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平闯进来,双目赤红地看着白凯乐问,“你妈呢?”
“你是谁?”乐乐陌生地看着她,对她没有一丝印象。麺魗芈晓
“找我有事?”白初晴走了出来。
方淑平抬头,脸上明显挂着泪痕,见到她立即扯开大嗓门嚷嚷起来,“白初晴,你这个死丫头,你故意不接电话的是不是?你爸他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里抢救。”
闻言,白初晴浑身剧烈的一抖。
医院。
白初晴领着儿子火急火燎的冲进手术室,白爸爸正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
“爸。”她撕心裂肺的喊叫,眼泪无声滑落。
“外公。”乐乐也是一脸的沉痛。
方丽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浑身发抖,不敢靠近。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冷漠的说,“病人的情况很危急,必须马上动手术,但要先交五十万的手术费。”
白初晴一听,立马火大又心急地抓着医生的领口说,“钱不是问题,但我爸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和你的这家医院。”
医生被她凶神恶煞的疯狂样子给吓坏了,连忙命令护士准备手术工具。
白初晴颤抖的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无人接听,她连拨了数遍也都无人接听。
“妈咪。”乐乐扯了扯她的衣角说,“手术费我来想办法吧。”
“你……”白初晴惊诧地望着他,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很快,乐乐打完电话,走回来,兴奋地说,“妈咪,老爷爷他答应借我钱。”
白初晴很不安地蹙紧眉头,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对方有钱没地儿花,也不至于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孩子这么大方,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白初晴明知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可也别无他法,先救爸爸比较要紧,钱随时都可以还的。
晚上。
白初晴抱着乐乐等在手术室门外,方淑平母子守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嫌累回家睡大觉了。
因为是夜间的缘故,走廊很安静。
“妈咪,你冷吗?”乐乐忽然问,因为他感觉妈咪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不冷。”白初晴淡淡的声音如同叹息。
“外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乐乐手脚并用,将她给抱紧,希望这样能给她点温暖。
“妈咪不是担心外公会有什么不测,妈咪是在自责。”深深吸口气,一串泪珠从白初晴的眼中掉落,她紧紧的将儿子抱住,不想让儿子看到她脆弱的眼泪。
“我曾经深深的憎恨过你外公,认为他无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保护不好,所以我用了十年的冷漠来惩罚他,直到我出国留学前才明白你外公并不是个窝囊的人,他只是用大爱的心包容着别人,也是生下你以后,我才真正体会了为人父母的心情。做父母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道理。”
乐乐听着心里也有些酸酸的感觉,既心疼外公也心疼妈咪,他轻轻拍着白初晴的背,说,“妈咪,外公他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怪我自己。”年少怎么就那么无知。
“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妈咪这是你教我的。等外公好了,我陪你一起补偿他。”
“嗯。”白初晴笑了,有个如此贴心的儿子,夫复何求。
手术结束,已经很晚了。
乐乐到底是个孩子,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白初晴将他放进了病房,白爸爸的床位今晚暂时用不上。
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
看完白爸爸出来,白初晴意外的发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白发苍苍却是神采奕奕,一个年轻尚青正扶着老人的手,模样恭敬的样子明显是他的仆人。
叶老定睛打量了一眼白初晴,只看她的眼睛就猜到她肯定就是乐乐的妈咪,因为他们母子俩的眼睛一模一样,像是璀璨的琉璃,特别美。
“您就是我儿子口中的老爷爷吧。”白初晴也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嗯。”叶老似乎很欣赏白初晴的态度,点头微微一笑。
“都这么晚了,您来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看你父亲,顺便也找你谈点事。”
“谢谢您的关心,我爸的手术很成功,正好,我也有事想要跟您说。”
医院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三人转到了叶老加长版的林肯车里,叶老命管家替白初晴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看着叶老深深鞠了一躬。
“老先生,谢谢您的慷慨相救,钱我会想办法还给您,但我不会卖我儿子。”
叶顺康毫不意外地笑了笑,“白小姐严重了,我并没有要你把乐乐卖给我,只是希望他能偶尔到我家做做客,陪陪我这个孤独的老头子。不瞒你说我早年丧子,女儿又嫁到了国外,孙儿又成天的东奔西走,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白初晴眼皮子抬了抬,看向他背后的管家,他不是人么?!无声无息地冷笑一声,苦肉计这招对她没用!
“老先生有所不知,我儿子他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跟他不熟的人都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但只要跟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破坏的功力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听乐乐说您家里摆放的都是贵重的古董,要是给您砸坏了,就是把我们娘俩一起卖了也赔不起。”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还在乎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做什么,只要乐乐高兴,就是把房顶给我掀了,我也不在乎。”
白初晴不淡定了,想不到这老头如此执着,他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老先生,我儿子跟您萍水相逢,何德何能,能受您这么大的恩惠?”
叶顺康呵呵一笑,“打从第一眼见到乐乐,我就觉得那孩子跟我很投缘,很像是我老叶家的孩子。”
白初晴被逗笑了,紧攥着汗湿的手心。“您,您真会说笑,乐乐要是能有个像您这么有钱的姥爷,还会跟着我这个妈受苦吗?”
叶顺康忽然叹息一声,意有所指道,“我听乐乐说,你又要赚钱又要照顾他,很幸苦。乐乐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极力向我推荐你给我孙儿的秘书,他的孝心感动了我,希望白小姐也不要让乐乐失望,在你上班的期间,可以把他托管到我那儿,到你下班的时候我会叫司机把他送回去,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把乐乐卖给我,我只要他常陪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背脊升起一阵恶寒,周遭的空气也变的越来越稀薄,白初晴很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泄漏情绪,只得快速说,“的确。我一个单亲妈咪要上班又要照顾他,是忙不过来,在我爸出院的这段时间,就麻烦老先生了,我儿子他很顽皮的,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您见谅。”顿了顿,她补充,“钱我会尽快的还给您。”
“不急。不急。”叶老别有深意笑了笑。
“再见。”转身,白初晴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夜风迎面吹来,她颤颠颠的打了个摆子。
她妥协去ak国际上班不是没有原因的,刚才的谈话中叶老就已经暗示她了,如果她跑了,或者是逃避,那么乐乐的身世就会被揭开。
白初晴越想越寒,叶俊凯那个弱智,怎么会有个如此阴险腹黑还一脸伪善的爷爷。
回到病房,白初晴低头轻吻了一下小家伙白玉般的额头,刚替他盖好被子,荷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
“喂?”她出了房间才接起的电话。
“晴晴,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没听到你电话,需要我帮忙吗?”是远在英国伦敦的莫靖远。
“没事了。”白初晴低低地回。
“晴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莫靖远听她声音很不对劲。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最近工作很累吗?”凭她对莫靖远的了解,肯定又是熬了几个甚至十几个通宵,才会累的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晴晴还是你最了解我。”莫靖远轻轻一笑,心里淌过一丝暖意。
随后的内容都是一些家常话,白初晴有问必答,不过都是轻描淡写,挂了电话,她麻木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毫无半点睡意,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一想着以后要跟叶俊凯朝夕相对她就淡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