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你们!”陈烨忽然板起脸,收起脸上和善的笑。
陈烨重新看向老头,语气沉重地小声说:“大爷,你们三个联合起来坑了子墨两天,我想他的脾气你估计也有耳闻,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子墨输的钱不仅回来了,应该还赢了一些,我想他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哪里是赢了一些呀,都把我们打板了两次好不好,少说也有两三万了……”
老头心里想着,嘴上却仍不说话,一个劲摘眼镜戴眼镜,心中决疑不下。
“如果,继续打下去,虽然只剩半个小时,我敢断定,你们赢不了不说,而且会付出更加惨痛的教训!”
陈烨说完微微起身,凑到老头耳边悄声补刀道:“我不管你是打三张还是打五张,就算不揭穿你,我也能一直赢下去,不信的话,你就听那大黑脸的,把这剩下半小时打完,我们走着瞧瞧!”
这话彻底摧毁了老头最后的防线,他灰心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结结巴巴地对另外两人说:“就,就——就这样吧,今天,嗯,今天就算了,我,我甘拜下风……”
“老张!”黑脸呼地蹦了起来,好不容易看见赢回来的希望了,没想到老张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他可不管陈烨说了些什么,巴掌用力拍着桌子吼道:“你说算了就算了!你算老几!今天不到五点谁都不准走!”
不知何时秃头到了一旁,右手按着老张的肩膀,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说:“是啊,之前说好了打到五点,君子要言而有信嘛!老张,我看你就陪他们再玩会,要是没钱了,我这有,免息借给你,放心大胆地上!”
老张偷偷瞟了眼陈烨的神情,还是固执地摇摇头。
为了几万块钱不值当的,他可不敢拿后半辈子开玩笑,他还有儿女,还有心肝宝贝孙女,他不是黑脸孤家寡人,不是秃头有恨在支撑,退一万步讲,出千被抓到剁手的人可是他老张。
老张进一步逼迫劝道:“嗯?老张,怎么怂了呀,一两万对你来说算个什么钱,来,接着打,大不了你输了算我头上!”
这时陈烨开口说话了,他回头问子墨:“这位大叔又是谁啊?”
子墨回答说:“是这馆子的老板。”
陈烨又问:“哦?那他叫什么名字,不会凑巧姓张吧?”
所有人都愣了下,子墨颔首说:“确实姓张,好像叫张远贵,是吧张老板?”
秃头和老张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陈烨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笑起来,指着秃头说道:“老板啊,原来是张老板啊,哈哈,我说张老板,你跟这位大爷是本家亲戚吧,你是他弟弟?”
老张和秃头再次愣住,神情更加精彩。
在场的都知道他们认识,但极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亲兄弟的,两人外貌上的差别实在有点大,岁数也差着十来岁!
陈烨微笑着解释说:“老一辈人有个习惯,喜欢在盒子上写名字,钢笔盒、眼睛盒之类的,大爷眼镜盒上的名字虽然褪色了,但隐约还能看见点哦。大爷,你是叫张远富吧?没错吧,你跟老板是亲兄弟!”
众人纷纷去看老张面前的眼镜盒,然后忍不住纷纷吐槽:“哪里能看见了,颜色都掉光了好不好,只剩点痕迹和印子好不好,你不说我们还以为是几个小脏点呢,怎么就能知道他叫张远富了啊!”
可是看老头和秃子那便秘似的表情,大家知道八成又被陈烨说中了,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视力来。
“莫非真能看出来?好像是哦,是有那么点像,好像确实是张远富……”
“拉倒把,你那是先入为主!我说那是张大发,你也会看出来点模样来!”
见他们默认了,陈烨不做纠缠,转向对面气势汹汹的黑脸,重又笑容可掬地说:“大叔,你跟老板应该也是熟人吧?刚才两次上厕所,出门不往右却左拐,公厕在右边吧,左边是住宅楼,你不住那儿吧,看到你车钥匙了都!其实老板住那儿才对吧,穿着拖鞋睡衣就来了,应该是住附近吧?”
黑脸急了,想要辩解,被陈烨直接拦住:“等等,你别急眼,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回头看看身后的冰柜!看到没,有没有反光?有吧,呵呵,能看得一清二楚啊!”
众人这回学乖了,只敢在心里吐槽:“反什么光了呀!哪里一清二楚了呀!根本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啊!你敢再胡说八道一点吗?”
黑脸颓然跌坐回椅子,神情沮丧。
陈烨最后偏过头去看那少妇,刚刚开口说了半句:“姐姐,你——”
少妇立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惊慌地说:“没我事,没我事,我就是个跑龙套的,我就是个搭脚的!我也不想打了,就这样算了,不打到五点了,你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陈烨耸耸肩一脸的郁闷,轻声嘀咕道:“我只是想说你左肩胸罩带子掉了,好多人流着口水盯了半天了,你走光露点了呀姐姐!”
……
身后麻将馆传来阵阵怒骂声、争吵声、拍桌摔椅声、喊打哭号声,子墨心情舒畅地看着陈烨,勾肩搭背,哈哈笑道:“过瘾,真过瘾,比我自己动手都要过瘾!陈烨,厉害了,三言两语搞垮了这家店,他们这回肯定是又要挨揍又要赔钱了,得罪你的代价实在是过于惨痛啊!”
温宏可不会去管那四个人最后会怎样,只知道包里很踏实地躺着六万多块钱,兴奋地又唱又跳,随而突发奇想地说以后带陈烨横扫黄州所有麻将馆,绝对能赚好多好多钱,结果被子墨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子墨板着一张脸说:“我跟陈烨都是要干大事的人,你别想这些上不了档次的馊主意,耽误了他的远大前程,我把你剁吧剁吧吃了下酒!”
然后,陈烨看见温宏扑到子墨的背上,又是咬又是舔的,嘴里娇声连连:“你吃我呀,你吃我呀,你不吃我你就是性无能,就是,你有本事现在就吃了我……”
再然后,他只能背过脸去假装没看见,又往旁边离远了几步,免得被路人围观,最后,灯光摇曳下,他发现这会儿特别特别想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