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十恶不赦的人,自有法制去处理他!”张妍笑着摩挲着儿子稚嫩的脸颊,“不然你父皇设立刑部是干嘛的?让那些人吃白饭的吗?”
“十恶不赦,那是有明朝法律的标准,而不是照儿你自己的标准。”张妍宠溺的捏捏朱厚照的鼻子,“你还想用语言把母后套进去啊,想得美!”
“你是我生的,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张妍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厚照,“想要给你母后设陷阱,再过二十年吧。”
“母后……”朱厚照笑嘻嘻的把自己拧成了一团麻花,在张妍的怀里揉来揉去的。
“来照儿,答应母后。”张妍轻轻抚着朱厚照的头发,“母后不管你以后执政如何,但是你要跟母后发誓,绝对不会由着自己的喜好,随意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来发誓!”张妍笑着看着朱厚照,但是眼眸中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朱厚照也认真的点头。
“不过母后,那郑金莲的事情,就这样了……”朱厚照扑闪的大眼睛又眨了起来。
“就这样了,你父皇已经去处理了。”张妍耸耸肩膀,“不过一个小小宫女,还真当回事?”
“照儿,你知道母后为什么要你一定有人命的底线吗?”张妍笑眯眯的,像一只志得意满的小狐狸一般,“那就是,皇上有着这个天下最大的权力啊。”
遇到麻烦,直接权势碾压仗势欺人的感觉,不要太好。
“人命的底线?”
朱祐杌在听完朱佑樘转述的张妍的一些想法后,愕然的神情,跟朱厚照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身在皇家身处特权阶级,哪怕是朱佑樘朱祐杌这种从小凄风苦雨长大的孩子,都有着浓重的阶级概念。
大明朝的百姓是天子的子民,既然是子民,那么肯定是由父母处置啊。
“那皇兄,就真的这样了?”虽然朱佑樘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朱祐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是的,就这样了!”朱佑樘很是肯定的给予了朱祐杌答复,“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从此不用再说了。”
“好的,我知道了皇兄。”朱祐杌停了一下,耸耸肩点头。
朱佑樘笑了笑,用力的拍了一下朱祐杌的肩膀。
“对了四弟,你怎么这么快就进京了?”想说的事情过去了,朱佑樘又想起了曾经忘记的问题,“来信不是说元宵后才入京吗?”
“我想着皇兄,所以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呀!”朱祐杌挑挑眉毛,“怎么样,皇兄,有没有特别感动?”
朱佑樘笑而不语。
在朱佑樘莫测的笑容中,朱祐杌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那么的言不由衷过,不过下一秒钟,他又觉得非常的理直气壮。
虽然说快马加鞭的初衷是想要看到张妍,可是,在那种情况下碰到张妍,尤其是这几天一直看着她抱着朱厚照不松手的模样,朱祐杌的很多心思就淡了下来。
能够看到她这么幸福的样子,朱祐杌也替张妍觉得开心,看着她如此开心幸福,朱祐杌其他的心思,真的淡了不少。
他也的确是想着皇兄没有错啊,有什么理亏的。
对上朱祐杌顿时变得理直气壮的眼神,朱佑樘不由得失笑。
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朱祐杌在想什么,想的东西是怎么变换的,他这个做兄长的也不是看不出来。
若是朱祐杌一直……的话……那么,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捅破不可。
朱佑樘了解朱祐杌,朱祐杌又何尝不了解朱佑樘,感觉到朱佑樘的变化,朱祐杌也放松了下来。
“对了皇兄,我可不是白白进京的。”朱祐杌笑着攀住朱佑樘的肩膀,“我可是带了一份大礼进京。”
“这个礼物,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了。”朱祐杌促狭的冲着朱佑樘眨眨眼睛。
夜晚,郊外的民居中,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拨开了帘子。
“姐姐,我们到了。”帘子拨开,张延龄跳下马车,转过身把张嫣扶下车。
“这里就是郑家?”张嫣握着帕子,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
这个地方,居然是如此的破败,低矮的茅屋,茅屋的外面乱七八糟的,面前的地上都是垃圾,间或扔着几个酒瓶子。
不仅张嫣,张延龄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度的不可思议,若不是对给予消息的人的信任,张延龄和张嫣都不敢相信,他们要找的人,会住在这里。
姐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张延龄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准备敲门。
他的手刚刚抬起来,茅屋中,突然就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声音。
这个声音,似哭非哭,听起来似乎是女子的声音,但是出口的语调,却又是仿佛是狼嚎一般。
在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吓人,张延龄一个寒战,举起的手,顿时就放了下来。
“你这个赔钱货嚎什么嚎!”尖利的声音过后,一个衰老的男声响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一个疯子。”
伴随着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是物体击打肉体的声音,听起来,这个男子拿起了屋内的什么东西,在痛殴着叫喊的人。
被这么痛殴,那个尖利的声音叫的更加凄惨了,凄惨中还带着呜咽的哭声,不过她的凄惨呜咽似乎没有起什么作用,从门外听起来,伴随着她的声音,男子打的更加重了。
“还嚎,叫你还嚎!”声音叫的越惨,屋里的男子打的也越发的重,最终,他终于不耐烦了,重重一脚踢在女子的身上。
他这一脚的力气非常重,女子被踢在房门上,本来就不牢靠的房门顿时被女子撞开。
张延龄连忙护着姐姐后退,躲开撞过来的人和门。
张嫣被吓到了,她用力握着弟弟的手,喘息了良久,才缓缓的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缓缓走出来,就对上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在她和张延龄的面前,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着瞪着他们姐弟。
血液,一点点的从她的后脑处流了出来,渐渐的染红了脑袋下的土地,伴随着血液的流淌,血腥的味道,一点点的散发在空气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