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大卫在城里转悠,刚出来的时候大卫还闷闷不乐的,箫小杞在路边摘了些青翠的草踮着脚插到他的发间。2
大卫不理她,把草摘下来,走在前面不说话。
“哎,你认得路吗?”箫小杞追在后面,喊着,眼见大卫越走越快,她跑上去,挽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往后坠,说:“哎哎哎,你的绅士品格呢,这样抛下淑女走在前面真的好吗?”
“对不是淑女的女士,无需保持我的绅士品格。”
“我怎么不是淑女了?”箫小杞抗议鼓着脸说。
大卫生气地看着箫小杞,狠狠地捏着她的脸,好象要把刚才的不快发泄出来似的,直到看箫小杞疼得都呲牙咧嘴了,才满意的松了手,高傲地扬起下巴,用施舍般的语气道:“说吧,那卢卡是怎么回事?”
箫小杞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前几天就不把地址告诉眼前这货了,现在要用技能也挽回不了了。
箫小杞故作不解,“没什么啊,和卢卡是朋友。”嗯,算朋友,反正自己一开始就和卢卡说了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也从没和卢卡说喜欢他啊,这样不算说谎吧,就是无耻了一点。
“你朋友还真多啊小姐,德国的那位呢?”大卫语带讽刺说,他可没忘记在海德堡的那位男士。
“这和阿尔……”箫小杞急切说,说起这个名字时还有点不自在,用手指揉了下鼻子,顿了一下,改回平常的语气说:“这和阿尔弗雷德没关系吧,而且,我和卢卡也只是朋友,因为大家要一起帮助恩佐先生所以才会熟络起来,嗯,恩佐是……”箫小杞一边絮絮叨叨地给大卫讲她来到意大利之后发生的事,咳,当然是改编版的,一边背着手煞有其事地走在大卫的前面,回首瞟了一眼大卫,说:“现在懂了吧,现在,让我带你去领略一下托斯卡纳的美丽风光吧。”
大卫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箫小杞这个解释。
“你的举止随意了很多,难道你也感染上了意大利人的无脑和粗鄙的举止?”大卫啧啧称奇地上下打量一番箫小杞,不过才两个月没见,看那夸张的笑容,步伐迈得过大而散乱,两手也学了意大利人说话时会乱挥舞,和初见在海德堡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奇异的是居然没有心生厌恶。
箫小杞手里抓着一把小黄花,反驳说:“先生,你这样说我可不能认同,我倒觉得意大利人透着一种可爱呢,你看这环境,这可比伦敦阴郁的氛围让人更为地心情愉悦。”
“叮——大卫好感度—1,总好感度61。”
犯规!
“当然,再美的风景如果没有那个人,也仅仅只能徒作空壳,我很高兴大卫你能来找我,这样看托斯卡纳就更美上几分了。”
“叮——大卫好感度+2,总好感度63。”
大卫一手松松握拳,掩饰地放在唇边,“你不会以为我是特意来意大利找你的吧小姐,虽然这样想你会比较开心,但我想虚假的谎言并非绅士所为,所以我要解释说,我仅仅只是恰好路过意大利而已,希望你不要误会。”
箫小杞夸张地笑了一下,眼睛一眯,露出白白的牙齿,脸颊上不怎么深的笑窝露了出来,然后抿了一下嘴巴,鼓起脸蛋侧了侧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了大卫一眼,“哇哦,那先生您准备路过几天?”
大卫伸出手,就要再捏箫小杞脸上的肉,箫小杞弯腰避开,见危机已经解除了,大卫好像已经不再对卢卡感兴趣,箫小杞也不再战战兢兢了,就自顾自的追起了窜上小路的小兔子,你知道,兔肉还是挺好吃的,可惜的是,她在田野间追了半天没追上,大卫在一旁笑看着他,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夹答列晓
恰好兔子为躲避箫小杞,横冲向大卫,大卫轻松一弯腰,兔子就已然在他的手中,箫小杞惊喜跑上前,大卫就拎着兔子的两只耳朵递给她,她把脸凑到兔子跟前狠狠数落兔子,并威胁今晚就炖了它吃,没想到兔子的两后腿突然猛蹬到她脸上,被蹬后的箫小杞受到惊吓,整个人后仰坐到了地上。
大卫扔下了兔子,紧张地俯下身看她,见箫小杞没事,又看到她脸上的兔子脚印,忍不住地就大笑起来。
“我痛死了!你还笑!”揉着被兔子蹬到的脸,箫小杞愤愤不平道。
大卫从地上拉起,在怀里掏出一条灰色格子手帕细细给她擦干净脸,还不忘讥笑说:“下次看你还捉不捉兔子!你要把家人吃了,人家不踹掉你的门牙已经很给面子了。”
箫小杞乖乖仰着头,拧着眉让大卫帮她擦脸,刚被兔子踹到的鼻子红彤彤的,眼睛也含着泪光,说话嗡嗡带着鼻音:“我就只是说说而已,我这么可怜了你还笑我!”
“是我比较可怜。”喜欢上这么笨的人。
在外面逛了一圈,天气就有些暗了,于是两人决定明天再继续。
有说有笑回到索卡亚,刚走进客厅,没想到就看到卢卡了,箫小杞嘴边的笑容还没来得急收回,就看到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的卢卡,他显得很自在,身体向后仰着,只用椅子的两条后腿着地,黑色的头发垂在眼前,不经意地带出几分典雅,听到声音,他微微抬眸,似笑非笑看着一脸惊愕的箫小杞。
平时他都是在恩佐那吃晚餐的,很少回索卡亚,箫小杞只觉世界末日要来临了,她刚才打消了大卫的疑惑,这怎么就有种奸夫找上门的即视感了。
大卫也感觉到了箫小杞和卢卡之间诡异的氛围了。
“亲爱的,不介绍一下吗?”大卫的脑袋几乎是搁在箫小杞的肩窝,耳朵擦着她的头发痒痒的,说话间下巴会碰到她的肩膀。
箫小杞感觉到大卫的体温,闻到他身上刚才在草丛沾到的青草的味道,他的呼吸轻柔地拂过她脖子的皮肤,箫小杞浑身一抖,就对上卢卡幽深的眼神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手握拳,用力到骨节都发白的程度,箫小杞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种愤怒中夹杂着无力,气忿里透着自卑的复杂感情,他嘴巴抿着,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吐出最尖锐的词句,但又把这种冲动压抑在紧绷的唇角里。
“嗯?”大卫再一次催促说,声音懒洋洋的。
箫小杞还没想好措辞,卢卡先一步站起来,身上仅穿着一件破旧的灰白背心,每天辛劳的劳作使他的躯干精瘦而结实浑身没有一块赘肉,应该是刚才从恩佐那回来,脸上头发上都灰尘扑扑的,他站在了大卫面前,伸出大手,说:“你好,我是卢卡·马特拉齐。”
“西摩尔。”大卫也大方伸出手握住,双排扣大衣此时显示出符合它价钱的质量,直筒的衣袖居然没有一丝的褶皱。
两人握住的手久久没放开,箫小杞缩在一边装死,恰好马特拉齐夫人端着盘子走出来,见到箫小杞他们,赶紧招呼着坐下准备吃晚饭。
马特拉齐夫人先坐在,箫小杞抓紧机会坐在了她的对面,这样吃饭才不会消化不良,现在无论是对着大卫还是卢卡,她都别想能安心吃顿饭了。
大卫理所当然坐在了箫小杞隔壁的位置,现在剩下的位置就只剩大卫的对面,马特拉齐夫人隔壁的位置了。
想不到卢卡耸耸肩,直接把长靠背椅拖到了上座的位置,和箫小杞就一个九十度直角,他安然坐下,然后点点下巴说:“开始吧。”
箫小杞夹坐在大卫和卢卡之间,觉得气氛怪怪的,如坐针毡,眼睛也不敢看两人,开始闷头吃饭,今天的主餐是瑞伯里塔汤,“riboritta”这个词在意大利语的本意是“再沸腾”,可以想见,这道汤的用料都是一些剩菜,尤其是周末大餐的剩菜,里面有各种白刀豆,面包,蔬菜,托斯卡纳人通常还会往每碗汤中加少许橄榄油,一碗瑞伯里塔汤再加上一份沙拉,保证叫人吃饱。
卢卡见箫小杞只顾着低头喝汤,把装有帕尔玛干酪硬皮的篮子推到她面前,说:“泡软了的帕尔玛干酪的硬皮会让你回味无穷。”
箫小杞对卢卡感激一笑,拿了块硬皮放进汤里,用银勺搅拌,被大卫看见了,他也不甘示弱,伸长了手拿了块咸面包,也没和箫小杞打声招呼,直接扔进箫小杞的汤里,说:“吃面包才能饱肚子,可惜没有土豆。”
你是有多爱土豆啊,心里吐槽,但箫小杞不敢不从,认命用银勺把面包按进汤里。
卢卡见状有些生气了,又拿了块干酪硬皮扔进箫小杞的汤里,“我想只有中国菜和法国菜才有资格在意大利菜面前讨论食物的艺术,你说对吗萧?”他低着头与箫小杞对视,嘴角崩得紧紧的,如果箫小杞此时说一个不字,她不排除卢卡会直接把她的脑袋按进汤里。
箫小杞还没有反应,就被大卫拉住了手腕,她转过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面包,大卫神色温柔,一手扶着箫小杞的肩,一手拿着块面包,一点一点看着箫小杞把面包咽进肚子里,“这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不是吗?或者萧就对土豆情有独钟呢。”
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箫小杞因为嘴里还嚼着面包,只能用眼神默默地控诉说。
就这样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就这么开始死命你一块干酪,我一块面包地往箫小杞的汤里扔,箫小杞这边可命苦了,刚还一直喝汤,根本吃不着什么东西,现在汤上面慢慢地覆盖起了干酪硬皮和咸面包,它们把汤都给吸收光,就一坨地糊在浅盘里,让人食欲全无。
箫小杞一个劲地猛塞,还没吃完,新的面包干酪又来了,她吃得都要吐了,面包和干酪吸水后混在一起真的很像某种排泄物,可他们两个还不停地较劲着往她的汤里扔。
马特拉齐夫人在一边看直了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声:“小可爱,不能总是只喝汤呢,这里还有腌火腿和鸡蛋,别总光顾着喝汤。”
马特拉齐夫人不说还好,这一说,变成一个给箫小杞敲鸡蛋,一个给她拨腌火腿,又开始继续较劲了。
马特拉齐夫人,您想害死我也别用这方法啊!您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样借菜杀人是很不道德的!我可是给了你50欧的!箫小杞愤愤不平,只能又开始一个劲地猛吃,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举起双手说了声:“我饱了,先生们,你们继续。”就瘫坐在椅子上。
马特拉齐夫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卢卡和大卫这才恢复常态,开始自顾自地用餐,就好象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
果然脚踩两条船这样没道德的事是会遭受惩罚的,这不,她的胃就先一步遭受上帝的折磨了,想到以后还有的几个任务目标,她应该要遭雷劈了吧,还是九雷轰顶。
饭饱食足,大卫抽出餐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角,卢卡双手插兜,也没有要站起来离开的意思,箫小杞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但也没有狗胆先说出点什么话来。
最后是大卫又把餐巾折回三角形形状后,他站了起来,先瞟了箫小杞一眼,“好了,萧,我们回房间吧,不要打扰马特拉齐夫人他们了。”然后对马特拉齐夫人和卢卡微颔首。
卢卡这时也站起来了,“不,我想恩佐会希望我和萧回他的房子的。”他把视线转到了箫小杞身上,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毕竟明天就有人来装中央供暖系统了,我想他会希望你能在给点意见。”
“你的意思了呢,萧,小,杞。”大卫直接爆中文,一字一顿隐含威胁。
再三权衡之下,箫小杞还是决定屈服于更为变态的大卫,他的变态本色箫小杞可是领略过的,这样比较之下,卢卡的攻击力弱了点,思及此,箫小杞干笑着也站了起来,“咳,卢卡你能和恩佐说我后天再去帮忙吗?这两天我要陪朋友。”手腕一痛,箫小杞改口说:“陪男朋友。”
大卫得意地向卢卡挑衅地看了一眼,就拉了箫小杞的手到柜台拿行李,然后走到楼梯口,微颔首,“那么,各位晚安。”就拉起箫小杞上楼了。
进了房间,大卫先是很是嫌弃的环顾了一下房间,随手把行李袋扔到床上,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十指交叉,颇有气势说:“朋友?”
箫小杞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说:“我的确当他是朋友,他怎样想与我无关。”
大卫用审视的眼睛看着箫小杞,想瞧出我是否在说谎,箫小杞心虚啊,觉得口干舌燥的,不禁地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下一刻,大卫宽厚的掌心贴上了她的后脑,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来,结结实实地吻住了她。
箫小杞满脸的错愕,被突来的吻弄呆了,任凭卢卡柔软的嘴在她的嘴唇上辗转,直到他想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箫小杞才回了神,惊慌失措,直觉的想逃,他却加大了手掌的力道,另一只手也把她锁在了怀中,让她动弹不得,还惩罚似的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一咬。
箫小杞感觉唇上微疼一松口,大卫的舌头就趁势而入,与她的舌头激情的交缠着,不同于先前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震颤心魂的霸道与激狂,好象在发泄他的愤怒,直到大卫感觉到箫小杞剧烈起伏的胸膛,微离开半公分,看到箫小杞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才停止蹂躏她的唇,紧拥着她,粗重急促的喘息着。
“你是我的。”他沙哑地说。
箫小杞深呼了口气,迎着他炽热的眼神,向前抱着他的脖子,没说话。
大卫搂着箫小杞往后一躺,后背完全贴住柔软的沙发靠背,怀里抱着一团箫小杞,软软绵绵的身子比抱着最柔软的抱枕还要舒服。
箫小杞被他用力一带,本来还有点空隙的身体,这下是完全地撞了大卫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满耳朵都是咚咚咚的心跳声,震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甚至完全没留意大卫在说什么。
时间慢慢地流动,大卫也没在说话,他安静地抱着箫小杞,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是睡着了。
箫小杞倒是真的睡着了,在恩佐的房子里辛苦工作了一整天,擦了一整天的墙壁,然后又是精神紧绷地应付着大卫和卢卡,先如今有舒服的暖气,窝在感觉很有安全感的怀里,她在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大卫从神游中回过神儿来,就发现箫小杞已经倚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他笑了笑,摸了摸箫小杞的发顶,看到她像是婴儿一样蜷了蜷身子,整个脸蛋都贴在自己的胸膛,呼吸轻轻浅浅的,长长的睫毛网着一片醉人的光,苍白的嘴唇无意识的嘟着,还像是生气似的垂着嘴角。
大卫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低下头亲了箫小杞一下,扫过额头,再在嘴唇上盖上自己的印记,然后又亲了一下,“……哪能让别人抢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