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玫一边啃方晴夹来的鸡腿一边说:“你错了,瘦的最多的最辛苦的可是卓亲王。那小身板,啧啧,就像张宣纸了。”
“咳咳”,常青青轻咳几声后又瞪了凌泽玫一眼。凌泽玫这才反应到她那句话有问题,这不是给方晴添堵嘛。
常青青说:“我们说些高兴的,谈那些作甚。方晴,你赶紧好起来,然后我们就回阳城,到时候不就见到你的卓亲王了。”
方晴放下碗筷,她对常青青道:“这些日子你也没休息好吧,都是我们的事把你连累了。明日你再休养一日,假使身子能好点,咱们后日就回去,这样可好?”
“后日?”常青青问道:“我的身体是没有问题,你可以吗?”
方晴点点头,然后玩笑地说道:“我可是假小子,身体自然棒的像壮汉,这点小伤小病不算什么。”然后又对凌泽玫说:“可惜你只能泡一天的温泉了。”
常青青说道:“那我一会便传信给府上,叫他们后日早上就赶过来接咱们回去。”
小路子赶回皇宫时晟锦正和成国公以及王幕山商量与柔然相处之道。漠北的黄沙城被晟锦一举拿下后,图阁帮并不是真心归顺,现在如今柔然又挑拨图阁帮与大丰的关系,图阁帮现在虽只有六万兵马,但是他们个个英勇骁战,万一与柔然结盟对大丰来说是不利的。现如今,晟锦得找出一个他十分相信又有能力去领导图阁帮兵马的人,而与柔然得尽快取得帝契,否则过不了一个月,被冰雪困扰的柔然又要做出难测的举动。
小路子站在殿外心里仔细盘算要如何给皇上禀告,今日之事是他大意了,跟随皇上两三年。他已经能大概揣测出皇上的心意。早上皇上叫他宣旨他就从皇上的语气里推算出来常青青一行人有阴谋,而他去了温泉镇常青青也是多加阻拦,故而他觉得和一个不受宠且即将落罪的王妃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他的语气就不善起来。哪里知道,皇上竟然算错了,而他也犯了事。看样子,自己和师傅学得还是不够多啊。
晟锦和成国公等人商量完毕已经是深夜了,小路子端着一碗热茶递给晟锦。
“皇上,奴才将圣旨宣了。”小路子低眉顺眼地说道。
晟锦并没出声,从小路子回来后的表情他便知道。那三人都在温泉镇,果真是他多想了么?晟锦有些疲惫。
“郡主、勇王妃。方小姐她们一起出来接的旨,只是。方小姐昨日感染风寒,今天接旨时硬是从床上起来,像是打扰了她的午休,她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小路子轻言细语地汇报道。他这个人虽然踩低迎高但还是有些小聪明。这一番话立即将他得罪贵人的差错扫走,似乎他是为了忠心职守才冲撞了别人,晟锦也不好怪罪。
晟锦一直沉默,一时间东书房有些寂静的可怕,小路子心里发毛不知道主子心里想些什么,万一把他拉出去喂威风怎么办。他端着茶盘的手有些发抖。
“摆架蓉喜宫。”半晌后晟锦说道。
小路子终于放下心来,轻快的答道:“奴才遵旨。”
天刚亮方贺便起床,这几日他虽不用上早朝可以多睡一会儿。但他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百合与善画伺候他起来,简单地进了些早膳他着一身短打便去了后园练剑。
王氏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禁起方贺的足,而方晴又不在府上也没个人跟她商量。她只能干着急,本打算去娘家探探消息。方致远却告诉她不要胡乱走动。
大清早的老夫人住李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彤慧院,王氏一看到老夫人心里就不痛快。这儿时候看到老夫人她心里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娘,您怎么来了?”王氏强挤出笑问道。
老夫人愈发的老了,一头银白的头发像枯草一样,刚刚进入初冬她就把厚夹袄穿上了。
老夫人一声不吭地往主位一坐,她把拐杖狠狠一跺厉声问道:“你可知贺儿为什么突然遭罪?”
遭罪?王氏极不喜欢这两个字,人好好的怎么叫遭罪了,这不是诅咒他吗!王氏一时间脸上也不痛快,她扬起头反问:“贺儿好好的,哪里来的遭罪之说?”
老夫人一呵,说道:“你少在这跟我耍嘴皮子!要不是你纵然方晴,此刻我们方家已经应了皇上,不久国母就出在我们方家,致远与贺儿都会平步青云。现在可好,惹恼了皇上贺儿都没了官做。”
王氏心里一阵酸楚,这个不知事理的老太婆,她一心想着方家出个国母,可她曾想过这国母可是好当的?就连老爷都不赞同,更何况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母亲,你还是等老爷回来了与他商量吧,大丰国母由谁来做可是国家大事,我们这些粗浅的妇人能知道什么呢。”王氏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说完便对绿柳道:“昨晚勇王府传来口信,明儿她们便回来,这几日你们可将紫英院收拾好了?小姐回来就要住进去的。”
绿柳可谓王氏得力干将,她当下明白王氏的意思,道:“回夫人的话,昨个儿卓亲王送来些纱缦,奴婢不知小姐喜欢哪种颜色,要不您过去跟奴婢挑选一番?”
王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对老夫人一行礼,道:“媳妇先去忙了,大概一个时辰后老爷便回府,到时候您再找他商量。”
“你!”老夫人气结,这个王氏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王氏不去理会老夫人的脸色,她带着绿柳和银枝优雅地离开。
王氏刚走没几步,前院的丫鬟匆匆跑了过来,王氏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老夫人大清早胡搅蛮缠一通,她的火气更旺,停住脚步便呵斥,“怎么学得规矩?这般匆忙所为何事?叫外人瞧见还要怎么笑话我们方家!”
小丫鬟立即跪地连声道:“夫人,天大的好消息,奴婢是高兴的过头了。宫里传来赏赐,是给二爷和小姐的。”
王氏立即双手合十说道:“谢天谢地,我们去前院看看。”
绿柳高兴地说道:“奴婢就知道,皇上是见咱们二爷太辛苦,体恤二爷才给他放的假,现如今二爷休息好了,皇上自然要召二爷回去休息。”
王氏乐颠颠地往外疾走,心里踏实不少。
待王氏来到大厅时小路子已经离开,方贺将皇上赏赐交给王氏。
王氏不解,家里没有人生病为何送来这么多的补品?她看向方贺,问道:“你近些日子是不是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方贺摇头,他早上已经接到方晴传来的消息,昨日的情况方晴大概给他提了一下,想必这些补品是为方晴的“偶感风寒”而来。这真是小题大做,可不是好的征兆。方贺就不明白了,皇上是何等聪明绝顶杀罚果决的人,怎么会被儿女私情困扰,并且在皇上内心深处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还越饶越深。
“姐姐似乎在那感染风寒,待她回来这些补品便给她炖上。”方贺简单地解释看一下。
王氏心里一凛,这可不是好事情!她有些犹豫,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贺儿,你姐姐她……是不是有麻烦了?”
方贺一顿,连母亲都看出来了,可见朝堂之上他们方家已经处于被动地位了。不知道成国公要怎么对付他们方家,赵杨风会念及儿时情谊来做和事老吗?
章太医和柳太医拎着药箱慌慌张张地跑进卓王府,早上接到的消息,卓亲王昨夜高烧不断一夜未醒,这对于受了严重刀伤的人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章太医最先赶到,把脉后决定自己的药暂且只能缓解,等柳太医过来施针才能有效控制病情。
莫大夫一直在身边打下手,并将这几日卓亲王病情反复的具情况讲给给位太医。方晴中毒风波后莫大夫的医术又上涨些,再加上卓亲王对他的看重,他打算以后留在卓亲王做门客,总比他在乡间游走好得多。而且,他为了试药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他觉得乡间那个祥和的家已经回不去了,在他打算留在卓王府时就写信告知自己的家人赶紧离开去别处谋生,这样即使将来丧命,丢得只是他一人的性命。
柳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院判,他净手后在章太医的辅佐下快速施针,不出一盏茶的时候卓亲王便退烧了,接着含玉接章太医开得药煎熬好端给卓亲王,已经有些意识的卓亲王将药喝下便安稳地睡着下了。
第二日天未亮勇王府的家丁并着方家的家丁前去温泉镇接人,王氏便吩咐下人熬制一锅方晴最喜欢的酸笋黄花鸡人参汤,留在紫英院的二三等丫鬟在历妈妈的安排下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听雪楼下重新种植了些绿萼,想必进了腊月就能开花。
方贺早早地跟随父亲一起进宫上朝,他嘴角含笑,这次的风波总算结束了,今后必须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