虽说景明帝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好皇帝--她仰望;但是却没有那些臣子跟众多的儿女一样的态度,所以对于景明帝她只有敬仰而没有想要臣服的心思。
“你坐下来,跟朕随便聊聊不要拘谨。”景明帝难得对韩清羽慈眉善目的说道。
韩清羽也不客气,既然人家都已经请自己坐了;她便在景明帝的对面坐了下来,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头可是已经盘算起来;不知道这会子皇帝他又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万岁爷想要跟臣妇聊一些什么?”韩清羽不习惯跟别人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
“林如海跟林家的其他人对你可好?如果林如海对你不好的话只要你说出来,朕一定不会让你被人给欺负受委屈。”景明帝其实很想问一下自己那三个小包子外孙的境况如何?只是好几次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都给咽了回去。
听了景明帝的话,韩清羽的眉头不自觉的轻轻蹙起;心里头涌起了一阵怒气;更多的则是一阵无力感:“呃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景明帝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跑到扬州,就是为了跟自己来父女叙旧。
“夫君自然是对清羽极好。”韩清羽不明白景明帝心里头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斟酌再三方才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听了韩清羽的话,景明帝皱了皱眉头脸上隐隐约约的带着一丝怒气;很快的放下了手里握的紧紧的茶盅,淡淡的说道:“清羽,你皇叔也在扬州城呆了不少的日子;你可有跟他好好地谈过?”
尼玛?我靠!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你丫的自己年轻时候惹出来的风流债,现在却要自己的女儿跟弟弟来背;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合着就因为你是皇帝,所以好处全都让你一个人给占完了。”韩清羽狠狠地在心里面鄙视了景明帝一把。
“回万岁爷的话,这三王爷虽说是住在扬州城有了一段日子;可臣妇也只是见过三王爷几次而已,因为臣妇已经嫁人有些事情尚需避嫌;每一次看到三王爷的时候都是来去匆匆,所以您的话臣妇回答不了。”韩清羽虽然不是很情愿,可还是淡淡的回了景明帝的话;只是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的样子。
韩清羽的这一句话让景明帝的眉头皱的更深起来,很久以后景明帝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不怎么高兴地说道:“清羽,你应该叫朕--父皇!”
“这里不是京城,是扬州;您站着的地方也不是金銮殿而是我林家的花厅,您此刻身上穿着的也不是龙袍;您身下坐着的更加不是龙椅,所以您不能够左右我怎么去称呼您;退一步讲,就算此时此刻的您身上穿着的是龙袍;站立着的地方是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您也不可以命令我叫您一声父皇。”
景明帝说话的口气让韩清羽心里面憋屈得慌,哼你是皇帝又怎么样?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却不知道反省己身;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姑娘我最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男人;虽然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好皇帝,韩清羽还是心里面不痛快的很。
这姑娘脾气一上来这话说得自然也就不客气:“但凡知道我的人都清楚,我的父亲姓韩;是当今太后的嫡亲哥哥。”
呃这句话说得就更加不客气起来,说白一点不客气的说一句,您啊!不要忘记了自个的身份,您现在可是姑娘我名义上的便宜把表哥。
景明帝囧了!
呃自己这是不是就叫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呢?
景明帝可是从小就看着韩清羽长大的,这姑娘的脾气性子他可是知道的十分清楚;她的话让景明帝误以为是怨恨加上委屈,却不清楚同样的一个壳子,里面的芯子已经早就不一样;这姑娘这会子纯粹是心里面不痛快在发泄而已。
于是景明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有几分无可奈何地说道:“罢啦!罢啦!既然你不愿意朕也就不勉强于你,总归朕跟你是父女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是事实那又如何?”韩清羽的脸上那嘲讽的神情越发的明显起来:“您的儿女这辈子还少吗?多一个女儿或者是少一个女儿,对您来说有区别吗?”
景明帝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出声,只是盯着从纱窗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投射在洁白的茶盅上泛着明晃晃的光芒,景明帝不知不觉的看出了神;眼前的韩清羽似乎跟多年前的一个身影重叠到了一起,眼神不悲不嗔不怒不怨;却让人可以一眼就感受得到她的委屈,一瞬间景明帝似乎也痴了。
“你的母亲是一个极好的女子,这辈子是朕辜负了她对不起她。”景明帝眼神深邃悠远的看着某一处,心神有一些恍惚起来:“清羽,你打小的时候朕就已经看了出来;你长得像朕多过像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每一次进宫的时候朕都可以在你的身上看到你母亲的影子。”
“那又怎么样?”韩清羽不客气的说道:“有道是逝者已逝,您如果有功夫去想念一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人;还不如好好地珍惜此刻陪伴在您身边的人,莫要等到再一次失去以后才后悔;老天爷不会给您第二次忏悔的机会,不要一错再错”
韩清羽后面的话说的有几分意味深长,皇帝从古至今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自古都是高处不胜寒,韩清羽自认不是圣母也没有想过要去做圣母;她现在想要守护的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家的几个小包子;还有眼前的这个自己的家,别人的死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清羽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景明帝究竟有没有听了进去?
良久以后景明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皇叔的事情朕自然会替你解决,只希望以后你跟林如海俩个人真的可以好好的过日子;这也算是你母亲的心愿。”景明帝似乎又看到了杏花树下巧笑嫣然的美丽女子,正对着自己展颜微笑。
从前有很多的事情景明帝都放不开怀,即便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也都只能够偶尔猜着意思;除了景明帝他自己以外,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心里面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韩清羽面对景明帝的时候,虽然觉得这个人距离自己有一些遥远;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神绝对做不了假;景明帝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干净纯粹一如雨后的晴天;通透的让人只想要亲近对方。
韩清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便他是九五之尊,可是在他的心里面有情;对自己那个早逝的娘亲有情她知道,这一局算是自己稍微领先了一小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