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的时间,远山县及南部大部分的山都被改变成梯田。刀耕火种开山之后的土地里含有的养分是最充足的。因为是温度适宜的南部,水稻现在还可以再种植一拨,就等来年春天的丰收了。
晟鸣将南部的近况给天元帝上书汇报了,天元帝知道现在的粮食问题已经近乎完善的解决了,十分高兴,他特赐方晴“神童”的称号,封方致远为二等忠全侯。顿时,方府在帝都成了各大官员相互笼络的新贵,就连已经对他放弃了的礼亲王也亲自跑去方府道喜。方致远是个聪明的懂得韬光养晦,在那之后更加低调做人,自己向天元帝申请巡检整个大丰,勘查各地民情直接检举贪官为民请命。天元帝甚是高兴,心里更是赞许方致远“孺子可教也”。
方晴回到阳平城,就开始研制她的新作品——帆车。
船上有帆所以行船的速度在顺风时非常快,要是马车上有帆的话在顺风时不仅可以省马力还可以更快速地奔跑。帆车在战争期间对于运输粮草物资方面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大丰这个一切靠人力物力的时代,对于长途来说节省了很多时间,从而挽救了更多的生命。
晟鸣听了她的构想觉得方案很不错,不仅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支持她,而且在阳平城招募了几个手工艺特别出众的木匠。
正在方晴对帆车车轮的构造苦思冥想的时候,静远草堂收到远在最南部郭县,正在帮助当地百姓开山造地的顾昊伺的来信。
大概内容就是郭县的百姓不接受开山造梯田,当地百姓愚昧无知认为他们的山里有山魔,不能开山建地以免引得山魔不高兴,从而要了郭县所有百姓的性命。山里丛林茂盛却鲜有动物,并且在深山里的主要河流中竟然流淌黑色的不明液体,偶然的机会得知遇火则燃,十分诡异。顾昊伺说他自己研究了好久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要请古灵精怪的方晴前去看看。
方晴看完信有点兴奋又有点难以置信。她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对晟鸣说:“王爷,我猜得没错的话,郭县有你我需要的好东西。
晟鸣自然是看出方晴的兴奋,晓得方晴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说:“看样子顾家闷葫芦给你带来的不是麻烦而是宝贝啊。”
方晴对于顾昊伺这个“闷葫芦”的绰号一点都不赞同,在农业方面的问题顾昊伺和方晴讨论起来犹如滔滔江水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方晴自认为王志颖话多,现在才发现原来身边隐藏了这样一个“高手”。只是顾昊伺和他们除了农业就没有别的话题。
方晴说:“顾昊伺带来的消息何止是宝贝这么简单。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东西不仅可以解决火弩的问题,还可以解决我正在研制的帆车的轱辘的润滑问题。”
晟鸣一听也高兴起来,他一把合住折扇问道:“此话当真?果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方晴连连点头说道:“我估计顾昊伺描述的黑色的液体就是我们需要的石油。”
晟鸣以前听方晴说过,有种可以在水上燃烧的油类,大到可以用作战争,小到可以用作马车车轮的润滑以及生活中的照明。只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样的油类,而方晴看过的那么多的记载与众不同的物品的书籍,他也没看过,更没有听说过。但是,那些东西在方晴的设计下却是非常独特又非常实用。
晟鸣说道:“方家大爷,咱们现在就起程去郭县怎么样?”
方晴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说:“赶紧的,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就走啊。”
晟鸣斜睨她一眼说道:“本王倒是发现个问题。我自认为我已经够麻烦了,每次出行都比别人的过程繁琐。但是,你比我更加细致,就像个姑娘似的,走哪儿都要带上自己的衣物用具,你是有多不喜欢驿站里准备的东西啊?”
方晴愕然,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自己本来就是个姑娘,再加上轻微的洁癖,她实在难以忍受驿站里准备的东西。而且,她身份特殊,衣物都是筱笛特制的,可以将自己已经有点点明显的女性特征掩盖起来,临时置办的男装她一穿就有露陷的可能。
原来她怕自己没有胸没有长腿没有细腰,刻意地吩咐筱笛给她食补,结果在同龄人里她的发育明显成熟,不到十三岁小小的胸部就开始有点鼓起了,弄得她不得不穿筱笛改装好的衣服。照这样推算,她的初潮肯定比这个世界的同龄人要早一点,怕也是这一半年就来了。现在这样的身体却叫她多少有点无奈和担忧,迟早是要穿帮的。古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更加的聪慧、性早熟。有时候她就在思考,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坦白自己的女儿身,这的确有点麻烦。
方晴边超自己的院子走边说:“这是我的特殊癖好,该不需用解释吧。王爷你以后就慢慢的习惯了。”
方晴带着陈善以及执意要跟上的筱笛,随着晟鸣的马车去了郭县。月的南部还是有些炎热的,不像帝都阳城,此时的阳城已经入秋了。
晟鸣对方晴说道:“前几日收到晟锦的来信,知道他现在在漠北已经有了自己一小股的势力,我觉得虽是一小股却是难得的。如果现在在漠北的人是你,你有何良策扳倒秦征?”
方晴咂舌,卓亲王果真把她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了,她说:“这倒是个问题。我对兵法并不熟悉,我觉得秦征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扳倒的。但是有句话说的极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他那样坐大,视他为眼中钉的人又何止一两个,与其自己硬拼,还不如智取。具体怎么的良策我还没有想到。”
晟鸣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青山绿水,突然说道:“现在真正能钳制住秦征的只有皇上。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一个秦征倒下了,会有很多个秦征出现。那时的局面就没有现在好控制了。”
方晴隐隐有些理解那番话的意思,现在朝中混乱,秦征党羽众多都在呼吁礼亲王做太子,如果皇帝费了大力气将礼亲王的一党全部灭掉,他就没有能力将后来的心思不轨的人选打压下去,某种程度上天元帝就会面临为他人做嫁衣的局面。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自己至亲的骨肉,面对那张至高皇权的象征——龙椅时,都变成了冷血无情的阴谋家,除了算计厮和杀,再没有其他感情。
靖亲王如果想要胜利,他就必须更加谨慎和小心。
第三天的早上方晴他们到了郭县。郭县是个不大的县城,四面环山不说,还十分贫穷落后,县城鲜有客栈和商贩,街道既狭小又冷清,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自顾自地快速经过,偶尔有个流动货郎经过贩卖一些生活必需品。还好顾昊伺给他们在当地的衙门里准备好了房间,虽然简陋却十分干净整齐,明显是精心打扫装扮过的。
顾昊伺安排方晴他们用过早饭,本打算叫他们休息一下才去郭县,谁知方晴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充沛精力,拉着他就往马厩跑。
一路上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寨子里。
顾昊伺说:“这就是郭寨,全寨子的人都姓郭,他们身后的三座大山全是郭寨的,那些黑色的液体也是他们寨子里的人发现的。”
说话的功夫顾昊伺就把他们带到一户人家,他边叩门边对晟鸣说:“这就是寨子的族长家。”
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她见是顾昊伺赶忙迎进门里,然后朝里屋喊了声,“爷爷,顾农正来了。”
晟鸣等人进门后那姑娘先给他们沏上茶,他们一边喝茶一边等待族长的出现。
就在大家喝了三碗茶的时候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出现了,他一副不是很欢迎的样子对顾昊伺说道:“小农政啊,我给你说了我们郭寨的情况特殊,你不能把我们和别的地方同样对待。惊动了山魔,你叫我们都怎么活哦。”
顾昊伺彬彬有礼地说:“老前辈,我们开山建地是为了大家好,现在的村民几乎都吃不到白花花的米饭,一旦开山就可以种植水稻,你们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族长满脸的倔强,他对顾昊伺说道:“除非你们把我们郭寨的人全杀了,否则不允许你们开山建地。”
顾伺昊正准备继续相劝时,那个姑娘开口了,“爷爷,顾大哥不是请来阳平城的高人了么,为何不叫他们先去山上看看呢?叫他们研究一下那些魔山,也许他们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族长布满皱纹的脸转向晟鸣和方晴,见那二人一脸的书生气息,面色白皙如玉,手指修长细嫩,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干过农活的富家子弟,上山能得出什么结论,就怕成事不足反而惹恼了山魔。族长摇摇头说道:“他们能成什么事哦?”
晟鸣轻笑一声,站起来对老族长说道:“你说山中有山魔,那我想问问,这么多年你们山上除了动物少点可有哪户人家离奇失踪或者死亡的?”
族长冷哼一声说道:“那三座魔山是老祖宗都知道的事情,从老祖宗开始每年都要祭祀它,我们才得以相安无事,一旦不尊敬它不拿好肉好酒去祭祀它,我们寨子里的人定是要出问题。我们又不傻平白无故地干嘛去冒那个险。”