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诀眸色深了下来，从她背后握住她的双肩，咬了咬她的耳垂，“我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比龙英骸更让人厌恶。夹答列晓”
“苏苏，他吃你煮的面的时候，是什么样表情的？”
明明不想提到秦绍涟，他却还是主动提起了。
苏妖精咬了咬牙，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落寞。
秦绍涟没有像叶诀这样难测，不会像叶诀一样让她从心底生起抗拒心理和一丝连她都难以察觉的惧意。他每天都会如胶似漆地黏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她下厨的时候会帮她打下手，在她被油溅伤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抓着她的手冲冷水，他会一口气喝完半碗汤，然后脸颊红得像一片晚霞槟。
“他吃面的时候，神情十分专注。”她看着那把葱，笑了出来。
叶诀有些不高兴地责怪道：“你在我的怀里，却为了其他男人笑得这么开心，你都不怕我会介意？”
“似乎我都没见过你这样对我笑过。”他略带吃味地说道壑。
苏妖精抬眼看他，咬了咬牙齿，抬起脚，主动地献上一吻。
他满意地绽开笑容，“我就勉强接受这个道歉礼吧。”
苏妖精给他做了一碗清汤面，她将餐盘端到桌面上，把最满的一碗小心翼翼地推到他面前，然后坐在他对面。
叶诀拿起筷子，舀了一口送入嘴里，抬眸对她使了个眼色，微微笑道：“好吃。”
苏妖精抿着嘴愉快地笑了，但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他们都吃着自己的面，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了，苏妖精偶尔会抬起头来瞧他一眼，但他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最后一口汤喝下后，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对他道：“吃完了，我们回去吧。”
出了学校后，她没有进他的车。“我今晚有事，你先走吧。”
“似乎每次我们约会完，你都有事。”叶诀嘲弄地讥笑，“不用我开车送你？”
她摇摇头，叶诀只好作罢，叹了声后，钻入车里。
苏妖精望着他离开，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她拦了一辆计程车，然后直往龙英骸家的方向开去。
一个月前她所熟悉的这条路上，风景如初，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唯有人心。
计程车在她熟悉的住宅前停了下来，她站在院子大门外，举起手暗下了门铃。夹答列晓她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
李嫂出来开门，见到她的时候，难以置信地瞪着大眼，讶然道：“少夫人？”
她点点头，走进院子里，“龙英骸在家吗？”
“噢，少爷他正在楼上洗澡。”
苏妖精坐在客厅里，粗略地扫视着这栋房子。只有她知道，这个房子里的空气是多么令人压抑的。
“你真的来了。”
耳边忽然传来的男人成熟低沉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一愣，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他。
龙英骸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棉衣，头发上还带着湿意。他半眯着眼，迷离地注视着苏妖精。
他好像变了不少。
苏妖精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与他对立。
他朝着房间的方向指了指，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上了楼，然而却不是去他们以前住的那间卧室，而是绕到另一个新的房间。
一模一样的格局和色调，连摆设都与原来那间房间里的相同。
“原来的那间卧室，被我砸了。”他读懂她心里所想，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砸了？”
苏妖精不解，而他脸上显出了几分不耐烦，她才没有过问下去。
龙英骸拉着她坐在电视机前，给了她一个遥控器，望着电视机屏幕，对她道：“你确定要和我赌？五十局？”
“对，和你赌。”
“就为了和我离婚？”他冷笑。“这个交易，可一点也不划算。至少，对你是不公平的，你也不介意？”
她坦然地笑了笑：“没有疯狂过的人生怎么会完整？游戏规则不是还挺公平的么？五十局赢一局就算我胜，就算输了，那也是我倒霉。”
龙英骸偏过头深深望着她，“我不会让你的，一局也不会。”
游戏开始。
第一局，她毫无悬念地输给他。
连续二十局，她都被他打败。
她的表情渐渐凝住，脸刚转向他，就看到他对自己得意洋洋的笑容。
夜色已经深了。她的手机不知道亮了多少回，震动了多少回，叶诀的名字一下一下地在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但她一次都没有回。
电视机青蓝色的荧光照在龙英骸的侧脸上，为他的俊颜增添了几分暖意，不再显得那么冰冷。
苏妖精咬着下嘴唇，索性将手机关机，丢到了一旁，“继续来，还有十局。”
“我说过，游戏，你打不过我的。”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果然，最后一局，她还是输了。
游戏结束。
苏妖精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叹了一口气，满不在意地耸耸肩道：“我愿赌服输，下个月，我就走。”
龙英骸关掉了电视机，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黑暗中，她难以描摹到他的轮廓，只有一双如黑色宝石般的瞳孔发出熠熠的光彩。
苏妖精慢慢站了起来，拿过手机，放进了兜里。
在她要走之际，他突然开口说话了：“你等等。”
他开了灯，在床柜的抽屉里翻了翻，搜出了一叠文件，略作迟疑，递给了她。
苏妖精疑惑，接过一看，竟然是离婚协议书。
她猛地抬起头，然而他却没有望着自己这个方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离婚。”
“你……”
龙英骸道：“赢了你，并不代表我不想离婚。”
他丢给她一支笔，“明天上午九点，在民政局外等我。”
苏妖精愕然许久，翻阅了一眼协议后，在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字后，她忽然问道：“龙英骸，我想确认一件事情，你务必要回答我。”
“高中的时候，你有喜欢过我吗？”她直视他的眼睛，不让他的视线有任何闪躲。
龙英骸瞳孔骤然缩紧，眼底翻涌着异样的情绪。
“为什么不说话？”苏妖精逼近他，“那些年，我伤到你的心了？龙英骸，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憎恶我？”
他攥紧拳头，一声不吭地将脸别开。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道：“其实你说不说，对我来讲，都已经无所谓了。”
龙英骸忽然道：“对不起。”
苏妖精讶异地睁大眼睛，他沉声道：“夜莺将你跟她说的话都转告诉我了。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她讽刺地笑了，眼眶没来由地氤氲了起来。
她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到头来，原来是成了别人的代罪羔羊？
“高中的时候，我的确喜欢过你。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对你生起了好感。”龙英骸沉声道，“夜莺跟我说，是我弄错人了，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苏妖精，我记得就是你，苏妖精，高中的时候你是苏妖精，后来的你也是苏妖精。夜莺说你从来没去过美国，这是真的吗？”
苏妖精点点头：“对，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更不用说美国了。”
龙英骸转首，眼里补上了血丝，“这么说来，有人冒充过你？”
“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至始至终，我就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也不要再提了，无论是不是有人和我长着同一张脸，我也不想知道。”苏妖精深吸一口气。
她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突然他从背后用力抱住了她。
她一惊：“你干什么？”
他抱着她的力度松了一点，沙哑的声线中夹着哽咽声，“给我抱一会儿，让我再回忆一下真正的苏妖精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头，正要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主动撤离了她的身子。
“刚刚那个不停打你电话的人，是秦绍涟？”
她摇头道：“不是，我已经没有和他联系了。”
往前面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或许不久，我就要结婚了。”
龙英骸默了好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之后，他开口道：“但愿那人可以给你幸福。”
苏妖精蓦地转过身，然而他已经背对着自己，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鼻子忽然一酸。她连忙跑出房间，离开了龙家。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拿出钥匙插ru入锁中，旋了旋钥匙，却旋不开，门一动也不动。
她蹙起眉，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开。
难道是钥匙配错了？苏妖精看清楚的确是自己住的那号房后，拍了拍房门。
拍了好久，门铃也响了无数次，却仍是没人来开门。
她心知是被人耍了，只好作罢。出了公寓楼，在附近的一片草坪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打开了手机，看到无数条未接来电和短消息，都是叶诀发来的，还有几个是老王打的，最后一通来电是在五分钟前。
苏妖精主动拨了他的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