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乖巧地走到晟鸣的身后,然后挑衅地看向同荇已经和亲王。
“九弟也在啊。我听闻找到父皇了,就赶紧进宫服侍。咱们赶紧去看看父皇现在怎样了。”晟寅永远都是一副笑呵呵地样子,简直是小人的明显标记。
晟鸣不再搭理她,对方晴说道:“本王教你,遇到咬人的狗就狠狠地踹它几脚,保准它下次见到你再也不敢狂吠。”
方晴很受教的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说:“谢王爷教会,等我有空了我就练练武林失传绝学——打狗棒。您觉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晟鸣随声附和。慢慢地两人便走远了。
同荇愤愤地朝他俩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阴狠地说:“王爷,今日之仇我一定要报。且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晟寅满是和善的脸上登时阴暗下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着拳头,努力调整情绪后对同荇说:“咱们去养心殿看看那老不死的怎么样了。”
待到傍晚时分天元帝才稍微清醒过来,他一一叫了守在他身边的儿子的名字,然后又急忙问道:“杨丽姬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成国公上前说道:“杨丽姬刚醒过来,现在我们就传她觐见?”
天元帝忙问:“珊雅可有受伤?秦玲秀那个贱人还活着么?”
晟锦心里觉得怪异,看样子杨珊雅那个女人将父皇迷的不浅。他给黄正卿使眼色,黄正卿领会后走上前对天元帝说道:“皇上这几日您受苦了。您是怎么被奸人挟持到那个密洞去的?”
此刻的天元帝虽认得到在站的人,但他的眼神却是浑浊的,显然已经失去了算计的心性。他语调平平地说道:“那日我吃秦玲秀那个贱人送来的糕点突然吐血,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几天我才醒来,便看见珊雅同我一样被绑了起来,我们不能说话,不能走动。就这样饿着渴着,又过了两日,大概是三日,秦玲秀那个贱人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只是她并没和我说几句正常的话就拔出匕首自杀了,她死之前竟诅咒我和珊雅不得好死,真是可恶至极的贱人。接着好像过了一天一夜,你们就把我找到了。”
方晴听完天元帝的陈述总觉得怪怪的,四十出头的他一年没见竟老的像个花甲之人,并且此时的天元帝哪有原来的气势与气魄,说话时颠三倒四,连自称都忘记,直接就用“我”,她狐疑地看向晟鸣,又看了看晟锦,发觉他二人皆是一脸震惊与探究。
不一会儿小太监在门外报道:“杨丽姬到。”
方晴不由好奇起来,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将一个圣明精干的皇帝弄成这样。只是一见到杨珊雅本人,她不禁感到失望。论起长相她还不及敏婉仪,和随后赶来的皇后以及赵皇贵妃相比,她自是没有那份雍容华贵,就连那种大方沉着她也没有,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什么。突然,方晴脑海中灵光一闪,莫不是这个女人故意装出一副平淡无奇甚至可怜无靠的样子?否则后宫这些绝世佳丽败在她手上那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杨丽姬跪在床前满眼泪水地看着天元帝声音凄惨地说道:“皇上,四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对四娘的恩情,四娘得下辈子再还。”
天元帝一把拉起她感动地说道:“傻丫头,我不是说过嘛,以后我走哪都把你带在身边,我生你生。”
随后而来的皇后和赵皇贵妃一进门就听见天元帝如此深情地告白,两人面上皆快速闪过一丝尴尬和痛恨。
这是方晴第一次进宫,也是她第一次见皇上皇后以及赵皇贵妃。
皇后年纪少长一些,加之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似乎令她不得不庄重和威严,使外人看到她第一眼时主动忽略她的美貌,被她的气势所震撼压迫。赵皇贵妃则是一副纤纤柔弱的样子,虽通身贵气与高傲,她的长相实在太过娇媚,令人一见就觉得眼前一亮半天挪不开视线,难怪赵皇贵妃能在后宫长期地独占鳌头。见了两位后宫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位娘娘,方晴才知道晟锦和晟鸣的长相是由强大的基因决定的。
“皇上,你现在可好些?”皇后俯下身子低声问道。
皇上见是她二位来了,将杨珊雅护在胳膊后面,对皇后不咸不淡地说:“好些了。你二人这么远来看朕,朕十分感动。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寝宫吧。”
听到这般绝情的话,皇后似乎习以为常,面色基本如初,浅浅点头说道:“那皇上你好好休息。”
赵皇贵妃则红了眼,有些哽咽地说道:“臣妾对皇上日思夜想,好不容易见到了却不能详谈以解挂念。臣妾真真是无能。”
莫说皇上了,就方晴见到赵皇贵妃那模样她便心生怜爱,不自觉的为赵皇贵妃难过起来。晟鸣见到方晴那没出息摸样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瞎感动什么,后宫之中女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方晴不由得瞪大眼,有这样说自己母亲的么!
皇上只是为赵皇贵妃那番话稍微叹息一声,然后说道:“萃文,你先回去。他日我不忙了便去看你。”
皇后和赵皇贵妃相继离开后,晟鸣和晟岚也相继告退,其他大臣见王爷都走了也相继告退,到后来只剩下成国公和昌平侯还有晟锦、晟寅死人。
方贺还在殿外等晟锦,方晴不便叫他一起离开,她就和方致远做同一辆马车回府。
方晴刚坐上马车就听见有人再叫她,掀开帘子就看见卫东追了过来,他给方致远行了一礼后又对方晴说:“方大爷,我们爷说有事与你商量,你现在就随我去卓王府吧,马车我已经备好了。”
方晴心里骂道:凌晟鸣你有病吧,刚才一起出宫门时你不叫住我,现在又临时叫我叫过去,真把我当你的奴才了?
骂完后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真是卓亲王的奴才啊。不由叹了一口气,身份地位很重要啊!
方晴看着面前一桌的好菜不由得吞咽了几下口水,一天都没进食的她早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原来叫她来商量事还有这等待遇,卓亲王什么时候改了心性?
她正准备开口问话,晟鸣道:“去净房洗手,然后就吃饭。”
晟鸣的大丫鬟含玉便恭敬地带方晴去洗手,待方晴出来时,看见桌边多了几人。不就是晟岚和他的心尖尖苏妙歌,还有赵杨风和王志颖么?
“你们来了。”方晴坐下后随便打声招呼,都是熟人没必要客套。
此时的赵杨风又恢复到以前翩翩贵公子模样,他打趣道:“什么叫我们来了,感觉就像去了你们方府似的。看样子方晴你和卓亲王的关系很好的,这伴读做得极其称职啊。”
方晴怎么觉得赵杨风说话怪怪的,一副找碴的样子。正好奇地打量他时,王志颖对她说:“你不要理他,他最近就是这样,只要尚未议亲的男子都会被他冲几句。听闻再过一两个月,那江阴的肖尚雪便来阳城的宅子里长住熟悉这的环境,方便将来的婚后生活。”
方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朝赵杨风笑了笑,那个笑容简直是无比灿烂,看得赵杨风心头又是一紧,眉头一皱扭转了头不去看她。
晟鸣示意含玉给大家倒酒,然后筷子就开动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次见到皇上感觉怪怪的?”王志颖首先问道。他知道晟鸣叫他们过来可不是吃饭那么简单,肯定跟朝政有关。
晟岚放下筷子说:“从父皇的只言片语里我们推测出,是秦皇贵妃掳走了他。可是秦皇贵妃为什么要将杨丽姬一起掳走呢?”
赵杨风说:“莫不是秦皇贵妃当时就想陷害给杨丽姬?后宫争斗向来都很凶险。”
晟鸣并不说话只是喝着碗里的人参野鸭汤。方晴问道:“秦皇贵妃为什么在自杀前不把她最痛恨的杨丽姬杀了?”其实,她想问的是秦玲秀为什么在自杀前不把皇上给杀了,这个圈禁她一辈子又不全心全意爱他的男人。
晟鸣点点头,觉得方晴问的也是自己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