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无边无际的梦,一张张狰狞的脸,一声声冷嘲热讽…季萌不安地挣扎起来,像一个溺水的人努力地想要把脑袋伸出水面去呼吸。2可她已经筋疲力尽,挣扎也是徒劳,只会让自己沉得更快。
“不要——”季萌大声叫着醒过来。实际上那是她的错觉,她根本只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响。
倏然睁眼,入目是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她眼睛瞪得更大。这张脸,她死都不会忘记的,这是她的丈夫霍振阳!
此刻,霍振阳的脸上带着笑容,邪恶的、得意的笑容。他似乎很高兴看到季萌的恐惧,好整似暇地更凑近了几分,嘴边的笑容让人忍不住身体发颤。那就是一只猛兽,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猎物。又像一只猫抓到了一只小老鼠,并不急着吃掉它,而是一次次地玩弄折腾,直到它筋疲力尽地死去。
季萌从来不曾像此刻这样恐惧,她想逃跑,可是她动都动不了。她想喊救,发出的声音却小如蚊呐。唯有恐惧像是潮水一般澎湃地向她涌过来,她无从躲避,只能任由它将自己淹没。
“呵呵,怕了吗?”霍振阳缓缓地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睨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2“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季萌只是死死地瞪着他,满眼恐惧。她有种预感,霍振阳不会放过她了,他一定会玩死她的!那一次次的虐打在这个时候涌上脑海,那种彻骨的疼痛清清楚楚地传达到了身体四肢,竟像是正在经历一般的痛苦折磨。
“你不是喜欢玩吗?那老子就好好地陪你玩玩。你看,这不是很开心吗?”他的嘴角勾起,露出嗜血的邪恶笑容。
“想求我吗?要不要我扶你跪下来,好好地求一求,嗯?”话落,他突然一把将她拖到了地上。吊瓶架子歪倒落地,瓶子与地面碰撞发出好大的声响。
季萌只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她连恐惧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趴在地上,像离了水许久即将要干涸而死的鱼一样,张着嘴努力地想要呼吸。
“求啊,怎么不求了?那天嘴巴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一声不吭了?”霍振阳笑得面目狰狞。
他一把揪住季萌的衣襟,将她的脸拖到眼前来。他转动着脑袋,将她从各个方向打量一番,似乎很满意她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季萌早已经撞得变了形的脸。“可惜了,花了钱整出来的这张脸,现在竟然也不能看了,啧啧啧啧……”
季萌再次瞪大双眸!
“怎么,很意外吗?没想到,我竟然知道你这张脸是整出来的吧?”霍振阳狰狞大笑,表情倏地变得更加阴狠地凑近她。“我不止知道这张脸是假的,我还知道新婚之夜那片血迹都是假的。季萌,没有人能把我霍振阳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人!”
季萌被他折腾得出气多入气少,几乎要失去意识,听着他的狞笑他的阴狠的嘲弄,她只是晕眩地想:到底是谁在害她?
“你一定更加奇怪,既然知道你不是完璧,还是整过容的,我为什么不跟你离婚?哈哈哈,很简单,敢跟我霍振阳耍心眼的人,我怎能轻易地放过她?比起扫地出门,日日夜夜的折磨不是更有意思吗?日子太无聊,正好添点乐趣,不是吗?哈哈哈……”
季萌半睁着眼睛,看着这个狰狞可怕的男人。恐惧突然间就消失了,她只觉得悲哀,为自己感到悲哀。她自以为风光地嫁入豪门,得到的,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如今,连这条命都要葬送在这里。
她死了不要紧,可母亲怎么办?她让母亲有钱治好了病,却又让她承受老年丧子的巨痛。错与对,已经无从辩白。可母亲孤苦伶仃一个人,该如何活下去?
眼角,不知不觉的就流下了浑浊的液体。她想起了美好的大学时光,想起了那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孩……
他说,萌萌,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儿。
他说,萌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怕。
他说,萌萌,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请相信我。
他说……
仿佛间,又似看到他的脸突然狰狞起来。“季萌,你也有今天啊?我说过,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可是你等不及,非要嫁入豪门。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后悔了吧?可惜太晚了,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