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琳只是昏过去了。”波风水门一手按在卡卡西肩上,沉静地望向必莉卡:“必莉卡受伤了吗?”
必莉卡忍着痛摇摇头:“只是肠胃不舒服。”
“那就好。”波风水门将必莉卡从卡卡西怀里接过去,一手一个,将必莉卡和琳夹在腋下:“我先送她们去找雨隐村的医疗忍者,你们也尽快回去吧。”
看着波风水门消失在原地,卡卡西松了一口气,水门老师被称为‘黄色闪光’,以老师的速度,不到一分钟就能两人送回村子。
“既然都没事,就快点回去吧。”卡卡西心烦意乱地说完,反手将短刀插回刀鞘,站在不远处的带土死死低着头,肩膀不断颤动:“呵,平安无事?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
卡卡西原本就因为擅自中断任务而心绪不宁,即使波风水门没有责怪他,也不能令他感到轻松。他烦躁地斜了带土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带土大步冲到卡卡西面前,攥着他胸前的衣服,眼里闪着泪花:“琳她被敌人打昏了啊!如果不是水门老师及时赶到,琳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他咬着牙,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卡卡西之间的实力差距:“是我没有保护好琳,但如果、如果你能早点来……”
雨隐村没有医院,唯一的医疗忍者铃木泉美担任全村人的主治医生兼护士。
必莉卡吃过药后在半藏家的客房里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和脸颊上淡淡的血色,象征着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
雷欧力略微安心,从她房中退出来,带上门,走到客厅的小桌前盘腿坐下,面色不善地盯着跪坐在对面喝茶的波风水门。“这么说,你知道针对必莉卡的人是谁了?”
波风水门放下茶杯:“确切的说,不是针对必莉卡,而是针对你们两个人,只是你不常出门,又从未落单,才只有必莉卡一个人出事。”
雷欧力气得差点掀了桌子,大吼:“那到底是谁?雨隐村的人吗?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上来就下这么重的手?!”
“不要这么激动嘛,坐下来,我们慢慢说。”波风水门温和地笑笑:“好在那人不曾下杀手,如果拜托首领出面,居中协调,也未必不能谈一谈。”
雷欧力听出不对劲来:“听你的意思,那人还是个大人物?究竟哪里厉害,是能力,还是背景?”他不耐烦地抖着腿,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生气:“好在没下杀手什么的……必莉卡三番五次险象环生,难道还不够过分?”
波风水门已经从卡卡西那里了解到了全部的经过,竖起四根手指,逐一弯下,认真地跟雷欧力清算起来:“第一次,远远抛掷出数把手里剑;第二次,将必莉卡绑到山洞中;第三次,是马蜂窝;第四次,是捕网。虽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没有哪一样是致命的,这说明对方只想给一个警告罢了。”他撑着膝盖坐直上身,看样子是打算告辞了:“我会和首领好好谈一谈的,争取达成和解。正好必莉卡也需要休息,在此期间,你们两人就不要离开这里了。一日三餐,我会拜托带土送来。”
一只手臂挡住了他的路,雷欧力虽然年龄小一些,但个子比波风水门还高,冷着脸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别代表我们啊,水门老师,朋友受到这种对待,就算你能忍,我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明明是受害者的一方,却卑微地想着和解,怎么想都很奇怪吧?难道木叶的几个忍者和袭击必莉卡的敌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也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根本不必一方扮恶人,一方扮好人,演戏给他们看,他虽然脾气火爆,但也明白波风水门的实力足够碾压十个自己。
可恶,他果然不适合思考这些事情,如果酷拉皮卡在就好了!
波风水门镇定地回望着雷欧力,气势丝毫不弱:“如果要分开算的话,我们这边才应该好好质问一下你们才对。毕竟,琳可是被必莉卡连累的啊。”
“什么……”雷欧力咬紧牙,波风水门显然并不是真心计较,拍了拍他的手臂,绕开他去推门:“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半藏先生的朋友,我相信首领也不愿意你们出事的。”
雷欧力撇撇嘴:“哼,那当然,半藏可是首领唯一的儿子啊!”
波风水门轻轻地笑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告诉你好了,半藏不过是首领的义子罢了,而这样的义子,首领至少有二十个。”
“什……”这和包子店老板娘的说法有出入,雷欧力难以置信地瞪着波风水门。
“对了,你还没见过首领吧?”波风水门抬手在嘴前比划了一下,说:“首领和他身边的护卫常年带着铁制的呼吸罩,那不是为了防止在战斗中被人刺伤面部,而是为了防备首领。
雨隐村的首领一直是让村子里的人又畏又敬的存在。他幼年时,体内被植入了山椒鱼的毒囊,每当他呼吸时,周围的人就会吸入毒气,因此,为了不影响他人,首领才被迫戴上了呼吸罩,以减少毒气外溢。
连他的护卫都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换防一次,试问哪个女人能长期待在这样的首领身边,并顺利诞下健康的孩子呢?”
波风水门说完,拧开门把手出门下楼。
雷欧力愣了半天,烦躁地耙了耙自己的头发,低声念叨:“怎么就不行了?”思来想去气不过,一把拉开门,也不管波风水门能不能听见,对着楼梯下大吼:“怎么就不行了?没见识的单身汉!”
“爸爸被称为‘木叶白牙’就是因为这柄短刀吗?看我的,哈,闪着白光的查克拉!”
“爸爸最近为什么不出任务了呢?以前明明忙得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的……咦,爸爸?慢一点走嘛,等等我啊——”
“爸、爸爸……醒醒,喂,醒过来啊!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爸爸!!”
卡卡西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父亲留下的短刀放在窗台上,静静沐浴在月光之下。
他一动不动,怔忪地望着那柄未出鞘的短刀,直到门上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卡卡西胡乱揉了把脸,拉好面罩,双手背在脑后,倒回床上,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刚醒来的慵懒沙哑:“进来吧。”真稀奇,带土那个莽撞的性格也学会敲门了。
由于琳醒来后不愿面对卡卡西和带土,波风水门不得不对原本的分组做出调整。带土和琳实力较弱,因此,作为有效的战力,他和卡卡西必须保证有一个人守在堡垒工地上。
今天负责警戒的是波风水门和琳,而卡卡西和带土则在临时公寓中休息。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先钻进来的是一颗小脑袋,顶着红色的蝴蝶结发箍,小松鼠似的探头探脑。
卡卡西没什么精神地望着天花板,半天没听见带土说话,下巴微收,看向门口。必莉卡对上他的目光,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卡卡西呆了半响,猛地坐起来,抱着被子直往后缩:“必、必莉卡!你你你怎么来了?”
“因为卡卡西最近好像很忙嘛,我来了好多次也没见到你,只好趁晚上来打扰了。”必莉卡走进房内,轻轻合上门。想也知道,放她进来的一定是带土。
必莉卡这样自然,卡卡西反而更加窘迫。好在他一直是合衣而睡的,他推开被子,垂下双腿坐在床边,右手握拳挡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少年少女的心思最是莫测,这几天来,不止琳在躲他和带土,他也在躲必莉卡。不过,这些朦胧的情感纠葛也只是他烦心的一小部分原因罢了。
卡卡西瞟了一眼窗台上的短刀,眼神黯然。
必莉卡自己从屋角拖过一张椅子,并膝坐在上面,整了整裙摆,两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想了想,从琳开始说起:“我去看过琳,琳觉得很抱歉,说如果不是她任性地跑出去,就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麻烦事了。”她见卡卡西的眉毛皱起来,接着说:“不过,我觉得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如果不是我,琳根本不会被老板娘囚禁起来。”
“等等,老板娘?”卡卡西上身前探,追问:“已经知道是谁了吗?对你们下手的人。”
“……嗯。”必莉卡抿着嘴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收紧,裙子被她攥出褶皱。
那天,老板娘将她拉进店里,拿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身上的泥水,又热情又亲切,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几小时前,老板娘才刚刚对她射出尖锐的手里剑。
但今天她来找卡卡西,并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必莉卡整理了一下心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若有所思的卡卡西,一本正经地说:“这个等一下再说。卡卡西,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对你说。”
卡卡西扫了一眼她认真的脸,心跳加速,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嗯,说什么?”
必莉卡老老实实地回答:“琳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安慰你一下。”
“……”
卡卡西愣了一下,颇感好笑,别过脸盯着地面辩解说:“我才……”
“其实,就算琳不说,我也想来的。”必莉卡将碎发拢到耳后,乌溜溜的杏仁眼专注地凝视着他:“所以,卡卡西,可不可以稍微听一下呢?我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