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林秋浦突然把大家叫到会议室里,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一张生面孔,林秋浦介绍说:“这位是辖区派出所来的罗海峰同志。”
罗海峰对大家打声招呼,当他的视线经过林冬雪时,微笑了一下。
罗海峰开始说明来意,“情况是这样的,这事儿乍一看好像算不上什么刑事案子,可是因为太反常,我想还是找你们这些侦办刑事案件的专家商讨一下比较好,我们辖区内的一所中学在这一个星期内接连有五人跳楼自杀……”
“五人跳楼!?”警察们一阵震惊。
“经我们走访调查,这五个孩子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她们的性格都比较活泼开朗,家里近期也没有出过大的矛盾,没有精神病史。通过走访班级同学,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事,这五个自杀的孩子,都曾经欺负过班上一个女生,名叫范力学,就是她……”
罗海峰朝投影幕布看去,大家也朝那里看去,范力学的学生证照片被投射在上面,下面出现六个女生的照片。
林冬雪问:“死者怎么是六个?”
“不是,最右边那个叫韩敬明,目前还活着。班上学生一致称,她是这个女生小团体的老大,因为这五个女生的死,她带头欺负范力学的事情才被曝光出来,因为朋友陆续死亡,韩敬明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压力,这几天一直请假在家,别说来学校了,连门都不敢出。”
“罗警官,这五人的死亡顺序是怎样的?”
罗海峰挨个说了一遍,并大致介绍了一下每名死者的情况,老张说:“有意思,假设这是谋杀,死者的顺序是从这个小团体最外围的成员到最核心的成员,循序渐进!”
“就像打boss一样,韩敬明应该是最后一个。”徐晓东附议。
林秋浦问:“确定是自杀?”
“前两个死者死的时候虽然没人看见,但她们坠楼点周围确实没有留下第二个人的脚印,身上也没有指纹,后三个死者死亡时都有目击者,还拍了视频,确实是自杀。”
“你带来了吗?”
“带了。”
罗海峰将目击者用手机拍下的视频拷到电脑上,投射到大屏幕上,画面是从一个教室里拍的,从窗户可以看见另一栋的楼顶,拍摄者指着那里激动地说:“哇,有人要跳楼!”
于是正在上自习的学生蜂拥到窗户边,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只见死者默默地走到楼的边缘,笔直地掉了下去,围观者吓得尖叫起来。
这一幕震撼到了在场的警察,林冬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跳楼怎么会这么干脆直接?
“还有几段视频,是其它人从不同角度拍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要看吗?”罗海峰说。
“先不必了!”林秋浦说。
彭斯珏问:“尸检作了吗?”
“四个孩子的家长都没有提出尸检,只有一家送到医科大学作了解剖,解剖结果在这里。”罗海峰将一份报告递过来,彭斯珏拿在手上看。
林秋浦说:“彭队长,上面怎么说?”
“没有中毒迹象,没有外力强迫的痕迹,法医判断也是自杀。”
“怎么会……”
徐晓东怯怯地举起手,“这是催眠吧?你们看到那个视频没有,死者就这样笔直地走到楼边,掉下去了,根本没停留过,这肯定是催眠!”
放在平时,估计有人该说徐晓东小说看多了,可眼下,不少警察却点头表示认同。
说来也巧,林冬雪最近也在和陈实聊催眠的话题,林冬雪说:“但我记得催眠是有限制条件的,无论催眠程度有多深,催眠手法有多高明,被催眠者也无法做出违背道德和伤害自己的行为,如果催眠师下达这样的指令,被催眠者会立马醒过来。”
林秋浦拿不准,说:“再看一遍视频,罗海峰,把其它角度的视频也播出来看看。”
警察们将视频反复看了几遍,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催眠,另一部分人则不认可,双方为此争执起来,彭斯珏突然说:“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有另外一段视频想给你们看看。”
彭斯珏打开自己的邮箱,下载了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在下面嘀咕:“地铁站?”
只见一个男人笔直地走向轨道,然后掉了下去,月台上一个红马甲和一个高中生打扮的男孩跳下去准备救他,当两人就快要把失足男人推上来的时候,男人突然向后一仰。
当看到三人被地铁碾死的瞬间,会议室里传来一阵低呼声。
林秋浦问:“彭队长,你从哪搞到这段视频的?”
“这段监控视频是澄海路地铁站5月7日晚6时许拍下的,为什么在我手上呢,因为那片辖区的法医是我的徒弟,那天晚上出了这件事,为了早点恢复通车,上级限分局三小时之内把尸体清理干净,他才求助我的。事情过程和你们看到的一样,这个男人自己掉下月台,有两人去救他,结果在关键时刻,他突然放弃求生,三人都被碾死了,我因为觉得这自杀案有点蹊跷,就保存了一份视频,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一片惊讶的沉默中,罗海峰说:“澄海路地铁站,和发生自杀事件的中学,倒是在同一个区。”
“再看一遍!”林秋浦说。
大家又看了几遍,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点上,为什么这男人在快要得救的瞬间突然放弃求生。
监控视频像素极低,加上又是晚上六点以后,根本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月台上面挤作一团试图伸出援手的乘客们,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徐晓东说:“这男的好像在躲避什么,会不会是月台上有人用枪指着他?”
林冬雪说:“地铁站里不可能有枪,带不进去的。”
“我觉得重点是,这男人究竟是不是中了催眠。”林秋浦说,“催眠这一块我们也不是很懂,找个专家来问问吧!”
彭斯珏说:“我倒是认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