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被勒紧的血管一旦放松,皮肤上便传来针扎似的刺痛,林冬雪的双脚麻得根本就不可能走动。
地上的吸毒女见状,抄起一把扫帚来殴打林冬雪,林冬雪躲闪的时候摔到地上,吸毒女用鸡爪似的手揪她的裤腿,林冬雪不顾一切地往后面踹了一脚,踹在吸毒女的脑袋上,发出椰子晃动似的声响。
动静传到了隔壁,吸毒男手慌脚忙地开卧室的门,林冬雪的心脏砰砰狂跳,她连滚带爬地往卫生间冲去,进门之后用拖把抵住门,靠在墙上不停喘气,心脏跳得好像快要坏掉了一样。
“开门!表子!”吸毒女疯狂砸门,单薄的门摇晃着,仿佛随时要从门框上脱落下来。
“妈的,拿个东西把门撞开。”
吸毒女指挥吸毒男,两人在屋里四处寻着,吸毒男哈欠连连,找了一会又坐下来,点上一根大麻来提神,吸毒女见状,瞪他一眼,抢过大麻自己抽起来。
两人忘了眼前的麻烦,竟然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解起瘾来。
这时,储伟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屋里一片凌乱,手上的夜宵差点没掉在地上,他恶狠狠地说:“怎么回事!人呢?”
“在卫生间里。”
“老子才离开一会你们就……”
门外传来一阵车声,这鬼地方晚上几乎不可能有车开进来,储伟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与此同时,躲在卫生间的林冬雪也听见外面的车声了,那声音她非常熟悉,她用吹风机敲碎玻璃,大喊:“我在这儿!”
这声喊叫让储伟吓得全身瘫软,直觉告诉他来的一定是警察,他催促那对男女,“快跑!”
“她呢?”吸毒男指指卫生间。
储伟气急败坏地跺脚,“c,管不了了!”
三人从窗户跳出去,沿着小巷狂奔,消失在夜幕中。
咣!咣!咣!
反锁的门被用力撞开,陈实冲进来,大喊:“冬雪,你在哪?”
“我在这!”
林冬雪打开门,当看见陈实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地抱在他怀中大哭起来,陈实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林秋浦随后冲进来,看见妹妹安然无恙,也是长松了口气。
抱了一会,林冬雪的情绪平复下来,她说:“快追,人还没跑远,储伟还有一对男女。”
“我去!”林秋浦准备翻出窗户。
“别去了。”陈实拉住他的肩膀,“支援没来之前别冒险了,干脆多叫些人把周围全部封锁,他们没有交通工具跑不远的。”
“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放过?”
“从我们撞门到现在都五分钟了,你能追上?”
林秋浦最终还是接受了陈实的提议,掏出电话呼叫支援。
陈实扶林冬雪到床上躺一会,她的手脚慢慢才恢复血液流动,他虽然有很多想问的话,但话到嘴边,只是变成一个微笑,说:“你好好休息。”
“渴了。”林冬雪说。
“我去倒水。”
这个家简直家徒四壁,好不容易才找到水杯,陈实洗了一遍又一遍,倒上水,给林冬雪端去。
林秋浦正在和林冬雪说话,见陈实进来突然噤声,陈实心想,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现在林冬雪平安无事,也就不再追问了,谁还没有一两个秘密。
县城外面,三人躲在草丛里,听着远处的警笛声,储伟懊恼不已,他想把这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女狠狠揍一顿,但这又有什么用。
这时,手机响了,储伟放在耳边,对面传来那熟悉的苍老的声音,“阿伟,你赢了,把我女儿带来,我给你一千万!”
储伟沉默着,真是嘲讽至极,人质没了,对方却答应给钱了。
“怎么,嫌少?你别太贪心,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哈哈!”储伟干笑两声掩饰心虚,“烈老真痛快,这样,你们把钱放在……”
“别给我来这一套!”对方怒吼,“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看不到人,你一个子儿也别想碰到!”
“我怎么能信得过你这条老狐狸?”
“我说到就一定做到!”
“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电话里能听见对方的喘息声,喘过之后,烈国枭陡然平静下来,用从容的语调说道:“阿伟,我曾经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得志的时候我还没发迹,等我有能力向他报复的时候,他已经一无所有,你猜猜我最后是怎么收拾他的?我装作一个远房亲戚资助他,给他买了房子,找了一个漂亮老婆,生了孩子,日子过得幸福美满,然后在他儿子周岁的时候,我带人上门,让手下当面折磨死他老婆,掼死他儿子,我就让他看着,让他哭啊喊啊,什么也做不了,但我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等我们走后,他自己自杀了!
“阿伟,地点在你们藏毒的那栋废楼,你最熟悉不过,我只派一个人带着钱去,你也一个人带着我女儿过来!你必须来,你必须相信我,天亮之前我必须见到我女儿!我已经做出这种让步,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或者不来,那我会倾尽一切找到你,然后用比折磨死那个人残忍一百倍的手段,折磨死你,我说到做到!”
电话砰一声断挂,储伟听着电话中的盲音,长久地维持着那个姿势。
从认识烈国枭到现在,他见到的始终是一个谈笑风生、深藏不露的老人,从未见他如此认真地向谁述说过,但是储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人质已经没了!
吸毒男听见了刚刚的电话,一脸惊讶地问:“伟哥,一千万呀?”
“我们拿什么换这一千万!”储伟阴沉地质问。
吸毒男想了想,一巴掌扇了吸毒女脸上,骂道:“我rn!一千万没了。”
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
掂量着这个沉甸甸的数字,储伟的表情不断变幻,他的视线落在吸毒女身上,因为长期吸毒,她很瘦,身高也和林冬雪相仿,储伟的眉头舒展开来,问:“去哪里能弄到女人穿的衣服?”
吸毒男一脸迷茫,指指吸毒女,“她身上。”
“我rn!”储伟一耳光扇过去,“去找些和那女条子差不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