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5月末,借助ijn联合舰队打赢新赫布里底群岛战役,国内各大新闻媒体都在连番宣传参与战斗的多位指挥官与舰娘,其中自然以战功仅次于长门的纪伊为最。
广岛县广岛市,三条家的宅院就坐落在市区外的东北面。纪伊与秘书官佐藤权军两人下火车站后,纪伊的大哥已经安排了司机与汽车接待。
“纪伊,这边!”
纪伊听到自己大哥的喊声,快步从下车的人群中挤出来。
汽车旁西装革履的男性看到纪伊身旁跟着其他人,略微有些疑惑,但马上以其商界磨练多年的经验,和气地上前做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三条秀成。”
“他是我的秘书官,佐藤权军。正好他要来广岛办些事情,所以就跟我一起过来了。”纪伊对自己的大哥还算客气,毕竟原本四兄弟里,三条秀成已经40岁,跟童年的三条纪林没有多大联系。
三条秀成稍微打量了下对方,“既然来了,一起吃顿午饭吧。不尽地主之谊,我们会过意不去的。”他边说边示意自己的司机打开车门,“来,先上车。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感谢您的好意,我已经约好了朋友,虽然很想与您这样优秀的大商人在饭桌上讨教到一丝半点,但毁约是待人大忌。”佐藤权军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还装着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
“那就太可惜了。我理解,我们商人也看重约定。与你一见面,我就觉得佐藤君是个不简单的人。这是我的名片,能否交个朋友?”
三条秀成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佐藤权军。
“您过奖了。”佐藤权军接过名片,只是朝两人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开。
纪伊与三条秀成乘上汽车,她注意到车内有不少独特的机关,简直就是个多功能平台。“多年不见,大哥你爱改装的习惯还是一点没变。”
“哦?差点忘了你是战列舰舰娘,我明明设计地很隐蔽。”三条秀成示意司机发动汽车,他拉开后车座的下端,里面是个保温柜。“来瓶弹珠汽水?”
“我还以为车座底下放了什么,原来只是饮料。”纪伊熟练地开瓶畅饮,她经过坐火车来的路上只有咖啡能充当饮料。
三条秀成自己也拿一瓶喝上了。“这你就不懂了,工作结束回家或者长途出行的时候,能喝上一瓶清爽可口的冷饮。算得上是人生一大享受。我打算以后把这项发明应用到全rb的汽车上,肯定能大赚一笔。”
“大哥你可是军工界有名的商人,整天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真的好吗?”纪伊隐约也知道自己大哥把用于战时保存药品的便携冷藏技术用在了自己的汽车上,虽然她不懂需要花费多少钱,想来也不会比一辆私人汽车便宜。
“大小姐,您这就是误会社长了,社长先生的眼光领先时代20年,也许以后谁家的汽车上没装点额外装置,都不好意思邀请别人一起乘坐。”
司机的夸赞让三条秀成很高兴,他不由发出笑声。“领先20年不敢讲,但作为商人要是着眼于看到的事物,成不了大气候。这就是商人的艺术。”
纪伊一直对自己大哥把不相干的东西结合使用很诧异,至少她不觉得为了随时喝到冰镇饮料,要奢侈到安装昂贵的冷藏装置。沿街就能看到小店铺,肯定能买到冰镇的饮料。
“这次新赫布里大捷的消息传到国内,举国上下欢呼声一片,你可能不知道,接连的报纸头条都是关于你和这次战役胜利的报道。老爷子他也非常高兴,听说你要回来,他老人家特意把我们所有人都叫回来。”
纪伊没想到连她一贯处事不惊的父亲也会像激动,尤其是全家人聚集在一起,除了以前过新年,很少有这种机会。
可她马上想到了其他人,对她恨意最深的三哥——三条辉正。“三哥应该还在吴港吧?当战队司令官可不是想请假就能请假的。”
【尤其是为我。】
“没有。你三哥很干脆就答应了,他昨天白天就到了家宅。反倒是你二哥,浪浦那小子,原本说是整跟新结交的女友在台湾旅游,没法脱身。被老爷子隔着电话训斥了一顿,昨天晚上才抵达。”
纪伊有些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害怕,她对自己的三哥辉正一直以来就带有恐惧心理。即便现在她光论身份就超越了辉正好几个级别,但光是想起对方就会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二哥又找了女朋友?”纪伊连忙转开话题,她一刻也不想提起辉正。
三条秀成摇摇手,把喝完的两个空瓶子放到脚边。“这话你也信?八成借助视察的名义去台湾喝花酒去了。他这人除了在工作时间,其余时间里不会放过任何享福的机会。至于找了个新女友?以他的性格,走进婚姻的牢笼简直是要了他的性命。”
在三条秀成嘴里,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很普通,连纪伊也淡忘了紧张的家族关系。
“社长,大小姐。已经到了。”
两人听到司机的提醒,才从说笑中回过神,全然没发觉已经过了半小时。
纪伊走出车门,入眼的依旧是家门口s型的石阶小路,宽敞的大门口挂着名牌。虽然还是江户时代风格老建筑,但隔个三五年就会翻修一次,居住生活起来并不会感到不适应。
“别愣着,老爷子自从去年退休后,时常念叨起你。就盼着你哪天能回来看看他。”三条秀成拉着纪伊往前走去,并没因为纪伊的身份而改变过去的习惯。“当然,这话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以老爷子的脾气肯定要事后跟我闹。”
被三条秀成带动,纪伊的心情也变得非常好,连脚步也轻快起来,想要快一点见到家人。
在家门口玩弄弹珠的小男孩见到有人走来,立刻迎了上去。虽然穿着价格不菲的小西装皮鞋,但衣服鞋子上布满了因为玩耍而沾染的泥土。他一跃冲到三条秀成怀里,像个树袋熊一样亲昵抱住。
“爸爸!你可算回来了,爷爷都出来问我三次了。说你怎么还没回来。”
小男孩调皮地把自己衣服上的污迹偷偷擦在三条秀成的西装背后,还冲纪伊眨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爸爸,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是谁?”
“她是你纪伊叔母。也就是前些日子报纸上天天提起的帝国英雄。”三条秀成推了下自己儿子,“乖,叫一声。”
在三条秀成的催促下,小男孩怯生生地走到纪伊面前,咬着手指头。“纪伊叔母?”
纪伊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应付小孩子,但看到自己大哥的孩子走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给。
“真是的乖孩子,来。叔母这里有奶糖,还是德国货。”
纪伊时常在口袋里放点糖果,她从兜里掏出两颗塞在了小男孩手里。
小男孩拿到糖果,从纪伊扮了个鬼脸,完全没了之前怯生生的模样。他转身就哼着童谣便跑回宅院里了,速度之快让纪伊和秀成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小鬼头。演戏本事比我都强。”三条秀成干笑几声,为自己儿子的调皮性格感到为难。
“小孩子都是这样子。我们小时候不也整天到处乱跑,给邻居添麻烦吗?”
纪伊经过三条秀成的儿子一闹腾,心情更加愉悦,她从没想到过家里也能有充满欢笑声的一天。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你也听到了,老爷子非常想念你。多陪他老人家聊聊,可能他一直为你的变故而自责。一家之主的责任,压在谁身上都会变得不愿意显露出弱势一面,毕竟家主不能倒下。”
三条秀成可能是成家后感触颇多,自己养了小孩便发觉了父亲的难处。比如遇到生僻汉字必须说认识,比如出门在外要时刻盯着小孩子去了哪。大事小事全放在心上,特别累人。
“家里一点没变,现在都是20世纪了,还是不肯改掉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房屋结构。”纪伊抚摸着家门的长柱,还能看到上面刻有几个片假名,大概是她曾经在学前班学会了几个假名写法,就回家刻在了门柱上。
三条秀成同样对老宅院不重建颇有言辞,“我认识不少做建筑设计的朋友。只要老爷子能松口,随时都能让他们给我们设计一幢次世代府邸。但你也知道,老爷子很看重传承,不允许把这座院宅拆了重建成别的。虽然城里房产土地也买了很多,但他依旧说这里是家族灵魂的所在,不肯搬到城里去。”
“那是自然!秀成,你要明白当年我们祖先获得三条姓氏,之后一步步成为主家,其中耗费了数代人的努力。虽然时代在变,但个别事物是不能改变的。”
已经头发花白的三条政宗迎面走来,他虽然年近七旬,依旧身体硬朗,不改军人一贯的走路步伐。
“欢迎回来,纪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