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对男人的感情都留了三分防备,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将来某一天的锥心之痛,可如今单就是这七分真心的付出,在面对男人根本就谈不上背叛的过往时,都尚且这般痛苦,要是某一天,男人背叛了她,或者某一天她爱得义无反顾,再也顾及不得是否会受到伤害……
思及此,瘫坐在地毯上的夜清悠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夹答列晓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绝对承受不了!
女人垂下的清眸倏然间蒙上水雾,不,她不会给自己崩溃的机会。
这么一来,男人以后便绝对不能背叛她,而且,她一定要谨记给自己留有后路,爱情,七分的投入便已是极限,再多,她真的给不起。
微微作好思想建设,夜清悠潋去眸中的神伤,缓缓的自地毯上站了起来,尔后便迈着依旧有些瘫软的脚步走到了沙发旁,直接就躺到了沙发上。
她忽然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现在要是不躺着,她就是连靠着沙发坐的力气都没有。
幽幽的闭上了一对无神的眸子,女人打算让自己小睡一阵,或许睡醒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然而,双眼是闭上了,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安静的空间里,女人只听得见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跳,脑海中也尽是纷繁的杂乱。
男人对那个女人,有过感情吗?还是纯粹只是生理上的需要?
可,能让男人带着来灵岛,并且俩人的衣物还那么亲密的并排挂着,要说男人对那个女人没感情,她自己都不相信。
他们应该已经分手了吧?可为什么男人还不清理掉那女人以前的衣物?
是忘了扔掉,还是想留着做纪念?又或者舍不得扔掉,难忘旧情?
可,既然他如今爱的是她,不该顾及到她的感受么?他难道就没想过,要是被她看到了这些衣物,她心中该作何感想?还是那男人故意把衣服大刺刺的放那儿,目的就是为了探知她对他的在意程度?夜清悠觉得生命中从来不曾有哪一刻像这会儿一般,她那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妒忌,猜测,神伤,可偏偏,她就是控制不住不去猜度,不去嫉妒,不去难过。夹答列晓
女人紧抿的唇角忽然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这便是陷入爱情里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么?她都快要变得不是她了……
房里女人暗自神伤着,而房外却是另一番场景。
冷枭绝在关上房门后,并没有去哪儿,而是背对着四堂主,站在走廊边上眺望着灵岛那有些雾霭氤氲的上空,不知所想。
一会儿后,男人忽然出声道:“沐仓,你去弄些吃的来,要清淡些。”
“是,当家。”沐仓很快便走开交代食堂去了。
“天擎,之前我有交代过雷左副堂,加大对几个一流大国政府的监察力度,以便于能及时获知任何不利于冷门的第一手消息,这事儿你从现在起督促着点,这次基地训练回去后,便由你全权负责此事。”“是,当家。”雷天擎应道,尔后顿了顿,接着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这道上,又开始不平静了。”
冷枭绝没接话,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确定冷枭绝没有别的交代后,雷天擎也离开了二楼。
走廊上只剩下三人,冷枭绝依旧背对着身子,劳伦斯和白允奕深知冷枭绝脾性,这会儿见他默着并不着急说话,便知他们也有任务,于是便安静的待着,等待着男人的开口。
果不其然,只是沉默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冷枭绝便出了声。
“允奕,劳伦斯,你们俩……”
冷枭绝大概说了有两分钟之久,说的人淡然,可听完冷枭绝的吩咐,白允奕和劳伦斯顿时不淡定了。
只见俩人唇角不约而同的抽啊抽啊抽。
对于当家,他们还能再说些什么?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当家的腹黑无耻卑鄙了啊!只能说,清悠小姐这辈子只能是栽在当家这儿了。
收敛起心中的情绪,白允奕和劳伦斯同声应道:“是,当家。”
见冷枭绝摆了摆手,俩人便也离开了二楼。
只是,走着走着,俩人忽然对视了眼:为毛木头和那大块头的都是那么正经的任务,到了他们这,被安排的任务却是……!
先不说这算不算是大材小用,他们平日看起来有那么不务正业么?以至于当家给他俩安排了这么个任务?
对视着的俩人嘴巴同时一扁,有些欲哭无泪的反思起来。
不过,俩人很快便又心里平衡了下来。
这木头的任务负责解决当家的和清悠小姐的吃饭问题,是挺重要的。
大块头的任务攸关整个冷门的安危,那是重中之重。
而他俩的任务,那可是关乎当家和清悠小姐的感情问题,怕是当家最为重视的了!能为当家和清悠小姐的感情作出贡献,这任务也不算不务正业。
这边,该散的人都散了,冷枭绝又在过道上站了一会儿,平复了心中有些阴郁的情绪后,这才转身几步向前打开了房门。
夜清悠正闭眼躺在沙发上,一听见房门的动静,心下一突,猛的一下便坐起了身来。
因为她知道,除了冷枭绝,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打开这间房门。
可看了那衣橱后,在如今脑海一片凌乱的情况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不想像个妒妇一样的质问他,先不说那是在她之前的事儿,她没有立场去追究,再者,她怕从男人口中听到关于他曾经如何疼宠甚至喜爱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
看着逐渐被打开的房门,女人清眸中一闪而过慌乱,手心有些无措的攥紧。
冷枭绝刚一打开门,便见夜清悠端坐在沙发上,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尔后顿时便觉心下一松,唇角一勾,柔声问道:“在等我?”
“你怎么又回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夜清悠这般回道。
这男人不是决定要到别的房间去了吗,现在又回来是什么意思?
要是没看到那个衣橱里的衣物,她现在或许是欣喜的,因为她刚才在车上也并不是真的生男人的气,可是现在,在心中有了千般介意后,她是真的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听得夜清悠的回答,冷枭绝原本上扬的唇角顿时一僵,冷唇一抿,便大步向沙发走来。
察觉男人的动作,女人黑泽的瞳孔骤然一缩,慌乱着就欲起身离开沙发。
女人慌乱的反应落在男人眼里,男人心中顿时便是一紧,在女人还没来得及离开之前,男人便已到达了沙发旁,尔后铁臂一伸,女人就被男人直接带到了怀里,俩人双双跌坐在了沙发上。
“女人,这是我们的房间,我不回来,又能到哪儿去?还有,你是不是在躲我?”
铁臂紧紧的圈着女人的腰,男人鹰眸微暗,轻咬着女人的耳垂沉声问道。
她还在为车上的事生他的气么?所以不想跟他住一个房间,所以这般躲着他?
因着男人的动作,夜清悠全身都变得僵硬不已,这会儿男人又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她只觉得整个人慌乱得不行。
理智上她不愿意这会儿跟男人这么亲近,因为她心中尚有过不去的坎儿,可感情上,虽然男人曾经有过别的女人,但是她却不能因此而不爱他,而他的怀抱是她最不能抗拒的习惯之一。
女人安分的在男人怀中待着,心中却充满了矛盾。
见女人久久不答,男人俊眉一皱,正要掰过女人的脸,可夜清悠却早先一步察觉了他的意图,双手忽然紧紧按住了男人的大手。
几乎在女人的手按上男人的手的一瞬,冷枭绝的眉间便皱得更深了,语气中尽是急迫与关怀:“女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不舒服吗?”
夜清悠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般,微凉的小手更加死死的按住男人的大手,尔后,女人终于开口回了话,然而,却是答非所问:“冷枭绝,你曾经喜欢过甚至是爱过别的女人吗?”
女人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男人有瞬间的怔愣,尔后下意识的便摇了摇头。
“没有,自始至终,我喜欢甚至爱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怎么忽然问到这个问题?”
虽然不知夜清悠这么问是出于什么,但是冷枭绝也不隐瞒,坦坦荡荡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听得男人这么一说,夜清悠提着的心顿时一松,身子也不再那么僵硬,渐渐的瘫软在了男人怀里。
刚才她几乎是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才向男人问出了口,幸好,男人没对其他女人动过心,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离开么?不,她不会为了这样的事离开这个爱着她、而她也爱着的男人。
只是,她心中会有疙瘩,这个疙瘩会越挠越痒,越抓越痛,或许以后会发展成为无法医救的恶性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