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震庭院,黑甲耀银光。
陆奇一进内院,就看到一群身穿黑甲的士兵,在院中操练。
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称得上是一支精锐。
这些士兵大都只是些身体强壮的普通人,若是单打独斗,肯定干不过自己山寨里的小弟们。
可若是两军对垒,在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后,以这些人环环相扣的军阵,对上自己的小弟,那绝对是屠杀!
陆奇多看了两眼,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三天啊!可把你给盼来了!”
书房内,杨宁一把拉过陆奇,不由分说,就朝着地宫内走去。
“等我作甚?”
陆奇回了一句,慢下了步伐。
杨宁笑了笑,“大哥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那太虚子是你师门的人吧!我杨宁自被贬以来,那些所谓的故人早都散了。除了大哥你,现在还有谁敢把东西放在我这里?”
陆奇笑了笑,并未说出太虚子就是自己假扮的。
“此事不提,王家没人盯着这些东西吧?”
见陆奇没有否认,杨宁明白自己猜对了,瞬间心中一喜,同时也略微有些黯然伤神,但很快就调整了情绪。
“王家倒是没派人过来,他们似乎已经不再过问这件事了。大哥是担心他们暴露你的身份?”
陆奇摇了摇头,并没有跟着杨宁往地宫内走,反而拉着杨宁朝书房走去。
“我巴不得王家派人盯着呢,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扯虎皮了!对了,门口是怎么回事?”
闻言,杨宁瞬间明白,陆奇是想借道一宗的大旗保护自己。
“大哥不去看看从南山书院带回来的东西?”
“有什么好看的,秘籍你派人抄录一份送往山寨,钱财我就不要了,丹药我们对半分即可。”
“可是大哥,这都是那前辈给你的。我”
陆奇制止了杨宁继续说下去,“你我兄弟,自然有福同享。你要是心里还过意不去,那就在南山书院地基上给我建一座山庄。”
得了南山书院上百年积累下来的钱财,别说一座山庄,就是让杨宁建二十座都绰绰有余。
而且,如果他能将南山书院的遗留全部吃下,势力至少会扩上几番,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杨宁知道陆奇这是在帮自己,狠狠地点了点头,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虽然自己这大哥不图回报,但自己却不能无动于衷,当做没发生过。
“好了,不说这些了,门口到底怎么回事?”
陆奇岔开话题,开始了解城内的情况。
回到书房,杨宁亲自煮茶,缓缓道:
“是这样的,日前大乱,江州城内世家豪门十不存一,门外的都是以前那些被灭世家豪门的家将,想来我这里讨口饭吃。不只是我这里,王家门口人更多。”
陆奇接过茶碗,也不怕烫,饮下一口道:
“如此说来现在倒是一个扩展势力的好机会,对了,我来的时候见有人组织百姓将尸体往城外运,也是王家?”
杨宁端起茶碗吹了吹,暗道大哥的横练功果然变态,刚煮好的茶水就往嘴里倒。
“不是王家,是官家。”
“官家?州牧府不是被屠杀了么?”
陆奇虽然待在城外,但三天时间过去,也足够他知道一些城内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州牧府的巨变。
“不,是江都王杨建!”
“江都王?他竟然没死!”
杨宁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饮着茶水。
“据他本人说,当日有事在护卫护送下提前走了。大乱之后,江都王又回到江州城重整残部,组织百姓将各处尸体运往城外掩埋以防瘟疫。说实话,我也想不到我这个荒淫无道的皇叔,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陆奇又端起茶碗,一饮而下。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谁知道呢?对了,你陪我在王府转转吧。”
“大哥是想?”
“没错!”
杨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装作带陆奇逛王府的样子,带他四处转悠,故意于人前显圣。
安逸王府下人众多,若说没几个内鬼,恐怕杨宁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有内鬼也好,有些事情让内鬼传出去,却是比自己表现出来,要好得多了。
杨宁带着陆奇在王府草草转了一圈,随后便回了书房。
当天下午,安逸王府门前,排队的人就足足多了一成。
王家别院,小湖畔,青袍人跪拜于地。
“启禀老祖,探子回报,有人进了安逸王府。”
王家老祖独立湖边,看着慢慢高涨的湖水,平静道:
“不要打草惊蛇,先派人确定目标,此时不要接触,等等时机。”
州牧府,挂着明镜高悬的大堂内,此刻已经被改成了卧室。
江都王杨建,拖着臃肿的身子卧于榻上。三个姿态妖娆的美姬,穿着轻纱趴在他身上,耳鬓厮磨,左右摇曳。
堂下,一人跪拜于地,江都王大手轻抚贴在身上,轻纱下的胴体,眯起双眼道:
“嗯,知道了,派人将消息传给阴长老。另外,去准备点儿礼物,明日我也该去见见我那个侄儿了!”
一时间,江州城内暗流涌动。
不少刚刚沉寂下来的势力,又悄悄浮出了水面,一些个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加入了王府门前的队伍。
然而,对于这一切,陆奇早已预料到,但他却毫不在意。
夜已经深了,江州城内的一些势力,似乎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默默盘坐于房内,陆奇掏出之前所准备好的剧毒猛药,修练起了百毒炼身决,丝毫不关心外界发生的一切。
风轻轻的吹,月亮已爬上枝头。
书房内,蜡烛一滴一滴的滑落烛台,杨宁还没有睡。
靠着貂绒金丝被,杨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女子的香囊,看了又看,神色有些黯然,又有些惆怅,口中喃喃道:
“原来不是你。”
带他说完,一声叹息从耳边传来。
“唉,王爷,都这时候了,您还放不下嘛?”
杨宁没有回头,能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边的,这王府只有一个人。
“林叔,你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放下的。何况,唉!”
林总管挑了挑油灯内的灯芯,书房内又亮了起来。
“王爷,老奴实在不懂,为什么她早已将你忘记,你却还一直惦记着她。您就不累么?”
默默收了香囊,杨宁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让他很难给林总管解释,只能带着忧郁的目光,叹息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相许个屁!你就这么喜欢做备胎!”
一道声音,自屋外传来,打断了杨宁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