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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最近云舒非常忙,毕业论文很不好弄啊,所以今天更新晚了。大家不要桑心啊。继续多多支持云舒,我爱你们。
正院的香樟树长得正旺,地上投了一大片的阴影,路过的人都喜欢从阴影下走过,既能纳凉又可以闻到香樟树那清幽的似有似无的香味。
廊上的风比别处要大一些,方晴坐在白藤椅上,一边吃着茶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站着的要将自己卖出去的人。
魏婆子是个肥肥胖胖的中年妇人,穿了一身粗纱的衣裙,脸上抹着厚厚的胭脂水粉,一边摇着美人扇一边巴巴地看着台上不急不躁地方晴,这都看了一盏茶了,难不成方家小姐要从女奴里挑出俊哥儿不成?魏婆子不满地撇撇嘴,从怀里拿出一块艳红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历妈妈挺拔地站在方晴身后,目光威严地扫过院中的每一个人,那些胆小的要是和历妈妈对上目光,吓得立即将头埋低,不敢四处张望。方晴身后站着竹声和菊笑,她二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院中之人,她们俩的宗旨,一定要帮小姐挑回些省事的。
“小姐,我已经把她们的情况逐个给您汇报了一遍,您考虑清楚了没?”魏婆子脸上堆着笑扭动着上前问。
方晴轻咳一声,她小声对历妈妈说:“现在就叫我自己去挑人,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到时候再提点我。”
历妈妈含笑点点头,她知道方晴是个有主意的,一般的事情她都不须插手,只要辅助方晴完成就好,这样方晴才能快速地独挡一面。
方晴向竹声示意,竹声款款走上前对魏婆子高声道:“我家小姐这次要买五个小丫鬟的。目不识丁的不要,父母尚在的不要,没有兄弟姐妹的不要,心思不端的不要,手脚不干净的不要。你们谁不符合标准就往后退一步。”
魏婆子摇扇子的手突然顿住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不就是挑个丫鬟,怎么条件如此苛刻?她扭动着肥大的屁股几步上前,讨好地对方晴说:“小姐,您的规矩是不是太大了些,县太爷选媳妇都没您规矩大。”
竹声蹙眉瞪向魏婆子。厉声道:“我家小姐的规矩容你置喙?你家的丫头不行不代表别人家的丫头不可以!”
方晴轻咳一声,对魏婆子道:“我自有独特的选人法子,如果达不到我的标准。那我宁可不要。但是,如果能达到我的要求,那每人我将多出一百钱。你看怎么样?”
一听到多出钱,魏婆子双眼立刻放光,她连连点头。高兴地说:“一切都听小姐您的。要是这一批您不满意,我那里还有好些,您慢慢挑。”
历妈妈赞许地看向方晴,她提的这些规矩虽然苛刻些,但每一条都有极深的含义,依照这样的规矩挑出来的丫鬟定是好拿捏好收买好控制的。府宅之内丫鬟的挑选和管制十分重要。很多主母只重视买进来后的立威,却都忽视了当初买她们时的严厉挑选,从而出现下人们为利所趋阳奉阴违。逐渐导致府宅不宁的局面。而且方晴小小年纪懂得恩威并施的道理,很难相信从没接受过王氏内宅教导的方晴有这样的手腕,看样子,她生来就是做王妃的料。
院子里本站了十来个高矮不一的小丫头,现在只剩下三个孤零零地站在最前面。方晴叫她们上前说话,三个小丫头怯生生地走上前。她们衣着都是最低级的麻布衫子,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竹声和她们一一问话,方晴在一旁听着,这三个丫头,最大的才十一岁最小的竟然九岁,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们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妹妹活下去才将自己卖掉,可见都是善心的,并且她们都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也算识字了。
方晴细细计算了一下,方贺屋里除了一等丫鬟善画,还有三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现在再添三个倒也不多。至于方才说要五个丫鬟,只是她开的上限而已。她把接下来的事交给竹声和梅语去办,她自己则打算回紫英院。
刚打算给竹声再细细安排些什么,门外小厮就急急忙忙跑进来报道:“明珠郡主到。”
他的话声刚落,凌泽玫的声音就欢悦地响起了,喻旻一脸兴奋地跟在凌泽玫身后,方晴好奇地打量起二人,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凌泽玫一手扶腰一手捂肚子,笑的都岔气,她道:“哎呀呀,赵杨风要倒霉了,我能不高兴嘛。”
有次赵杨风得意忘形地教黄浩通怎么泡妞,怎么把良家闺女骗进家当婢妾,怎么花言巧语地骗女子,说的真高兴呢被乔装打扮溜进勾栏院的凌泽玫听见了,一气之下她指着赵杨风的鼻子大骂,赵杨风拿郡主没办法,但是当众被辱骂之气他又难以咽下,故而,他当即带着黄浩通上驿馆给睿亲王打小报告,害得凌泽玫被禁足了好几天。从此,赵杨风与凌泽玫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方晴见凌泽玫笑得那般高兴,就更想知道赵杨风到底怎么了,这些日子她没有出府几乎和外界隔绝了。
凌泽玫说:“王志颖的婚礼再过几天就办了,接着就是太子的生辰,这两个盛大的宴会可是世家阀门之间走动的大好机会。太公主前些日子将她的宝贝孙女肖尚雪接进帝都并打算长住,为的就是给肖尚雪今后在帝都的生活铺好道路。今个儿我和喻旻去玉石轩买首饰,刚好遇见了给自己添置玉饰的肖尚雪,我们二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门外涌进来的几个花哨女子给挤到一边去了,她们个个艳丽炫目,长得娇嫩妖娆,说话声音也是嗲声嗲气,我当时还以为是哪家勾栏院的姑娘出来逛街呢。肖尚雪在我出现之前就看上了玉石轩的一块红色凤纹血石玉佩,和我说话间竟被刚进门的妖艳女子中的一人看上了,玉石轩的老板给那女子说了已经有人订下了。那女子不但不依还嚣张地拿自己的身份压制老板。肖尚雪本想一块玉佩不要也罢,但就是见不惯那些女子流里流气的话语以及眉眼不断的作风,她当即就给老板说把玉佩给她包下送去太长公主的驿馆,正在老板答应之际,那妖艳女子蛮横地一把夺过玉佩,七嘴八舌地和肖尚雪争论起来。肖尚雪自是不愿和她们一般见识,拉着我准备离开,谁知道其中一女子尖声叫道,‘姐妹们,那不是咱爷嘛。他也在逛街,咱们把他叫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连国公府都敢得罪!’。肖尚雪自幼熟读诗书礼仪,她当然不愿意见陌生男子,更何况与人家理论,谁知那几个女子围在我们身边不叫我们离开,我和喻旻正准备几招将她们撂倒之际。那位公子爷出现了。你猜那位众女子嘴里的公子爷是谁?”凌泽玫喝了一口茶乐呵呵地看着方晴。
方晴一想便知是赵杨风那个好色的。
凌泽玫继续道:“我一眼看见赵杨风并着小厮意气风发的出现在玉石轩门口,他满眼含春地和几个美娇娘打闹一番才看到我,以及从未见过面的肖尚雪。我当时那个乐啊,一把握住肖尚雪的手说,‘侄女,这个男人就是赵杨风。原来这些莺莺燕燕是他的宠姬啊。’,当即,肖尚雪的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我就对赵杨风道。‘这几个货色是你的女人?’,赵杨风嘻嘻一笑,恬不知耻地说,‘是啊,我平日里暖床用的。你是不是欺负她们了?她们几个单纯善良的很,你不要摆郡主架子给她们脸色。惹恼我的小心肝们我可不饶你。’,我当时那个开心啊,不把他整一整我就不是凌泽玫,然后我就故意很无奈地看了肖尚雪一眼。肖尚雪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她猛地抬头看着赵杨风,强忍住怒气说,‘赵公子果真怜香惜玉,正妻还没娶进门姬妾的队伍已然如此庞大,只可惜赵公子眼光极差,喜欢些没品位的无理的粗俗女子,果真叫我大开眼界啊。’,肖尚雪说完就和两个同样气冲冲地丫鬟离开了,赵杨风那傻子左拥右抱地搂着美娇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那女的谁啊?’。我当时爆笑道,‘我跟她虽不是很熟,但还是知道她身份和名字的,她就是太长公主的孙女,肖尚雪。’,此言一出,赵杨风立即晕倒在地。我估计这会儿肖尚雪正在给长公主哭诉赵杨风的不是,弄不好长公主要亲自去成国公府退婚,这下赵杨风不得安宁喽。我可听闻成国公在府上说一不二、手段既残忍又有效,赵杨风将他安排的事弄砸了肯定要倒霉。你说今日发生的事我能不好好笑笑么。”
方晴细细听完凌泽玫的故事,她心里暗暗打算,成国公现下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管阀门大族还是权贵清流都以他为尊,风头之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但这几十年来成国公的理想就是将国公府推在万人之前永享圣恩,现在正是个大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的,和长公主夫家长乐侯联亲更加稳固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成国公无论如何都不会令这门亲事黄了。再说太长公主这一方面,江阴的长乐侯现在风光无限,且在江阴是唯一地说一不二的权贵,但所有官员大臣们都只是给太长公主的面子,太长公主已然老去,她作古之后长乐侯府要如何自处就是个麻烦的问题。肖家子嗣稀少,现任长乐侯只有一个嫡女却是没有嫡子的,只怕将来太长公主一去,这长乐侯爵位怕是要被圣上取消,那时候肖家便逐渐丧失权贵的地位。所以,联姻是他们肖家不得不采取的手段,目前帝都里风头正盛家中又有适婚男子的家族就赵家了,所以,这门婚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只是,赵杨风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