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爱你的时候,你可以是我的整个世界。睍莼璩晓但一旦我们结束了,我不会在心里给你留一丁点的位置。如果可以,我觉得从此陌路是最好的。”不过,她会从心里祝福他,希望他能幸福。
唐子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觉得一股寒气从心脏开始发散,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冷。
季萌不再停留,回到座位上,低头忙于自己的工作。连唐子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们不再有任何的牵扯,于她于他都是最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季萌一直怕谢雨桐找上她。好在,最后是虚惊一场辂。
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季萌很快就把它给忘了,因为她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她最近越来越觉得,母亲有些怪异的举动!比如如果她下午回去,多半找不到母亲的影子。比如一向很注意控制饭菜量的她,最近竟然没一顿都做多了饭菜。而且她发现,这些多余的饭菜并没有在下一顿出现!也就是说,母亲把这些饭菜带到了什么地方或者带给了什么人!如果是周末,季萌一整天在家,这种情况就会有所不同,好像是怕她发现似的!
终于又到了周末。季萌小小撒了个谎,说吃完午饭要找朋友去玩妍。
果然,母亲又做多了饭菜!
季萌不动声色,吃完了就拿着包出了门。然后躲在了楼下某个角落,一直盯着大门看。然后,没多久她就看到母亲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那现出来的形状,跟家里那个便当盒差不多!
等母亲走出一段距离,季萌才悄悄地跟了上去。因为担心母亲发现,她没敢跟得太近。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担心是多余的,母亲脚步匆匆只顾着走路,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一直到母亲停在石禹的某座天桥的桥洞下,把饭给了一个拾荒者。尽管没有完全走近,季萌还是眼尖地看出,那是上次她看到母亲一直跟着的那个拾荒者!这个人到底是谁?母亲为什么要偷偷带饭给他吃?
很显然,母亲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带饭了。那个人什么话也没说,拿着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母亲就在一旁站着,看着他吃。
季萌站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靠过去,她想知道真相!“妈?”
季玉芬身体一震,惊愕地转过身去,眼睛瞪得老大。“萌、萌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朋友临时有事,取消了约定。我看到你往这边来,喊你又不应,所以就跟了过来。妈,他是谁?你为什么要给他带饭?”
季玉芬眼神闪烁,然后笑了一下。“咱们先走吧,一会妈再告诉你。”看了那人一眼,季玉芬就拉着女儿走了。
季萌也不想母亲为难,只好跟着她走。她回过头去,发现那人甚至没抬头看她们一眼,就好像不认识母亲一样!
两个人一直走到公园,季玉芬才停了下来。她没有马上开口,在努力地想着要怎么解释。
“妈,我是你女儿,有什么你就跟我说。难道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二)
季玉芬编了个故事,反正最后就是说看那个人可怜,又好像一个故人,所以才帮他。“……我们的日子过得那么节约,我还要拿去给别人,我怕你心里不高兴,所以……”
季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母亲说的也许不是全部真相,但既然母亲不愿意说,自然有她不说的理由。“妈,不过是几顿饭而已。再说了,能够帮人是好事,这有什么的。以后有什么你就跟我说,别这么偷偷摸摸的,我会被你吓到的。”
“好,妈知道了。”季玉芬也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虽然还有疑点,但是季萌看母亲跟以前一样,也没什么不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
转眼间,已经入冬了。
顾少扬离开已经两个月了。
季萌充分体会到入骨的思念,有时候听着他的声音,她真的想这么扑过去。有时候她甚至搞笑地想,要是我能像孙悟空那样可以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这样她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可是等冷静下来,她又会对着镜子,戳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话。
她掰着手指头数,想着很快就是元旦了,也许顾少扬会回来。
这天,季萌加了一会班,所以从公司出来,天已经黑了。
北城的冬天不怎么冷,季萌大学又是在北方城市上学,还是挺耐得住寒冷。所以,她还是挺喜欢北城的冬天,穿一件毛衣加一件外套,或者一件薄薄的羽绒服就行了。她怕热,所以倒是很喜欢微冷的冬天。
季萌拉了拉衣襟,迎着风微微地眯起双眼,觉得十分惬意。正走着呢,突然走在她前面的一个女人就这么跌倒在地。她愣了一下,以为人家只是跌倒,却发现对方压根没起来。她赶紧走上去,蹲下来一看,对方已经晕过去了。她把手指伸到她鼻子下,还好,活着!
来不及多想,季萌试着摇了摇她的身体,但对方完全没反应。她赶紧掏出手机叫救护车,又怕来往的路人不小心踩到她,小心地把她扶到了一旁的花圃坐着。女子已经昏迷了,身体是软的,她只好坐在旁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因为头上就是路灯,季萌仔细看晕过去的人,突然发现她有些眼熟。她看了又看,仔细想了又想,这才记起来:她上那天被小三欺负的那个女人!
想到上次小三咄咄逼人的姿态和言语,季萌就忍不住叹一口气。丈夫出轨,小三找茬,她估计是抑郁过度才突然晕倒。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季萌没多想,上了救护车跟了过去。在车上,她掏出手机拨给母亲。“妈,我临时又有点事要处理,可能会比较晚回来,你别担心。”
“那你要注意安全啊!要是太晚了,就直接打车回来吧!不过,要看清楚司机是不是好人啊……”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那我先挂电hua了。”
“那好,记住一定要小心!其他都不重要,安全最重要!”
“好。妈,拜拜。”
(三)
到了医院,医生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季萌才知道,她居然怀孕了!身体虚弱,情绪郁结……她的情况非常不稳定,随时有流产的可能!
季萌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丈夫出轨,还在这个时候怀了孩子,委实可怜!
女人随身带着身份证,上面显示她叫余秋,27岁。她还带着手机,季萌本来想给她丈夫打电hua的。可是想到那样一个男人,最终也没有拨打。季萌想,如果换了是她,她一定不愿意让他知道怀孕的事情,所以她以己度人了。
余秋只是暂时的昏厥,医生说不多久就能醒来。
季萌想她没有亲人朋友在一旁照顾,所以决定等她醒过来再回去。只是余秋就连昏迷当中,情绪都很不稳定。不停地说着一些含含糊糊的话,眼角还掉泪珠。季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如医生所说,不多久,余秋就哭喊着醒过来了。刚睁开眼睛时,她明显还不清醒,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季萌。“你、你是?”
季萌看她想要坐起来,赶紧阻止她。“你好,我叫季萌。哎,你别乱动。医生说你现在胎儿不太稳定,要小心。”她没说出“流产”这个敏感的词语。
余秋却像是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滚圆滚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你、你是说……我、我怀孕了……”她的手,颤抖着覆上自己的腹部。
季萌愣了一下,总算明白过来,她原来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也对,她的肚子还很平坦,应该怀孕不久。“你别太激动,医生说你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孩子才能好好地发育。”但其实她知道,余秋恐怕此刻想的不是孩子。
果然,余秋回过神来,苦涩一笑,低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好好发育了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好的生长环境,又何必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眼泪跟雨滴似的掉了下来。
季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跟被一个钳子钳住了心脏一样的难受。她想要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一时却想不到可用的词语。“你别这样,无论如何,总会有办法的。”
“你、你不明白……”余秋苦笑着看向她,胡乱地擦着眼泪。“对不起,在你面前失礼了。那个,一定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真的太谢谢你了!谢谢!”
季萌看着她怎么擦都好像擦不干的眼泪,心里的同情在瞬间又涨了好几倍。“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你好好养身体养胎,做一个快乐的妈妈。不管有什么困难,哪怕他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爸爸的疼爱,只要你给她足够的爱,她也会快乐长大的!”
“你、你怎么……”余秋吃惊地看着季萌。
(四)
季萌挠了挠脑袋,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那个,其实我之前见过你一次,就在不久前。在xx餐厅,当时你正跟一个咄咄逼人的女人在一起。我们的桌子隔得不远,所以我听到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真的。”
余秋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你不是偷听的,我想,那天餐厅里大半的人都听到了,不止你一个。我想,那天我一定是整个餐厅的笑话吧,呵呵……”她低下头,似乎又要落泪。
季萌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余秋,我叫你余秋,你不介意吧?”
余秋摇摇头,抬起头来擦着眼泪,努力地挤出笑容。
“没有人笑话你,至少我不觉得那是个笑话。每个人的人生里都会有一些困难坎坷,只是形式不同而已,并不值得嘲笑。对于你的感情和婚姻,我这个外人没资格说什么,不过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身体要紧。只要人还在,只要身体还好好的,一切都不怕!”或许是自己也蹭这样的迷茫无助,季萌特别想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
余秋含着眼泪笑了。“季萌,谢谢你。说实话,我没什么朋友,心里有事也不知道找谁。如今听到你跟我说这些话,我特别想掉眼泪,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了。对不起,我……”她低头用力地擦着眼泪,再抬头时,眼睛又红了几分。
季萌再次拍了拍她的肩头。
“五年前,我嫁了个有钱的丈夫。一朝山鸡变凤凰,成了好多女人羡慕的对象。我自己也傻傻地以为,我真的得到了幸福。可是谁都不知道,变成了凤凰的山鸡在有钱人眼里永远都是山鸡,不管你怎么装怎么努力去学,他们都不会认可你的。一个有钱的男人就意味着会有很多女人对他进行诱惑,他能够抵挡住第一次,也抵挡不住第二次……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不会幸福的……”余秋像是真的压抑得很久了,所以逮着一个人就忍不住哭诉。
听着她的话,季萌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对于余秋的这一番话,她深有感触。一入豪门深似海!别人都看着她风光,没有人知道李彩云是怎么折磨她的,没有人知道霍家的那些亲朋好友是怎么冷嘲热讽、处处为难她的!开始的时候有霍振阳护着,她至少还有个依靠。可是等霍振阳也变了心,她真的过得生不如死!她想找个人倾诉,却根本不知道跟谁诉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奢望有一天会拨开云开见月明!
余秋的处境,恐怕跟她当初是差不多的!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知道从公婆那里受了多少的委屈,又遭遇丈夫的背叛,心里不知道多痛苦!在这些所谓的上等人里,她恐怕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余秋,现在别想这些!好好地休养,赶快好起来!如果不介意,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
当时,季萌并没有想到,余秋会给她的生活带来那样巨大的变故!
【大家不要以为我在凑数字哦!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将来你们会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