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无法相信动手的人会是她……除非是理智不清,否则她不可能伤害流家父母。
而她又怎么可能理智不清。
怎么可能……跟霍景荣一样理智不清?
不。
绝对不可能。
霍景尊抱紧怀里的女孩,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现在天还没亮,而今天,他们暂时是走不了了。
…………
黑夜蔓延,冷风呼啸的吹,树枝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度假村的医院。
病房内,流云山和李燕玲一左一右躺在病床上,身上脸上全都包裹着纱布,身体连接着管子,呼吸器。
他们已经暂时被抢救过来,只不过,还没度过危险期。
夜深人静,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轻声推开。
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进来,他在床边站定,俯视望着床上的人,嘴角撩起一抹冷讽晦涩的笑容,如同淬了毒的花种,绽开阴暗到极致的黑色花朵。
“痛苦么?”他忽然低声开口,是问却也是反问,冷冷淡淡地笑,“知道这些年我有多痛苦么?”
流云山药物排斥,这会幽幽转醒,神志还有些不清晰。
一抬眼,看见面前站着的挺拔男人,他有些惊讶,沙哑又痛楚的声音从氧气罩中传来,“黎……黎儿……”
“你凭什么叫我?”流野冷冷地笑,眼底浓重的黑暗与仇恨几乎将他吞噬,他恨恨地盯着他,一字一字咬的极重,“从你放弃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恨你,恨你身边躺着的那个女人,恨流黎……你们既然选择放弃我,当初又何必生下我?”
流云山眼底荡漾开层层震惊。
听着他字字讥诮又讽刺的话语,他忽然开始明白了……
“你……”他艰难的张嘴,声音艰涩不已,“你……不是……黎儿……”
“你眼里除了流黎还有谁?流黎是你儿子,我就不是,就因为他是哥哥,所以我活该被放弃,是么?”
流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满是伤痕的脸,似笑非笑,“是不是很痛?”
“小……”流云山毕竟混了这么多年,年轻的时候,也曾是驰骋黑白两道的人,他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能想透这些事,“小……野……”
原来一直在身边的才是小儿子……
“还知道叫我?我在你眼里不就应该是一个被放弃的废人?”流野笑的嘲讽,他缓缓俯下身,呼吸缠绕在流云山耳边,甚至比身上的重伤来的痛苦,“我早就想杀你了,但我又不想亲自动手……被儿媳妇毒打的感觉怎么样?”
流云山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浑浊的双眼痛苦的眯起,流野笑的残忍,他拉了拉他的衣领,“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么信任的把权利都教到我手上,只不过你恐怕到死的这一刻才知道,我不是你嘴里的黎儿……他是不可能当上总统,a国是我的,流家也是我的,你要放弃我,我偏要站起来。”
说着,他抬起手,拇指摁住他氧气机的开关键,轻轻向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