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箫小杞匆忙出门的时候发现在门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纸袋,疑惑地捡起来,上面是一张很普通的白色卡片,没有任何装饰也没任何花纹。夹答列晓
箫小杞先把手里的纸袋小心打开,是一件黑色毛衣,为了怕雪融弄湿里面的东西,它除了外面的两层包装外里面还包了一层防水纸。
扬起毛衣来看,居然是那天在广场箫小杞随口说想要的那件阿尔弗雷德的黑色女款毛衣。
已经八点五十分,箫小杞注定又要迟到了,她把手里的毛衣塞进书包了,手里抓着卡片边跑边看,上面只是短短的一段话,用的是英文。
“箫,如果昨天我泡茶的行为或是什么触犯了你的国家,请原谅我,很抱歉。毛衣送给你,只是一件小小的礼物。
祝,拥有美好的一天。”
署名,阿尔。
今天一天的课,箫小杞都处在自我厌弃的情绪当中。
现在阿尔弗雷德很明显对箫小杞有很高的好感度,她不意外,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造成的。她也很意外,阿尔弗雷德现在深陷其中,他对她在乎了,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对他的感觉,曾经冷漠不为任何事情所动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迷惑,有了欣喜,有了彷徨,有了喜悦……
她想起她这个任务由来的那个可笑的原因,八国联军侵华,他的祖先毫无疑问是个坏人,在中国烧杀抢掠,可是,他没错啊,他甚至对此毫不知情,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错的那个人是她,她在欺骗他,她在耍尽计谋骗取他的感情。
箫小杞很内疚,她觉得自己坏得无药可救了,趴在桌子上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下课的时候,游魂中的箫小杞被布朗叫住了。
“嘿,我带人来了,走吧。”他指了指身后的女郎。
箫小杞拂开飘在眼前的长发看过去,是同班的伊莲·布尔,她是一个生着浅金色头发,棕色眼睛的身材火辣的法国姑娘。
箫小杞没和她说过话,只道她与班上的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
“嘿,箫。2”伊莲走到布朗旁边,笑着和箫小杞打招呼,她的德语还有很重的法语口音,模糊不清的,倒有一分特别的性感,她穿着一件火红的紧身毛衣,腿上的紧身牛仔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美好的线条。
“走吧,就我们三个人去可以吧。”布朗把背包从左肩换到右肩,然后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现在应该还没什么人。”
伊莲身高1米75,笑嘻嘻一抬手就勒住了布朗的脖子:“就要趁现在去你才能不被查出来,未成年的小处男。”
“我不是,你才处男,你全家都是处男。”
伊莲很轻松地勒着拼命挣扎的布朗,问箫小杞道:“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我知道在绳索街一家不错的餐馆,要去吗?箫。”
甩开关于阿尔弗雷德的一切,箫小杞决定,玩过一天是一天。
在去餐馆的路上,伊莲忙着给箫小杞和布朗两个个土鳖普及知识。
在德国,红灯区是合法经营的娱乐场所,妓女被称为性工作者,德国有专门的妓女指导中心,并由政府劳工部管理,政府还定期组织她们做身体检查和进行防疫防病培训,登记在册的性工作者有纳税号和工作许可证,她们在妓院上班,签订工作合同,领取纳税卡片,享受各种社会保险。
汉堡的红灯区坐落莱泊帮大街上,莱泊帮大街又叫绳索街,被称为汉堡“最堕落的大道”。
“哦哦,原来如此,伊莲,你好厉害,什么都懂。”箫小杞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伊莲。
“那是当然,姐我御夫无数。”
来到伊莲推荐的所谓德国汉堡特色餐厅,看到店面上面大大的招牌:freudenha,翻译成中文就是妓院,箫小杞惊恐万分,“你想把我们卖去哪里?”
“人家是正经的餐厅。”伊莲嬉笑把他们拉了进去。
一坐下,一戴黑色阿迪达斯毛线帽,穿着一件白色紧身t恤的德国小哥就扭着小腰走过来,一俯身,捻起餐牌轻轻放在箫小杞面前,手肘撑在餐桌上,翘起屁股道:“新姑娘,没见过你,日本的?”
布朗瞪大双眼看着德国小哥左右摇摆的臀部,那嘴张得都够晒下一个鸡蛋了,为显示大中华的淡定,箫小杞轻轻扫过他一眼就垂下头专注看菜单,还特装逼地用中文和德语各说了一句:“中国的。”
“噢,中国人。”德国小哥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盖在了箫小杞看着的菜单上,“那中国男人都会功夫吗?”
“是的,中国女人也会,如果谁妨碍了她们的晚餐,她们会使用降龙十八掌。”箫小杞歪着头笑嘻嘻地道,也顺势把菜单递给伊莲,文盲没前途啊,上课要认真听啊,“伊莲,介意帮我点单吗?要知道我并不想再与服务员先生有任何的误解。”
德国小哥撇嘴,站直身体,从黑色紧身长裤的后裤兜里掏出点菜本:“好吧,那你们需要什么?”
在点餐和德国小哥离去的整个过程中,伊莲一直保持着一脸调侃,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待德国小哥终于走向别的餐桌,她终于开口道:“魅力不错啊,那你现在喜欢的是这个服务员帅哥还是上次来语言班找康拉德的酷哥?”
“什么?”
“你干嘛提这个!”
箫小杞和布朗同时大喊,对视一眼后,布朗哼一声低头不语了,箫小杞默默问道:“瓦德西先生就算了,这个和刚才的服务员有什么关系?”
“你刚不是和他么。”伊莲语气肯定,一脸无辜单纯。
“你哪只眼看见我和他了!”
“怎么不是,按正常步骤,呆会他会邀请你在他下班之后和他去喝一杯,然后带你回他的公寓。”伊莲耸耸肩。
也不管和伊莲熟不熟了,箫小杞直接道:“我去你的,我们中国人很保守的好吗?况且要按这样算的话,那我之前的行为不就是直接勾引瓦德西先生了吗?”箫小杞十分无语,到底是法国人太过开放还是她对西方文化了解不够。
听到箫小杞近乎低吼的反驳,伊莲却很平静地点了下头:“噢,原来你喜欢瓦德西先生啊。”然后还抱怨地补充了一句:“你刚直接和我说是喜欢瓦德西先生不就好了。”
箫小杞一口气抽不上来,堵着闷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噢,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直接说出来的,我真蠢,我为什么想不到要直接说出来呢。”
“那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那瓦德西先生看起来很酷啊。”
提起瓦德西先生,箫小杞又想起今早那张让她内疚十足,自我反省自我批判自我唾弃n遍的小卡片,她顿时苦着脸咬着柠檬汁的吸管,嘀咕道:“就那样呗。”
“那样是怎样?告白了吗?他……”
“人家的事关你什么事啊?”刚才一直沉默不言的布朗粗鲁地打断伊莲的问话,粗声粗气道:“他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你是吗?对你来说什么是好人?小屁孩一个……”
布朗用大手一把推开愈加靠近的伊莲的脸,转过头来对箫小杞恨声说:“听我说,两个月前,我亲眼看见那个阿尔弗雷德·瓦德西在巴赫先生的办公室里威胁巴赫先生说如果他不想死,就照他的话去做,他还掏出了枪指着巴赫先生的脑门。”
“什么?”
“他不是好人,我已经申明了好多次!”
“……”箫小杞撑圆双目,嘴巴抖动了好几次才颤声道:“不,这不可能,瓦德西先生说他和巴赫先生是从小的玩伴,他们感情很好的,这不可能。”
“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亲眼看到,亲眼听到的。”布朗身体后靠,翠绿的眼眸幽深深地看着对面有些慌乱的箫小杞:“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信不信由你。”
箫小杞的确很慌乱,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为阿尔弗雷德并非好人而心寒,而是,这些情报,关于阿尔弗雷德和巴赫先生的一些恩恩怨怨,系统并没有提及,越来越多未知的信息出现,她不自信,她是否真能掌控这所有的,她是否真能按预谋成功攻略八国目标然后顺利回家。
此时那些什么内疚什么自我厌恶已被她抛诸脑后,所谓的内疚其实也只是矫情的无病呻吟,一边做着伤人的事一边流着鳄鱼眼泪,她关心的只有她能否完成任务。
“你说这些来吓唬箫干什么。”伊莲用力推了布朗一下,差点使他撞到送餐的服务员,“要是她等下不愿支付账单,那是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