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我号码的,但我希望以后你不用在打电话来了。”仲夏的声音压抑着一股冷,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
“任性?你凭什么说我任性?我只是我,我只是仲夏,不是你们的傀儡,难道我做我自己就是任性吗?难道一定要我依附那个家过活,我就不是任性?”仲夏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的边缘,可他还是压抑着,也不知道是怕别人听到,还是在维持他最后的底线。
“如果你们觉得我丢人了,那么你们可以当没有我这人过。所以也请收起你那虚假的关心,这样你会恶心,我更恶心。”
“呵呵……。舞男。是啊!我就一个卖身跳舞的,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即便如此我也乐意,总比面对你们那些假清高的嘴脸来得舒服。”仲夏的嘲讽似乎对对话那头的人的不屑一顾。
“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用一些卑劣的手段逼我,你们不待见我,我同样不待见你们,仲家可以当我死了,在几年前就死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仲夏直接扔了手机,似乎整个身躯都虚脱无力一般的抵靠在墙上,头抵着墙,手攥着拳,肩膀似乎在抽动着。
门口的冷曦没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每一个人都有无法揭开的伤口,只是不同人的对待方式不同罢了,仲夏便是倔强的面对隐藏,也许这就是和冷曦相同之处。
可这样的倔强往往会让人恼怒,可又会在他(她)不屑的神态里心生怜悯。
他在伤心吗?
冷曦不知道,她也无法上前,只是定定的看着那秀颀的背影,和抽动的身躯。
“你怎么来了?”仲夏弯腰捡手机时看见冷曦的身影,微顿,微红的眼闭了闭,笑得妖娆迷离,漫不经心,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冷曦的心莫名的一疼,像被针扎一样的感觉,两人何其的像,都是吞着苦水含笑的人,是悲戚?还是骄傲?
冷曦疼了,真的心疼了,疼的是他,也是她,两人都是缺少阳光的人,是谁让他们沦落至此?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拥抱着仲夏的肩,像大人安慰孩子的拥抱着,也许这让两人多一点安慰的暖。
仲夏似乎没有料到冷曦亲密的举动,整个身躯都僵硬的直立着,低头看着踮起脚尖拥着他的女人,眸光迷离,却在后一秒勾唇浅笑,风华妖娆。
仲夏将下颚搁在冷曦的肩窝里,嗅着她的馨香,低垂着手臂,一动不动的沉默,透过发丝的眸光却如雨过天晴的彩虹,泛着七彩琉璃的光,温暖的柔情。
一缕发丝拂过,轻柔一抿丝丝缕缕的缠绕在舌尖,仲夏的眸光越发闪亮,唇角的笑越发肆意,只是他依然僵硬着身躯一动不动,贪婪的享受着冷曦对他难得的温柔。
“别动!”冷曦松开的手臂让仲夏猛然的拥住,声音还透着伤感后的沙哑,“就一会,一会。”
“你…我有话要说。”冷曦蹙眉对这样矫情的自己不悦,可依然没有在继续推开仲夏贴进的身躯,只当他心情还没有平复。
“你都听见了?”仲夏没有抬头,迟疑的问道。
冷曦沉默,微眯狭长的眼眸。
“我妈妈身体不好,所以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小的时候我非常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后来爸爸怕我孤单,便在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男孩,他比我大四岁,我很喜欢他,妈妈也很喜欢他。”
“我妈妈非常的热爱跳舞,而我也是,在外人的眼里是那种拥有舞蹈天赋的孩子,可家里认为跳舞可以当成一个修养的培养,却不能为主。”
“林家的全福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是一家百年老字号的玉器店。我妈妈叫林美琼,而我就是全福记唯一继承人,现在你懂他们为什么反对我学舞蹈了吧!”
“那时我并不知道跳舞会引发很多的事情,但那时唯一支持我的便是大我四岁的他,我那时很欣慰,觉得自己拥有了懂自己、爱护自己的哥哥,却不想一次偶然的机会打破了我的信任。”
“他不是孤儿,他是爸爸结婚前女友生的孩子,而身体不好的妈妈也因为真相而病死床榻。你知道吗?那真相是谁捅破的吗?是他,他一直不甘他妈妈没名没份的生活在黑暗里,他不甘爸爸为了钱而抛弃他们,他就是回来报复的。”
“他成功了,他如愿了,我妈妈死了,我愤然的离开。现在那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那已经不在是我的家了。可是他们还不甘愿,想拥有全福记,想再次吞噬属于林家的产业。”
“哈哈……可他们也有失算的一天,妈妈竟然在临终前嘱咐外公,那继承的意愿必须是要我的同意才行。”
“妈妈是爱我的,她知道我的理想,所以才会这样的要求。可是我却让她失望了,我放弃了舞蹈,我不堪一击的退出了。我很软弱是吗?”仲夏拥抱的手臂紧了紧,似乎想依赖那点暖给他继续阐述的力量。
真的是因为软弱吗?也许这也是仲夏对家人的最后一丝渴望,他的胆怯来自他的感性,明明是一个多情的人,却要用无情来隐藏。
冷曦任由他紧紧地的拥抱着,闭着眼帘聆听着仲夏的喃喃自语,这是他的故事,千篇一律的豪门内斗,只是最终胜利者会是谁?冷曦不知道,想想她不也在内斗的其中,只是她是引起内斗的那个人。
“如果在乎就不要轻易的逃避。”
清冷的语调让仲夏感到一丝暖,拥着腰的手悄然的落在冷曦的发上,梦回千百次的娴熟只为今日的悸动相拥,仲夏眼眸潋滟如艳阳。
“如果在乎我是不是就可以追逐?”
“只要是你想要的。”
“冷曦,如果我拥有追逐的可能,你还会在这吗?”
“不会。”
仲夏在冷曦的回答里轻叹,终究有的问题只是自己的问题,再次用力的拥紧一份,似乎这样的机会总是很难寻觅,有一次就少一次,不管她是否听懂他的问话,他都知道他不管在何地他都在那,而她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